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如纱黏腻地贴在福建通往厦门的山道上,混着泥土与血腥的气息,呛得人鼻腔发紧。赵首领背着半昏迷的联络人,脚步沉稳却急促,沾了泥的靴底踩在湿滑的石板上,发出“咯吱”的闷响。他用外衣裹紧的《天工秘卷》贴在胸口,隔着布料都能感受到那份沉甸甸的分量——这是无数人用性命护住的希望,容不得半点差池。
“站住!把秘卷留下!”一声暴喝突然从山道两侧的密林里传来,七八名身着军阀服饰的残兵猛地窜出,手中的长矛与砍刀在晨雾中泛着冷光。为首的汉子脸上带着一道刀疤,眼神狠戾如狼,显然是专门在此伏击的伏兵。赵首领猛地将联络人护在身后,握紧卷刃的大刀,手臂上未愈的伤口因发力而隐隐作痛,鲜血顺着刀身缓缓滴落。
一名残兵举着长矛直刺而来,矛尖带着破风之声。赵首领侧身避开,大刀顺势劈下,刀刃与矛杆碰撞,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竟直接将木杆劈成两段。他借力旋身,脚后根狠狠踹在对方小腹上,那名残兵惨叫着倒飞出去,撞在树干上昏死过去。其余残兵见状蜂拥而上,砍刀与长矛交织成一张密集的攻击网,赵首领却丝毫不乱,辗转腾挪间,大刀每一次挥落都伴随着惨叫,血花在晨雾中炸开,如绽放的暗色花朵。
闽粤边境的防线处,硝烟尚未散尽,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火药味与血腥味。李二正带着弟兄们清理战场,脚下的战壕里积着混合着泥土的血水,踩上去黏腻打滑。一名弟兄突然指着前方的矮树丛惊呼:“队长!那里有动静!”李二立刻端起改良十三响,眯眼望去,只见几道黑影正蜷缩在树丛后,手中的步枪已悄悄对准了清理战场的义士——是军阀留下的潜伏侦查兵。
“卧倒!”李二嘶吼着扑向身边的弟兄,子弹瞬间扫过他们方才站立的位置,草叶被打得纷飞,泥土溅了满脸。他顺势翻滚到一块弹片旁,举枪瞄准树丛,手指扣动扳机的瞬间,后坐力震得肩膀发麻。子弹精准钻进一名侦查兵的眉心,对方直挺挺地倒下。其余侦查兵见状立刻反击,子弹如雨点般袭来,李二凭借战壕的掩护,不断变换射击位置,改良十三响的枪声在战场废墟中格外清晰,每一声都意味着一名敌人倒下。
秘密作坊里,熔炉的余温尚未散去,空气中混杂着铁水的灼热与机油的刺鼻气味。王师傅正指挥工匠们修补受损的炮管,手臂上的绷带已被汗水浸透,与油污粘成一团,扯动时钻心的疼。突然,作坊外传来急促的枪声,一名守卫连滚带爬地冲进来:“师傅!有小股列强残兵偷袭!他们想毁掉剩下的火炮!”
王师傅脸色一沉,立刻抄起身边的铁锤:“所有人抄家伙!守住火炮!”年轻工匠们纷纷放下手中的工具,有的拿起步枪,有的举起锻造用的铁钳与铁锤,眼神中满是警惕与决绝。几名列强残兵已冲破作坊的木门,举着步枪扫射,一名年轻工匠不幸中弹,倒在炮管旁,鲜血染红了冰冷的铁皮。王师傅红着眼,举起铁锤狠狠砸向一名残兵的后脑,对方应声倒地,他随即捡起对方的步枪,对准另一名残兵扣动扳机。
了望塔内,剑铭刚接到李二“清理战场遭遇潜伏残兵”的电报,王师傅发来的紧急求救信号又传了过来。他脸色骤变,指尖在海图上快速划过,目光锐利如鹰:“传我命令!赵首领那边,派两队弟兄沿福建山道接应,务必确保秘卷安全;李二,留部分人手清理战场,带一队精锐驰援作坊;另外,港口守卫队立刻加强戒备,防止敌人声东击西!”通讯器里传来各方坚定的回应,剑铭放下通讯器,走到了望口,望着晨雾笼罩的内陆方向,心中满是凝重——敌人显然是想趁他们喘息之际,从多线发难,抢夺秘卷、摧毁军工根基。
赵首领与残兵的缠斗已进入白热化,大刀早已卷刃,他索性扔掉武器,抄起身边的石块,狠狠砸向一名残兵的脑袋。对方惨叫着倒下,他趁机夺过对方的砍刀,转身劈向身后袭来的敌人。刀刃切入骨头的声音清晰可闻,那名残兵疼得撕心裂肺。就在这时,远处传来熟悉的马蹄声——剑铭派来的接应小队终于赶到!残兵见状魂飞魄散,转身就想逃窜,却被接应小队的义士们围堵,很快被全部歼灭。赵首领松了口气,踉跄着靠在树干上,大口喘着粗气,怀里的秘卷依旧完好无损。
李二带着精锐弟兄赶到作坊时,战斗已接近尾声。王师傅正捂着流血的手臂,指挥工匠们加固防御。看到李二赶来,他松了口气:“幸好你们来得及时,剩下的残兵已被我们击溃,但有两门镇海炮受了轻微损伤。”李二点点头,立刻让人守住作坊入口,自己则带着弟兄们清理作坊外的残敌,确保没有漏网之鱼。作坊里,受伤的工匠们正互相包扎伤口,眼神中却没有丝毫畏惧,反而多了几分坚毅——他们知道,守住作坊,就是守住中华军工的火种。
正午时分,晨雾散去,阳光刺破云层,映照在满目疮痍的战场与作坊上。赵首领带着联络人,终于安全抵达厦门港,将《天工秘卷》亲手交给了剑铭。剑铭小心翼翼地打开油布,看着这本封面染血却完好无损的秘卷,眼中满是激动与欣慰。可他刚翻开第一页,就接到了新的紧急情报:西北军阀的残余势力,正联合列强的远东舰队残部,准备对厦门港发动新一轮的围剿,目标直指秘卷与秘密作坊。
剑铭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将秘卷交给王师傅保管,转身走到了望塔前,望着远处的海面与内陆方向。阳光虽烈,却驱不散他心中的阴霾。李二、赵首领、王师傅纷纷赶到了望塔下,眼神中满是坚定。剑铭深吸一口气,声音沉稳有力:“敌人想抢秘卷、毁作坊,咱们偏要守住它们!李二,加固防线,准备迎敌;赵首领,清查港内奸细,防止敌人里应外合;王师傅,尽快研究秘卷,争取早日造出更先进的武器!这一战,咱们只能赢,不能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