拍卖场内,一片死寂。
那淡漠而威严的声音从最高处的奢华包厢传出,虽未刻意释放威压,但话语中蕴含的无形力量,已让在场绝大多数修士感到呼吸凝滞,灵魂战栗。金仙!而且是金仙中的强者!这等存在,在冰澜城这等北寒仙域边缘城池,已是站在云端的人物,平日难得一见,如今竟为了一块功效不明、研究价值大于实用价值的“三生石”亲自开口,且语气不容置疑。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秦羽所在的包厢,以及那捧着玉盒、僵在原地的侍女身上。气氛凝重得几乎要滴出水来。
主持拍卖的冰蓝色宫装美妇,那位天仙巅峰的冰澜宫执事,脸色也是微微一变。她抬头望向那处包厢,虽看不清内里情形,但仍保持着礼仪,躬身道:“前辈息怒。按照我冰澜拍卖场的规矩,落槌成交,宝物便归出价者所有。前辈若对此物有意,可在拍卖会前与我宫协商,或于会后与得主私下交易。此刻强行索要,恐有损我冰澜宫声誉,亦不合拍卖场的规矩。”
她话语不卑不亢,点出了冰澜宫的名头,试图以规矩和背后势力稍作制衡。冰澜宫作为冰澜城的实际管理者,背后亦有玄仙级势力支持,并非可以随意拿捏的软柿子。
“规矩?”那淡漠声音轻笑一声,却带着刺骨的寒意,“本座的话,便是规矩。冰澜宫主在此,也不会为了一块区区三生石,驳本座的面子。六十万仙元石,本座出了,东西拿来。”
话音落下,一股更加浩瀚深邃的威压悄然弥漫,虽未针对所有人,却让那美妇执事身形一晃,脸色发白,额角渗出细密汗珠。金仙之威,哪怕只是一丝,也非天仙所能轻易承受。
包厢内,秦羽和林风的心沉到了谷底。
“系统,分析对方实力和意图!”林风在心中急呼,同时全力收敛气息,将【不灭意志(初级)】催动到极致,抵御那无孔不入的威压带来的心悸感。
【警告:检测到高强度能量源锁定本包厢,能量层级:金仙中期。能量属性分析:阴寒、死寂中蕴含一丝诡异的生机轮转之意,与‘三生石’能量波动存在微弱共鸣。目标情绪状态:淡漠,志在必得,隐含一丝不耐与威胁。】
【意图分析:目标对三生石志在必得,可能与其修炼功法或某项计划有关。其行为已无视拍卖场基本规则,表明要么背景极大,要么行事霸道无忌。。建议:暂避锋芒,虚与委蛇,寻找脱身之机。冰澜宫态度是关键变量。】
金仙中期!秦羽和林风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天仙与金仙,差距犹如云泥。即便秦羽生死法则初成,战力远超同阶,甚至能伤到天仙巅峰,但面对金仙,尤其是金仙中期,根本毫无胜算。对方若要强取,他们连反抗的余地都微乎其微。
“林大哥,怎么办?”秦羽传音,手已悄然按在储物戒指上,寂灭骨符微微发热,不灭战魂火在眉心无声燃烧。他虽知不敌,但绝不甘心就此交出可能与冥骨传承、死魂渊密切相关的三生石。
林风大脑飞速运转。硬拼是死路一条,交出三生石心有不甘,且可能错过重要机缘。眼下唯一的转机,或许在于冰澜宫的态度,以及……其他势力的反应。
“拖延,试探冰澜宫的底线,同时观察是否有其他变数。”林风快速传音,“对方虽强,但冰澜宫作为地主,未必愿意在金仙威逼下彻底颜面扫地。而且,这拍卖场内,可不止他一位金仙。”
果然,就在那美妇执事咬牙坚持,场面僵持之际,另一个方向,一个清朗平和的声音响起,同样来自一处高阶包厢:
“血冥道友,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冰澜拍卖场自有其规矩,既然这位小友已出价拍得,便是他的机缘。道友若真想要,何不按规矩来,事后商议便是?以道友身份,强取小辈之物,传出去未免有失身份。”
这声音温润如玉,却同样蕴含着不容小觑的威严,赫然也是一位金仙!而且听其称呼,似乎认识那出声抢夺的“血冥”道人。
“是玄冥阁的‘玉衡子’前辈!”台下有见识广博的修士低呼。
玄冥阁,北寒仙域有名的大商会,背后据说有仙帝级势力影子,其实力底蕴比之冰澜宫只强不弱。玉衡子更是玄冥阁在北寒仙域分部的负责人之一,成名已久的金仙高手。
“玉衡子,你要管闲事?”血冥道人的声音冷了几分,“此物与本座有缘,今日必得之。规矩?实力便是规矩!”
