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望塔下的临时议事房内,阳光透过窗棂落在案几上,《天工秘卷》被小心翼翼地铺展开来,封面干涸的血迹在强光下泛着暗褐,如一道凝固的伤疤。王师傅屏住呼吸,指尖带着薄茧轻轻拂过泛黄的纸页,生怕稍一用力就会损坏这来之不易的至宝。剑铭站在一旁,目光紧锁卷中绘制的火器图样,瞳孔因激动而微微收缩——上面不仅有连发火铳的完整结构图,还有一门“迅雷炮”的锻造工艺,炮口设计竟与现代火炮有几分异曲同工之妙。
“这膛线的缠绕角度,比咱们现有的镇海炮精密太多!”王师傅声音发颤,指着图样上的标注,“若是能造出这门迅雷炮,射程至少能提升两里,穿甲力更是能翻倍!”他手臂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却浑然不觉,从怀中掏出纸笔,飞快地临摹着关键参数,笔尖在纸上划过的沙沙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剑铭点了点头,眼神却带着一丝凝重:“先挑最易上手的工艺尝试,敌人随时可能来袭,不能耽误火炮量产。”
与此同时,赵首领正带着小队在厦门港内挨户清查。街道上随处可见巡逻的义士,空气中弥漫着警惕的气息。走到一处香料铺前,他脚步突然顿住——铺内飘出的气味里,混杂着一丝淡淡的煤油味,这是列强军舰上特有的燃料味道。赵首领示意弟兄们隐蔽,自己则乔装成买香料的客商,推门走了进去。铺主是个留着山羊胡的中年男子,见他进来,眼神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堆起谄媚的笑容:“客官要点什么?”
赵首领指尖在香料罐上划过,余光却瞥见内堂的门帘动了一下,露出半截列强军装的衣角。他心中一凛,突然抬手扣住铺主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对方惨叫出声:“说!内堂藏的是谁?”铺主脸色惨白,还想狡辩,赵首领已一把掀开门帘——内堂里,两名身着列强军装的密探正拿着地图标注,见他进来,立刻举枪射击。赵首领反应极快,拽着铺主挡在身前,子弹打在铺主身上,鲜血溅了他一脸。
“找死!”赵首领猛地将铺主推倒,抽出腰间的大刀,顺势翻滚到桌下。大刀挥出的瞬间,斩断了一名密探的枪管,对方惊呼着后退,他趁机起身,刀刃直劈对方脖颈,血柱喷涌而出。另一名密探见状,转身就想从后门逃窜,却被守在外面的弟兄堵住。双方近距离交火,子弹擦着赵首领的耳边飞过,打在墙上溅起碎屑。他凭借对地形的熟悉,辗转腾挪间绕到密探身后,大刀狠狠劈下,结束了对方的性命。
闽粤边境的防线处,李二正带着弟兄们加固战壕,新运来的沙袋被层层堆叠,形成一道坚固的屏障。被俘的军阀士兵也加入了劳作,一名曾是工兵的士兵蹲在战壕旁,用铁锹挖掘着散兵坑,动作娴熟:“队长,这样挖能减少炮弹的冲击力,咱们以前对付洋鬼子时就这么用。”李二点了点头,扔给他一瓶水:“好好干,等打赢了这场仗,给你们一条生路。”
话音刚落,远处的山林里就传来了炮声。李二脸色一变,立刻让人架起望远镜——只见十余门军阀火炮正对着防线轰击,炮弹如雨点般落下,战壕顶端的沙袋被炸开,泥土与碎石纷飞。一名弟兄不幸被弹片击中,大腿鲜血直流,疼得蜷缩在地。李二嘶吼着让人将伤员抬下去,自己则冲到一门加农炮旁,亲自校准炮口:“目标,敌方火炮阵地!装弹!”
加农炮轰鸣的瞬间,后坐力震得他后退两步,肩膀撞在壕壁上,疼得他龇牙咧嘴。炮弹精准命中一门军阀火炮,火光冲天而起,炮手被炸得飞了出去。可对方的火炮数量太多,防线的沙袋被炸开一道缺口,军阀士兵借着炮火掩护,开始朝着战壕冲锋。李二端起改良十三响,对准冲在最前的士兵,子弹每一次射出,都伴随着一声惨叫,血花在硝烟中绽放。
秘密作坊里,王师傅已组织工匠们开始尝试锻造连发火铳的核心部件。熔炉的火光将每个人的脸映得通红,年轻工匠们小心翼翼地熔炼钢材,按照秘卷上的参数调整火候。突然,一名工匠大喊道:“师傅!钢材纯度不够,达不到秘卷要求!”王师傅皱起眉头,走到熔炉旁,看着炉内的钢水,心中盘算着——厦门港的钨钢所剩无几,只能用缴获的列强炮弹钢材拼凑,可纯度始终差了一截。
“把剩下的钨钢碎片都加进去!”王师傅咬牙下令,“哪怕只能造出几支,也能给前线弟兄们多一份保障!”他亲自操控着风箱,手臂上的绷带被汗水浸透,伤口再次裂开,鲜血滴在灼热的地面上,发出滋啦的声响。年轻工匠们见状,也更加卖力地忙活起来,他们知道,每一件武器,都可能关系到前线弟兄的性命。
了望塔上,剑铭刚接到赵首领“查获列强密探,缴获标注地图”的消息,李二发来的防线告急电报就到了。他拿起通讯器,声音沉稳却带着一丝急切:“王师傅,尽快赶制一批武器支援前线;赵首领,清理完港内奸细后,立刻带一队精锐驰援李二的防线!”通讯器里传来两人坚定的回应,剑铭走到了望口,望着远处炮火连天的防线方向,心中清楚,这场硬仗,才刚刚开始。
夕阳西下,余晖将厦门港的海面染成一片血红。赵首领带着弟兄们正朝着闽粤边境疾驰,马蹄扬起的尘土在身后连成一条长线;王师傅终于造出了第一支连发火铳,他举着铳身,对着作坊外的靶子射击,子弹连发而出,精准命中目标;李二的防线已被军阀突破一道缺口,他带着弟兄们与敌人展开肉搏,改良十三响的枪管已被打得发烫,却依旧没有丝毫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