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夷山深处,晨雾如纱,缠绕在奇峰峻岭之间,将山间的路径遮得若隐若现。陈武带着七名探矿队弟兄,踩着湿漉漉的落叶,在密林中艰难前行。每个人的裤脚都被露水打湿,沾满了泥土与草屑,手中的连发火铳始终保持着戒备状态,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经过鹰嘴谷的土匪袭击,他们不敢有丝毫松懈。
“队长,按地图上的标记,一线天应该就在前面了!”一名弟兄指着前方被雾气笼罩的山口,兴奋地说道。陈武抬手示意队伍停下,从怀里掏出暗纹地图,借着透过树冠的零星光线仔细比对。地图上标注的山道与眼前的路径渐渐重合,不远处的山口两侧,崖壁如刀削般陡峭,中间只留一道狭窄的缝隙,正是一线天的模样。
“大家小心,靠近时脚步放轻,提防崖壁上有埋伏!”陈武压低声音吩咐道。弟兄们立刻散开,呈扇形朝着一线天逼近。走到崖壁中段,陈武果然在左侧崖壁上发现了一块突出的青石,青石表面光滑,与周围粗糙的岩石格格不入,正是地图上标注的暗门机关。他示意弟兄们退后警戒,自己则深吸一口气,双手按住青石,猛地用力按下。
“咔嚓”一声轻响,青石缓缓向内凹陷,崖壁上竟缓缓展开一道半人高的石门,门后是一条漆黑的隐秘通道,一股带着泥土腥气的凉风从通道内涌出。陈武从背包里掏出遮光马灯点燃,微弱的光芒照亮了通道内壁——墙壁上刻着一些模糊的纹路,与《天工秘卷》上的暗纹风格相似,显然是古人留下的痕迹。“果然是这里!”陈武眼中闪过一丝激动,率先钻进通道。
通道内狭窄逼仄,仅容一人通行,地面布满了碎石,行走时需格外小心。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前方终于出现了光亮,空气中也多了一丝金属的凉意。陈武加快脚步走出通道,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都惊住了:一处开阔的山谷中,裸露的崖壁上布满了黑灰色的矿石,阳光透过山谷缺口洒在矿石上,泛着淡淡的金属光泽。“是钨矿!而且是富矿脉!”一名曾在矿场做过工的弟兄激动地喊道,快步上前抚摸着矿石,“这种矿石纯度极高,根本不用复杂提纯,直接就能熔炼!”
陈武走到崖壁前,掏出王师傅准备的矿石辨识工具,刮下一小块矿石放在火石上灼烧。矿石燃烧后留下银白色的金属碎屑,正是钨钢的原料特征。他心中悬着的石头终于落地,转身对着弟兄们沉声道:“按先生的吩咐,留下两人看守矿脉,标记好矿洞位置,其余人跟我立刻回营报信!记住,沿途做好隐蔽标记,切勿暴露行踪!”
与此同时,临时军营内的备战工作已进入白热化阶段。李二正带着弟兄们进行最后的防线加固,新挖的战壕外布满了尖刺陷阱,防线前沿搭建起了三层拒马,每一处火力点都配备了充足的弹药和两名射手。张强带着二十多名投诚士兵,正进行实弹射击训练,他们的射击精度虽不如老弟兄,却也渐渐有了章法,连发火铳的枪声在训练场地上此起彼伏。
“都给我瞄准了再开枪!”李二走到一名投诚士兵身边,见他射击时手臂晃动,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枪托要贴紧肩膀,呼吸平稳,扣扳机时别慌!现在多练一分准头,战场上就能多一分生机!”那名士兵点了点头,按照李二的指导重新瞄准,这一次,子弹精准命中了百米外的靶子。李二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身继续巡视——经过这段时间的训练,这些投诚士兵已渐渐褪去了军阀队伍的懒散,多了几分军人的铁血气息。
