阶梯向下延伸，深得离谱。
陈暮一手握着新到手的星陨玉，一手拉着姐姐陈琳，谨慎地踩着湿滑的石阶往下走。避水珠的气膜在狭窄空间里显得格外重要——否则光是水压就能让人喘不过气。
“这地方……建在水下多少米了？”小焰趴在陈暮背上，狗眼警惕地左右张望，“本大爷的毛都湿透了……”
“你本来就没几根毛了。”陈暮吐槽。
“嗷呜！这是重点吗！”
阿呆走在最前面，石棍点在石阶上探路，魂火在幽暗环境中像两盏小灯笼。老渔头殿后，鱼竿横在手里，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走了约莫五分钟，前方终于出现亮光。
不是自然光，而是一种柔和的、仿佛月光般的银白色光芒。
阶梯尽头，是一扇门。
一扇完全由某种半透明水晶雕琢而成的门，门扉上刻满了流动的符文——那些符文和陈暮在温玉璧、星陨玉上见过的如出一辙。
“持钥者……”那个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清晰了许多，“请进。”
门无声滑开。
门后，是一个……书房？
陈暮愣在门口。
眼前是一个大约三十平米的房间，四壁都是书架，上面摆满了各种材质的卷轴、书籍、玉简。房间中央有一张石桌，桌上放着一盏永不熄灭的银灯。
坐着一道虚幻的、半透明的人影。
那人影看起来是个白发老者，面容慈祥，但眼神中透着历经沧桑的睿智。他穿着某种古老的袍服，袖口绣着星辰与海浪的纹样。
“灵魂投影？”陈暮瞳孔微缩。
“准确说，是‘记忆体’。”老者微笑，“我名‘观星’，是千年前负责看守此处‘天门观测站’的最后一任守门人。真正的我早已逝去，这只是我留下的一段意识，等待钥匙持有者的到来。”
“天门观测站？”陈暮抓住关键词，“天门是什么？”
观星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看向陈暮手中的四块碎片：“你已集齐四钥，应当能感应到——碎片之间，存在着某种‘共鸣’。那共鸣指向的终点，便是‘天门’。”
陈暮握紧碎片。
确实。自从拿到星陨玉后，四块碎片在精神感应中就像拼图般开始“拼接”。隐约能感觉到，遥远的东方某处，有一股浩瀚如星海的力量在呼唤。
“天门是连接源初之地的通道，也是这个世界最后的‘屏障’。”观星缓缓道，“千年前，大灾变降临，无数‘恶念集合体’——你们称之为‘影子’——从源初之地泄露，侵蚀蓝星。初代御兽之神以生命为代价，将天门封印，并将封印之钥拆分为九，散落世间。”
陈暮心头震动。
原来如此。
钥匙碎片，钥匙碎片——真的是“钥匙”。
“那为什么现在要重新集齐？”陈琳问，“打开天门，不是会让更多‘影子’出来吗？”
“因为封印正在松动。”观星眼神凝重，“三百年一次的天门潮汐即将到来，届时封印力量最弱。若不在潮汐到来前主动开启天门，进入源初之地修复封印核心，那么……”
他抬手一挥。
石桌上方的空气扭曲，浮现出一幅画面——无尽的黑影从裂开的天门中涌出，吞噬大地、海洋、天空。人类国度化为废墟，妖兽疯狂异变，整颗星球变成死寂的炼狱。
“天门会彻底崩塌，‘影子’将淹没一切。”观星的声音带着悲凉，“这是初代御兽之神留下的预言，也是我们必须面对的宿命。”
房间陷入沉默。
小焰咽了口唾沫：“嗷呜……（听起来……本大爷的肉包子要没着落了……）”
“所以集齐九钥，不是为了获得力量，而是为了……”陈暮看向观星，“拯救世界？”
“可以这么说。”观星点头，“但源初之地危机四伏，不仅有残存的‘影子’，还有天门本身的防卫机制。进入者，九死一生。”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陈暮一行人：“你们现在太弱了。以你们目前的实力，进入天门就是送死。”