玉衡子轻笑一声:“血冥道友此言差矣。此地是冰澜城,不是血冥道友的血冥山。况且,这位小友能渡过混沌劫雷飞升,想必也非无根浮萍。道友何必为了件功用未明的奇物,平白结下因果?”
他这话看似劝解,实则点出了秦羽“渡过混沌劫雷”的特殊性,暗示其可能有不凡背景,同时再次强调了冰澜城的地主之谊。
血冥道人沉默了片刻。玉衡子的出面,确实让他有所顾忌。玄冥阁不好惹,冰澜宫的面子也不能完全不给。更重要的是,玉衡子点出了秦羽的特殊,虽然他不惧,但也不想节外生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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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万。”血冥道人再次开口,价格直接提升了十五万,但语气已不似刚才那般绝对,“小子,将三生石让与本座,这七十万仙元石归你,本座亦可允你一个人情。莫要自误。”
这已是变相的让步和招揽,虽然依旧强势,但给了台阶。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到秦羽的包厢。是硬顶着金仙的压力死扛到底,还是顺势而下,换取仙元石和一个金仙的人情(尽管这人情有多少诚意难说)?
秦羽心中念头急转。血冥道人势在必得,玉衡子出面斡旋但未必会为了他与血冥死磕,冰澜宫更可能息事宁人。继续坚持,风险极大,可能人财两空,甚至性命不保。但三生石关乎冥骨传承线索,就此放弃,实在不甘。
林风也在快速权衡。系统不断扫描着场内能量变化,尤其是那几处有金仙气息波动的包厢。
【检测到第三股金仙级别能量出现轻微波动,位于城中心‘冰澜宫’方向,疑似冰澜城主或宫内坐镇强者关注此地。能量属性:冰寒、威严。】
【检测到血冥道人包厢能量出现细微躁动,似有不满,但杀意略有收敛。玉衡子包厢能量平稳,似在观望。】
【建议:接受交易,但提出附加条件,试探对方底线,同时争取最大利益并获取信息。可要求以等价珍稀材料或特定信息(如关于死魂渊、往生池)作为部分补偿,而非全部仙元石。此举可降低对方疑心,显得更重实际利益,而非执着于石头本身。】
秦羽接收到林风的传音分析,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翻腾的生死之意,朗声开口,声音透过包厢阵法传出,虽略显紧绷,但还算镇定:
“晚辈拜见血冥前辈,玉衡子前辈。”他先礼后兵,接着道,“前辈既开口,晚辈不敢不从。三生石虽对晚辈有些许研究价值,但前辈需要,晚辈自当相让。只是……”
他顿了顿,继续道:“晚辈初入仙界,修行所需资源繁多。七十万仙元石固然不少,但晚辈更需一些有助于感悟生死轮回、巩固神魂的天地灵物,或是关于某些险地秘境的信息。不知前辈可否以部分此类物品相抵?若前辈方便,晚辈亦想请教,此石究竟有何特异之处,竟劳前辈亲自开口?”