作坊里,熔炉的火光冲天,铁锤敲打金属的“叮叮当当”声不绝于耳。王师傅光着膀子,额头上布满了汗珠,正指挥着工匠们赶制迅雷炮。三台新造的迅雷炮已基本成型,炮身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炮口对准了作坊外的空场。“师傅,这几门炮的精准度比之前的还要高!”一名工匠兴奋地说道。王师傅点了点头,眼中满是疲惫却又带着期待:“再加吧劲,争取今天再造出两门!有了这些家伙,就算清廷的大军来了,咱们也能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剑铭的帐篷内,他正与赵首领研究着作战地图。地图上,闽粤边境的防线被标注得密密麻麻,青阳镇、厦门港、山林要道等关键位置都画着红色的标记——那是清廷与军阀可能来袭的方向。“根据侦查弟兄的回报,马坤已集结了两千多名清兵,驻扎在青阳镇外围;西北军阀的一千多名士兵也已抵达厦门港附近;日本舰队的三艘军舰停在海面上,显然是在等待合围信号。”赵首领指着地图上的标记,语气凝重。
剑铭眉头紧锁,指尖在地图上的防线位置划过:“咱们的兵力只有三百多人,就算加上投诚的士兵,也不足五百,硬拼肯定不行。必须利用地形优势,分点阻击,先打掉他们的先头部队,打乱他们的合围节奏。”他顿了顿,又说道:“王师傅那边的迅雷炮是关键,要把炮位布置在防线制高点,重点打击清兵和军阀的密集队形;海面上的日本舰队,就用咱们改造的连发火铳和手榴弹牵制,尽量避免与他们正面交锋。”
就在这时,一名亲兵急匆匆地冲进帐篷,神色激动地说道:“先生!赵首领!陈武队长派人回来了!他们找到了钨矿富矿脉,就在武夷山深处的隐秘山谷里!”剑铭和赵首领同时抬头,眼中瞬间闪过光芒。剑铭立刻起身:“快让报信的弟兄进来!”
片刻后,一名浑身是汗的探矿队弟兄走进帐篷,对着剑铭单膝跪地:“先生!陈武队长让属下向您汇报,我们已找到钨矿富矿脉,矿石纯度极高,有天然矿洞可直接开采!陈武队长留下两人看守,自己带着其余人正在返回途中,预计明日就能抵达军营!”剑铭走上前扶起他,拍了拍他的肩膀:“好!辛苦你们了!立刻让人准备干粮和马匹,我派两名弟兄跟你去接应陈武他们,务必确保他们安全返回!”
报信的弟兄离开后,剑铭眼中的凝重多了几分底气:“有了钨矿,咱们就有了长久抗战的资本!赵首领,你立刻安排人手,等陈武回来确认矿脉位置后,就派五十名精锐弟兄前往守护,同时组织工匠和投诚士兵前往开采,尽快将矿石运回军营熔炼!”“明白!”赵首领重重点头,转身去安排相关事宜。
青阳镇的清兵大营内,马坤正对着一张作战地图,与几名清兵将领商议围剿计划。“明日清晨,咱们兵分三路:一路从正面进攻反贼防线;一路绕到防线后侧,偷袭他们的军营;日本舰队和西北军阀从海面和厦门港方向发起进攻,务必在午时前完成合围,将反贼一网打尽!”马坤语气阴狠,手中的马鞭重重抽在地图上的军营位置。
一名清兵将领犹豫道:“大人,反贼手中有新式武器,威力极大,咱们的士兵会不会……”“怕什么!”马坤打断他的话,眼中满是不屑,“咱们有两千多名清兵,还有军阀和日本舰队的支援,反贼不过几百人,就算他们有新式武器,也挡不住咱们的大军!明日午时,我要在反贼的军营里庆功!”将领们不敢再反驳,纷纷躬身领命。
夜色再次降临,军营内的灯火依旧明亮。李二带着弟兄们在防线前沿巡逻,火把的光芒照亮了他们挺拔的身影;作坊里的工匠们依旧在忙碌,熔炉的火光映红了半边天;剑铭站在帐篷外,望着武夷山的方向,心中既有对陈武探矿队的期盼,也有对明日大战的凝重。他知道,这场战斗不仅关乎队伍的生死,更关乎他们能否保住钨矿这一重要命脉,为后续的抗争保留希望。
远处的山林里,陈武带着几名弟兄正连夜赶路,他们的身影在夜色中快速穿梭,只为尽快将钨矿的消息带回军营。而海面上的日本舰队、青阳镇的清兵、厦门港的军阀士兵,也已做好了进攻准备。一场决定剑铭队伍命运的大战,已在夜色中悄然酝酿,只待明日清晨的号角吹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