“那要强到什么程度？”陈暮问。
“至少，你需要达到御兽宗师境界，你的御兽至少要有一只踏入君主级。”观星说得直白，“而现在，你只是中级御兽师，你的御兽最强不过精锐级。”
差距大得让人绝望。
但陈暮的眼神没有动摇：“总得有个开始。前辈，你留在这里等我们，应该不止是为了说这些吧？”
观星笑了。
“聪明。”他抬手，石桌一侧的墙壁突然滑开，露出后面一个小型密室，“这是我留给后来者的‘礼物’——观测站千年积累的部分知识，以及……”
他指向密室中央悬浮的三件物品。
一枚深蓝色的戒指，一本泛黄的古籍，还有一截手指长短的、散发着淡淡星辉的树枝。
“【海纳戒】，储物空间比你现在用的戒指大百倍，且能保鲜活物——虽然时间不能太长。”
“《星轨观想法》，精神力修炼法门，练至大成可初步沟通星辰之力，对你的御神师天赋有极大裨益。”
“以及这截【星辉树枝】，来自源初之地的珍稀材料，可辅助星属性或光属性御兽进化。”
陈暮呼吸一滞。
这三样东西，每一样都价值连城。
“为什么给我们？”他没有立刻去拿。
“因为时间不多了。”观星叹息，“距离下次天门潮汐，只剩三年。我在此等了千年，你是第一个集齐四钥找到这里的人。与其让这些东西随我一同消散，不如交给有缘人。”
他身影开始变得模糊：“我的能量快耗尽了。最后提醒你们——离开这里后，尽快提升实力。九钥散落世界各地，有的在人类手中，有的在妖兽区，甚至可能……在‘影子’的巢穴里。收集之路，艰险万分。”
“另外，”观星看向老渔头，“那个老渔民，你身上的秘密，也该告诉这些年轻人了。”
老渔头身体一僵。
观星笑了笑，没有多说，身影彻底消散。
密室陷入短暂寂静。
“前辈？”陈暮看向老渔头。
老渔头苦笑一声，摘下草帽，露出一头灰白但梳理整齐的头发。他身上的气质突然变了——不再是那个邋遢渔民，而像一位……学者？
“重新自我介绍。”他正色道，“欧洛联盟前御兽宗师，专攻古代遗迹与时空理论的研究员，墨沉舟。三十年前，我为了研究‘时空锚点’理论，主动进入乱流区，困在此处。”
陈暮和陈琳都惊了。
御兽宗师？！主动进来的？！
“那你之前说的仇家……”
“是我研究的竞争对手。”墨沉舟摇头，“但那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研究三十年，发现天涯岛不仅是时空锚点，还是一处‘折叠空间’的入口。”
他走到密室一角，按动墙上一块不起眼的凸起。
整面墙壁突然变得透明！外面不再是湖水，而是一片……星空？
不，是星空下的海面。但海水的颜色是深紫色，天空中有三轮月亮。
“这是……”陈琳捂住嘴。
“折叠空间，类似于秘境，但更稳定。”墨沉舟解释，“天涯岛本身在正常时空，但它的‘影子’投射在这个折叠空间里。两个空间重叠，才形成了那些诡异的时空现象。”
他看向陈暮：“你手里的星陨玉，就是从这个折叠空间里挖出来的。而我怀疑——第五块钥匙碎片，也在这里。”
轰隆！！！
整个观测站剧烈震动！头顶传来沉闷的撞击声，碎石簌簌落下。
“怎么回事？！”小焰炸毛。
陈暮精神力瞬间展开，向上延伸。
然后他脸色一变。
湖面上，紫雷林方向，打起来了。
雷音鸟群和铁甲蟹群，全面开战。
战斗的余波，触发了湖底观测站的防御机制。观测站正在……上浮？
“不好！”墨沉舟脸色大变，“观测站有自动防御程序，检测到大规模战斗会启动‘脱离协议’！它要浮出水面了！”
“浮出水面会怎样？”