这番话,既给了血冥道人面子,表明了让步态度,又提出了实际要求,显得合情合理。同时,最后那句请教,更是巧妙地点出了秦羽对三生石用途的好奇,或许能探听出一些信息。
场内一片寂静,都在等待血冥道人的回应。
片刻后,血冥道人的声音再次响起,似乎缓和了一些:“哼,小子倒是识趣。本座修炼的‘九转血冥功’,需参悟生死轮转之意。这三生石蕴含一丝轮回道韵,对本座功法略有裨益。至于你所需之物……”
他沉吟一下,似乎在与身边人交流,随后道:“本座可额外给你一份‘阴魂玉’和‘养神木’,皆是温养神魂的佳品。再附赠一份关于‘九幽深渊’外围区域的简略图录,其中标注了几处可能产出阴属性灵材的地点。如何?”
阴魂玉、养神木,都是对灵魂修炼大有裨益的宝物,虽然不如三生石神秘,但价值不菲。九幽深渊外围图录,更是实用。血冥道人显然不想在众目睽睽下再多纠缠,给出的条件也算丰厚。
秦羽与林风快速交换眼神。阴魂玉和养神木正是他们所需,九幽深渊图录虽只是外围,但也比没有强。更重要的是,血冥道人透露了他需要三生石参悟生死轮转之意,这与秦羽的生死法则有相通之处,或许未来还能从其他渠道探寻三生石的奥秘。
“多谢前辈厚赐,晚辈没有异议。”秦羽不再犹豫,当即应下。
“很好。”血冥道人似乎满意了,“东西稍后派人送去你的包厢。石头交给侍女。”
那捧着玉盒的侍女如蒙大赦,连忙将玉盒送至血冥道人包厢的方向。一道血光闪过,玉盒消失不见。同时,一枚储物戒指从血冥道人包厢飞出,落入秦羽包厢。
秦羽接过,神识一扫,里面整整齐齐码放着七十万下品仙元石,以及一块拳头大小、散发着温润魂力的灰黑色玉石(阴魂玉),一截尺许长、生机盎然的翠绿木段(养神木),还有一枚记载着地图信息的玉简。
交易完成,那股笼罩全场的金仙威压如潮水般退去。血冥道人再无声音传出,似乎已经离去。
玉衡子轻笑一声,也未再多言。
冰澜宫的美妇执事松了口气,连忙宣布下一件拍品,试图将气氛拉回正轨。但经此一事,拍卖会的气氛已然不同,许多修士看向秦羽包厢的目光,多了几分复杂,有同情,有惋惜,也有幸灾乐祸,更不乏探究之意——能引得金仙强者争夺,又渡过混沌劫雷的飞升者,绝非寻常。
秦羽和林风回到包厢,布下隔绝禁制,脸色都不太好看。
“金仙威压,果然可怕。”秦羽沉声道,刚才他虽然表面镇定,但后背已被冷汗浸湿。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技巧都显得苍白。
“实力不足,便是如此。”林风叹了口气,查看了一下储物戒指中的物品,确认无误,“不过,我们也不算全无收获。阴魂玉和养神木对你修炼生死法则、巩固战魂火大有裨益。那份图录,虽然只是九幽深渊外围,但或许能从中找到通往死魂渊的线索。”
秦羽点点头,拿起那枚记载图录的玉简,神识探入。里面确实是一份颇为详尽的九幽深渊外围地图,标注了数十处险地、资源点和相对安全的路径,甚至还有几处小型坊市和临时落脚点。其中一处名为“蚀骨荒原”的区域边缘,被特别标注了“空间紊乱,时有阴魂厉魄出没,疑似连接未知碎片空间”。
“死魂渊……或许就在这类碎片空间之中,或者与之相邻。”秦羽若有所思,“冥骨前辈的传承指向那里,三生石也疑似与之有关。我们必须去一趟。”
“但血冥道人也提到了九幽深渊,他修炼的功法需要参悟生死轮转,恐怕对死魂渊、往生池这类地方也不会陌生。”林风提醒道,“今日我们露了财(拍下幽冥寒铁、养魂木),又显了异(三生石被金仙盯上),还可能与九幽宫有旧怨。冰澜城不宜久留,必须尽快离开,前往九幽深渊。”