“会暴露！”墨沉舟咬牙，“观测站的隐蔽性是基于水下环境的。一旦浮出，它的坐标就会被锁死，然后……”
他话没说完。
观测站又是一震，开始加速上升。
陈暮当机立断：“拿上东西，撤！”
他冲进密室，抓起三件宝物——海纳戒直接戴上，古籍和树枝塞进怀里。然后拉着陈琳就往回跑。
墨沉舟紧随其后。
五人（兽）沿着阶梯狂奔。
身后，观测站发出机械运转的轰鸣声，墙壁开始变形、重组。
当他们冲回湖底洞窟时，祭坛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巨大的、正在向上喷射水流的通道。
“顺着水流上去！”墨沉舟吼道，“这是观测站的排水通道，直通湖面！”
众人毫不犹豫跳进通道。
强劲的水流裹挟着他们向上冲！
哗啦！！！
五道身影破水而出，落在岛心湖岸边。
陈暮浑身湿透，剧烈咳嗽。小焰甩着身上的水，阿呆的石铠缝隙里都在冒水泡。
但没时间休息。
因为眼前的景象，太震撼了。
湖心岛——现在应该叫湖心平台了——正缓缓从湖中升起！无数金属结构和发光符文暴露在空气中，发出低沉嗡鸣。
而更震撼的是湖岸四周。
东边，紫雷林边缘，雷音鸟群和铁甲蟹群正杀得昏天黑地。
雷音鸟的鸣叫尖锐刺耳，雷电乱劈；铁甲蟹的甲壳碰撞声如同打铁，螯钳挥舞间撕裂树木。
战场上已经倒下了十几只妖兽，鲜血染红湖水。
一只翼展超过五米、浑身缠绕紫色雷光的巨型雷音鸟，正与一只体长三米、甲壳泛着金属光泽的巨蟹激烈搏杀。
雷音鸟王，战将级中期。
铁甲蟹王，战将级初期，但防御力堪比中期。
“嗷呜……（这架打得……比本大爷想象的还大……）”小焰缩了缩脖子。
陈暮脸色凝重。
妖兽之间的战争，他们本不该掺和。
观测站完全浮出来了。
那是一座直径超过五十米、通体银白色、表面布满精密纹路的圆形平台。平台上矗立着三座高塔，塔顶镶嵌着巨大的水晶，正散发着柔和的星辉。
在阳光下，这玩意儿简直像个灯塔。
不，比灯塔还显眼。
“这下麻烦了。”墨沉舟苦笑，“观测站一旦暴露，会吸引方圆百里内所有强大存在的注意。不出半天，这儿就会变成战场。”
西边沙滩方向，传来更加密集的“咔哒咔哒”声。
第二波铁甲蟹群，正在赶来。
而紫雷林深处，也响起了更多雷音鸟的鸣叫——援军也到了。
陈暮大脑飞速运转。
硬拼？不可能。两边的妖兽数量加起来超过两百，战将级至少四只，他们这几个人塞牙缝都不够。
跑？观测站怎么办？这玩意儿明显是个重要据点，而且里面可能还有更多关于天门和钥匙的线索。
“前辈，”陈暮看向墨沉舟，“观测站能控制吗？比如……让它重新沉下去？”
“能，但需要时间。”墨沉舟快速道，“控制核心在中央高塔，启动下沉程序需要十分钟。但问题是——妖兽不会给我们十分钟。”
陈暮看向战场。
雷音鸟王和铁甲蟹王正打得难解难分，暂时没空管他们。但那些普通妖兽已经注意到湖心平台的异常，有几只铁甲蟹正试探性地朝湖边爬来。
“那就争取十分钟。”陈暮眼神一冷，“小焰，阿呆，丹药准备。前辈，你和姐姐去中央高塔启动程序。我来拖住它们。”
“你一个人？”陈琳急了。
“不是一个人。”陈暮咧嘴，“我还有它们。”
他拍了拍小焰和阿呆的脑袋。
小焰狗眼一亮：“嗷呜！（终于轮到本大爷表演了！）”
阿呆默默握紧石棍，魂火燃烧。
“可是……”陈琳还想说什么。
墨沉舟拉住她：“相信他。我们越快启动程序，他越安全。”
陈琳咬牙，点头。
两人迅速朝中央高塔跑去。
陈暮则带着两小只，走向湖边。
那几只试探的铁甲蟹已经爬到浅水区，幽绿的眼睛盯着陈暮，螯钳“咔哒咔哒”地开合。
【铁甲蟹】，侍从级中期，防御高，速度慢，弱点在腹部和关节。
“小焰，煌炎覆盖，逼它们露出腹部。阿呆，等它们翻身后，攻击关节。”
“嗷呜！（明白！）”
小焰张口，一片煌炎火海喷出！水面瞬间沸腾！
铁甲蟹们本能地缩起螯钳，用坚硬的背甲抵挡火焰。但它们忽略了一点——煌炎的高温会让甲壳膨胀，而水下的泥沙被烧热后变得松软。
噗通、噗通。
三只铁甲蟹因为站立不稳，翻倒在水里，露出相对柔软的腹部。
“就是现在！”
阿呆动了。
石猿攀云步踏出，身形如电！石棍精准地刺入一只铁甲蟹的腹甲缝隙，用力一撬——
咔嚓！
甲壳碎裂！铁甲蟹发出痛苦的嘶鸣，挣扎着想要翻身，但阿呆第二棍已经砸在它的关节上！
另外两只想要救援，但小焰的煌炎爪已经拍到脸上。
三只侍从级，不到一分钟，全灭。
但这只是开始。
更多的铁甲蟹注意到这边，开始成群结队地涌来。紫雷林那边，也有几只雷音鸟脱离主战场，朝湖心平台飞来。
“麻烦了……”陈暮皱眉。
数量太多了。
他深吸一口气，从海纳戒里取出三瓶丹药——这是刚才在观测站顺手拿的库存，墨沉舟三十年攒的家底。
大力丹（精锐级版）、迅捷丹（精锐级版）、固元丹（精锐级版），各十枚。
“小焰，阿呆，敞开吃。今天……咱们打一场富裕仗！”
“嗷呜——！（本大爷就等这句话！）”
两小只眼睛都亮了，各吞三枚丹药。
气息暴涨！
小焰的煌炎从金红色转为炽白色，温度高得周围的空气都在扭曲。阿呆的石铠表面浮现暗金色纹路，魂焰凝实如实质。
“上！”
陈暮一声令下，两小只主动迎上妖兽群！
小焰化作白色流光，在蟹群中穿梭，煌炎爪每次挥出都能撕裂一只铁甲蟹的甲壳。阿呆则稳扎稳打，石棍舞得密不透风，将扑来的雷音鸟一只只砸落。
但妖兽数量实在太多。
杀了十只，又来二十只。
陈暮也开始动手了。
袖中飞刃齐出，十二道寒光在空中交织成死亡之网，专攻妖兽的眼睛、关节等脆弱部位。月读幻象时不时干扰妖兽的判断，让它们自相残杀。
战斗持续了五分钟。
陈暮已经浑身是伤——虽然没被直接击中，但飞刃被击碎的反震、精神力的过度消耗，都让他脸色苍白。
小焰和阿呆更惨。
小焰的煌炎已经黯淡到只能覆盖爪子，身上多处被蟹钳划伤。阿呆的石铠碎了又凝，碎了又凝，现在已经薄得像层纸。
“还有多久……”陈暮看向中央高塔。
塔顶的水晶正在缓慢旋转，但离完全启动显然还有距离。
一声震天怒吼从主战场传来！
雷音鸟王和铁甲蟹王，分出了胜负。
铁甲蟹王的一只螯钳被雷音鸟王硬生生扯断，绿色血液喷涌。但雷音鸟王也付出了代价——腹部被蟹钳洞穿，雷电羽毛焦黑一片。
两败俱伤。
但战斗没有结束。
两只王级妖兽同时转头，看向湖心平台。
看向……散发着诱人星辉的观测站。
它们眼中，都露出了贪婪。
“吼！！！”
“唳！！！”
两王同时发出号令！
所有妖兽，停止内战，齐刷刷转向湖心平台！
超过两百只妖兽，从四面八方，缓缓逼近。
陈暮的心，沉到了谷底。
这下……真的玩脱了。
小焰尾巴夹紧：“嗷呜……（老大……现在跑还来得及吗……）”
阿呆默默站到陈暮身前，石棍横举。
意思很明显——要动主人，先过我这关。
陈暮看着逼近的妖兽潮，又看了看高塔方向。
还有三分钟。
“看来……”他从怀里掏出最后两枚丹药。
不是大力丹，不是迅捷丹。
是燃血丹。
“得拼命了。”
高塔顶端，突然爆发出刺目的星光！
整个观测站剧烈震动，平台表面的符文全部亮起！三座高塔射出三道粗壮的光柱，在空中交汇，然后化作一个巨大的、覆盖整个湖心区域的……
星辉护盾。
妖兽撞在护盾上，被狠狠弹开。
墨沉舟的声音通过某种扩音装置传来：“启动完成！下沉程序倒计时——三分钟！”
陈暮松了口气。
但下一秒，他脸色又变了。
因为雷音鸟王和铁甲蟹王，没有放弃。
它们同时蓄力。
雷音鸟王周身雷电凝聚成一颗直径两米的雷球。
铁甲蟹王仅剩的螯钳泛起金属光泽，显然要发动最强一击。