“嗯。”秦羽收起玉简,“拍卖会还剩最后两件压轴之物,我们不再参与,以免再节外生枝。等拍卖会一结束,立刻出城。”
两人计议已定,便不再关注后面的拍卖,静静调息,同时警惕着外界的动静。
【叮!检测到绑定目标‘秦羽’于金仙威压下保持心智,冷静周旋,以退为进,换取实际利益并获取关键信息(九幽深渊图录),心性历练、处事应变能力得到提升。触发万倍返利!】
【返利生成:】 【1 心境修为小幅提升:宿主对威压、困境的抵抗能力增强,心智更加坚韧。】 【2 获得‘危机谈判技巧(初级)’:在面临实力远超自身的对手时,提高通过谈判、妥协、交换获取最大生存利益与信息的能力。】 【3 获得‘仙界地理信息补全(九幽深渊外围)’:基于秦羽获得的图录,系统数据库更新,对九幽深渊外围环境、危险区域、资源点有了更详细认知。
返利不算丰厚,但很实用,尤其是危机谈判技巧和地理信息补全,对接下来在九幽深渊的行动有帮助。
不久,拍卖会最后两件压轴宝物相继拍出,价格惊人,但再未起波澜。拍卖会正式结束。
秦羽和林风没有片刻停留,立刻离开包厢,随着人流向外走去。他们能感觉到,有几道隐晦的神识在他们身上扫过,有好奇,有贪婪,也有冰冷的杀意。
两人不动声色,迅速回到客栈,结清费用,立刻出城。
冰澜城外,寒风凛冽。两人辨明方向,朝着北方,也就是九幽深渊所在的大致方位,化作两道遁光疾驰而去。
然而,他们刚离开冰澜城不到千里,林风的系统预警再次响起:
【警告!检测到后方有三道隐匿能量反应正在快速接近,速度远超宿主。能量层级:两名天仙后期,一名天仙巅峰。能量属性与之前黑岩城遭遇的‘九幽宫’修士相似度92。预计一炷香后追上。】
“果然还是追来了。”秦羽眼神一冷,“看来我们在拍卖会上的举动,还是被他们盯上了。或者,他们一直没放弃。”
“甩掉他们不容易。”林风调出脑海中的全息能量模型,快速分析地形,“前方三千里有一片‘黑雾沼泽’,地形复杂,毒瘴弥漫,能干扰神识。我们可以利用那里摆脱追踪,或者……设伏反击。”
“天仙巅峰……正面抗衡仍有风险。”秦羽沉吟,“但若被一直缀着,进入九幽深渊更危险。那片沼泽,或许是个机会。林大哥,你的死亡领域和环境操控,在那种地方应该能发挥更大作用。”
“不错。”林风点头,“我的死亡领域可以模拟沼泽中的衰败死气,与环境融为一体,干扰对方感知。配合地形,或许可以解决掉那两个天仙后期,重创那个天仙巅峰,然后远遁。”
两人心意相通,立刻改变方向,朝着黑雾沼泽疾飞。同时,秦羽全力收敛气息,并将一丝寂灭生死意融入遁光,使得遁光颜色变得灰暗,与昏暗的天色和下方荒原融为一体,不易察觉。始暗中调动【环境操控·死亡领域(初级)】,模拟前方沼泽的气息,并准备布阵材料。
后方,三道黑色遁光紧追不舍。
为首者正是黑岩城那名天仙巅峰的老者,他手中托着搜魂镜,镜面幽光指向秦羽二人逃离的方向,虽然受到距离和秦羽刻意收敛的影响,变得微弱,但大致方位无误。
“执事,他们好像往黑雾沼泽方向去了。”一名天仙后期的黑袍修士说道。
“黑雾沼泽?”老者冷哼一声,“想借助地形摆脱我们?做梦!加快速度,在他们进入沼泽深处前截住!殿内传来消息,这两人身上可能带有与‘死魂渊’相关的线索,务必擒拿,至少也要弄清楚他们得到了什么!”