两个战将级的全力攻击，星辉护盾……扛得住吗？
“小焰，阿呆。”陈暮眼神决绝，“最后一波。挡住它们，我们就赢了。”
“嗷呜……（本大爷……有点虚……但还能战！）”
“咔嗒。”（同生共死。
两小只吞下燃血丹。
血色光芒爆发！
但这一次，陈暮没有让它们冲出去。
而是双手结印，眼中紫芒炸裂。
“须佐能乎——开！”
嗡——！
半透明的紫色骷髅虚影在陈暮体外浮现，迅速凝实、拔高，化作一个五米高的半身巨人！
然后，陈暮做了个大胆的尝试。
他将小焰和阿呆，同时纳入须佐能乎内部。
“能量融合——试试这个！”
小焰的煌炎，阿呆的魂焰与土系能量，疯狂涌入须佐能乎！
紫色骷髅的表面，浮现出金红色的煌炎纹路，骨骼间隙流淌着幽蓝魂焰，脚下则凝聚出暗沉的岩石基座。
一个诡异但强大的——三属性须佐能乎，诞生了。
“上！”
陈暮操控须佐能乎，迎着两道王级攻击，一拳轰出！
雷球与金属螯钳，同时撞在须佐拳头上。
轰——！！！！！！！
爆炸的冲击波将湖面掀起十米高的巨浪！
星辉护盾剧烈闪烁，但终究没有破碎。
碎了。
陈暮喷出一口血，单膝跪地。小焰和阿呆从虚影中跌落，瘫在地上，燃血丹的效果开始消退，虚弱感如潮水般涌来。
但雷音鸟王和铁甲蟹王的攻击，也被挡住了。
两只王级妖兽眼中露出惊骇，它们显然没想到这个人类能爆发出如此力量。
观测站发出低沉轰鸣，开始缓缓下沉。
星辉护盾收缩，将陈暮等人包裹在内。
“赢了……”陈暮松了口气，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但就在观测站即将沉入水下的瞬间——
一道黑影，突然从紫雷林中窜出！
是那只影刃豹！
它没有攻击陈暮，而是用极快的速度，从地上叼起一样东西，然后转身就跑。
陈暮瞳孔骤缩。
那是……雷音鸟王掉落的，一根缠绕着紫色雷电的尾羽。
以及，铁甲蟹王断裂的螯钳尖刺。
影刃豹回头看了陈暮一眼，眼中闪过一丝人性化的狡黠，然后消失在林中。
“它……”陈暮心头涌起不祥预感。
但没时间细想了。
观测站完全沉入水下，星辉护盾隔绝了外界一切。
湖水重新合拢。
湖面恢复平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只有漂浮的妖兽尸体，证明着刚才那场惨烈战斗。
而湖底，观测站控制室内。
陈暮瘫坐在椅子上，浑身是伤。小焰和阿呆在吞了真元丹和本源丹后，已经昏睡过去。陈琳正在给陈暮包扎伤口。
墨沉舟则盯着控制台上一面水晶屏幕，眉头紧锁。
屏幕上，显示着湖面外的景象。
影刃豹叼着两件战利品，正朝着天涯岛最高处——一座死火山的山顶，狂奔。
“它在收集王级妖兽的材料……”墨沉舟喃喃，“而且目标明确，行动果断。这不像普通妖兽的行为。”
陈暮虚弱地问：“前辈，天涯岛上……有比战将级更强的存在吗？”
墨沉舟沉默良久。
“理论上没有。”他缓缓道，“但我研究了三十年，总觉得这座岛深处，藏着什么东西。”
他调出另一幅画面——那是用观测站的探测设备扫描的岛屿地下结构图。
图像显示，岛屿正下方，有一个巨大的、不规则的空洞。
空洞中心，有一个强烈的能量反应。
“统领级？”陈暮呼吸一滞。
“而且不是初期。”墨沉舟指着数据，“至少是统领级后期，甚至……巅峰。”
房间里陷入死寂。
“所以那只影刃豹，”陈琳声音发颤，“是在给那个存在……收集祭品？”
墨沉舟没有回答。
但所有人都明白了。
天涯岛的平静，只是表象。
真正的危险，一直藏在岛下。
它可能要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