“是!”
三道遁光速度再增。
一炷香后,一片笼罩在灰黑色浓雾、散发着淡淡腐臭气息的广阔沼泽出现在地平线上。沼泽中水洼遍布,枯木林立,毒虫隐现,神识探入其中,如同陷入泥潭,受阻严重。
秦羽和林风毫不犹豫,一头扎进了浓雾之中。
老者三人紧随而至,停在沼泽边缘。
“执事,进不进?”另一名天仙后期修士问道,看着那翻滚的毒雾,有些忌惮。黑雾沼泽在北寒仙域也算是一处险地,毒瘴能腐蚀仙元,隐匿其中的一些毒虫妖兽也颇为难缠。
老者看着搜魂镜上变得极其微弱、断断续续的指示,皱起眉头:“他们进去了,气息被毒瘴干扰得很厉害。但不能让他们跑了!追!小心些,保持距离,用搜魂镜和神识交替探查!”
三人撑起护体仙光,小心翼翼地飞入沼泽。
沼泽内,雾气更浓,视线不足百丈,神识也被压缩到千丈范围,且感知模糊。腐烂的草木和淤泥的气味混合着淡淡的毒气,令人不适。
秦羽和林风早已深入,并在一处看似寻常的腐烂巨木根部停了下来。这里地势相对较高,周围有几个浑浊的水潭和密集的枯木林。
“就在这里。”林风快速取出几面阵旗和灵石,按照系统推演的最佳位置布下。这不是什么高深阵法,只是一个简单的“迷踪阵”和“敛息阵”的结合,主要作用是放大沼泽天然的环境干扰,并隐藏他们自身的气息波动。
秦羽则屏息凝神,寂灭骨符握在手中,生死之力在体内缓缓流转,调整到最佳战斗状态。他如同潜伏的猎手,等待着猎物进入陷阱。
老者三人循着搜魂镜最后指示的方向,慢慢搜索前进。浓雾和毒瘴严重干扰了他们的感知,速度不得不放慢。
“分开搜,间隔不要超过五百丈,随时联系。”老者下令。三人呈扇形向前推进。
其中一名天仙后期修士,正好朝着秦羽和林风藏身的方向而来。他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神识如同触手般在雾气中摸索。
就在他经过一丛枯死的、布满苔藓的灌木时,异变陡生!
脚下的淤泥突然无声塌陷,一股强大的吸力传来,同时四周枯木仿佛活了过来,扭曲的枝干如同鬼手般缠绕而来!更有一股精纯的死亡寒意,悄无声息地侵蚀他的护体仙光!
“不好!有埋伏!”这名修士大惊,立刻催动仙元,震开缠绕的枯枝,同时向上飞起,想要脱离淤泥。
然而,一道灰白中带着幽蓝火光的剑气,如同死亡阴影中刺出的毒刺,毫无征兆地从侧后方袭来!剑气凌厉无匹,蕴含的寂灭死意更是让他灵魂一颤!
正是秦羽的生死剑气!
这名修士仓促间祭出一面黑色骨盾挡在身前。
“嗤!”
剑气击中骨盾,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生死轮转之力爆发,骨盾上的灵光迅速黯淡,出现裂痕!虽然未能一击破防,但那附带的死亡侵蚀和战魂火的灼烧,让这名修士气血翻腾,仙元运转都滞涩了一瞬。
就是这一瞬!
他脚下的淤泥中,突然射出数十道细如牛毛的黑色冰针!冰针并非实体,而是极度凝练的死亡寒气所化,悄无声息,专破护体仙光!
“噗噗噗……”
黑色冰针轻易穿透了因剑气冲击而动摇的护体仙光,刺入这名修士体内。极寒与死亡之力瞬间爆发,冻结经脉,侵蚀生机!
“啊!”这名天仙后期修士发出短促的惨叫,身体瞬间僵硬,动作迟滞。
秦羽岂会放过这个机会?身影如鬼魅般出现在他身侧,并指如剑,生死之力高度凝聚,点向他的眉心!
“住手!”远处传来老者的怒吼和另一名修士的惊叫。老者感应到同伴遇险,立刻赶来救援,一道漆黑的鬼爪撕裂雾气,抓向秦羽!
但秦羽早有准备,点出的手指方向不变,身体却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扭曲,险之又险地避开了鬼爪的大部分威力,只被余波扫中,闷哼一声,嘴角溢血,但手指已然点中目标眉心!
生死之力透体而入,瞬间湮灭了这名天仙后期修士的生机,连元婴都未来得及逃出,便已寂灭!
一名天仙后期,陨落!
“小子!你找死!”老者目眦欲裂,含怒出手,万鬼幡再次祭出,无数鬼影呼啸,带着凄厉的哭嚎,铺天盖地涌来,同时他本人化作一道黑光,直扑秦羽!
另一名天仙后期修士也祭出法宝,从侧翼攻向林风,试图牵制。
秦羽强忍伤势,身形暴退,同时寂灭骨符光芒大放,在身前布下一层灰白色的光幕,光幕上生死流转,试图抵挡万鬼幡的攻击。然而金仙法宝威力惊人,光幕剧烈震荡,眼看就要破碎。
林风则全力催动阵法,沼泽中的雾气骤然变得更加浓稠,带着强烈的迷惑和迟滞效果,同时他施展身法,在枯木和水潭间穿梭,躲避着那名天仙后期修士的攻击,并不时以死亡寒气和阴雷子骚扰。
“林大哥,走!”秦羽传音,他知道硬拼不过,必须利用地形脱身。
两人默契地向沼泽更深处遁去,借助浓雾和阵法的掩护,身影迅速模糊。
“追!他们受了伤,跑不远!”老者暴怒,收起同伴尸体,与剩下那名天仙后期修士紧追不舍。
然而,黑雾沼泽环境复杂,秦羽和林风又有心算无心,早已规划好路线。追出数百里后,老者的搜魂镜彻底失去了感应,两人的气息仿佛完全融入了沼泽的死气之中,再也寻觅不到。
“可恶!”老者站在一片腐臭的水潭边,脸色铁青。折损一名天仙后期手下,却连对方一根毛都没留下,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执事,现在怎么办?”仅存的那名天仙后期修士心有余悸地问道。
老者阴沉着脸,思索片刻:“他们肯定要去九幽深渊!传讯给深渊外围的据点,加大巡查力度!同时上报分坛,请求增派高手,重点监控通往死魂渊方向的路径!我就不信,他们能一直躲下去!”
“是!”
两人恨恨地看了一眼浓雾弥漫的沼泽深处,转身离去。
沼泽某处隐秘的泥洞中,秦羽和林风收敛所有气息,默默疗伤。
“解决了尾巴,但我们也暴露了行踪和目的。”秦羽吞下疗伤丹药,沉声道,“九幽宫在深渊外围必有布置,前路恐怕更加艰难。”
林风点点头,一边调息一边分析系统地图:“根据血冥道人给的地图和系统扫描,黑雾沼泽有一条隐秘水道,可以通往‘腐骨河’,顺流而下,能避开大部分常规路径,直达九幽深渊外围的‘阴风峡’。那里环境险恶,巡查应该会松一些。”
“腐骨河……阴风峡……”秦羽记下这两个名字,“事不宜迟,伤势稍稳,我们就出发。必须在九幽宫大队人马合围之前,进入死魂渊!”
两人在泥洞中休整了半日,待伤势稳定,便按照林风规划的路线,悄然潜入沼泽深处,寻找那条通往腐骨河的隐秘水道。
仙界广袤,危机四伏。他们的仙界之旅,在冰澜城的波澜后,即将踏入更加诡谲莫测的九幽之地。而死魂渊中,又隐藏着怎样的秘密与机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