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梨坐在主卧的丝绒沙发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沙发扶手精致的刺绣纹路。
窗外是周家大宅精心打理的花园,阳光把一切都镀上一层温暖的金色,但她的心却沉在冰冷的谷底。
“杰昌,我还是觉得海琼进集团的事,咱们得再考虑考虑。”
舒梨转过头,看向正在书桌前看文档的丈夫。
“她在科研机构是做得不错,可那终究是给别人打工。要是能进山河系,那可是咱们自家的产业。”
周杰昌摘下老花镜,揉了揉眉心,语气带着疲惫。
“阿梨,这个话题我们已经讨论过很多次了。”
“不是我不想让海琼进集团,是你根本不清楚集团内部的实际情况。”
“什么实际情况?”舒梨站起来,走到丈夫身边。
“海琼是药学博士,对医药有专业理解。”
“山河系的医药板块那么赚钱,她这学历,这成绩进去最起码也得是个高级经理级别的职位,这不是顺理成章的事吗?”
周杰昌几乎要气笑了,他看着眼前这个嫁入周家三十年却对企业经营一无所知的妻子,第一次感到深深的无力。
“阿梨,山河系的医药板块是很赚钱,是内核板块之一。”
他一字一顿地说,“但问题是,这个板块根本不在我们大房手里。”
舒梨愣住了:“什么意思?”
“医药板块的控股权在二房手中。”周杰昌声音低沉。
“周绍峰把持着医药公司,这些年做得风生水起。”
“我想染指还够不上呢,你觉得我能随随便便安排海琼进去当高级经理?”
舒梨的脸色变了变,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
“那那就在大房控制的板块给她安排个位置。你是可是山河系的大公子,这点权力总有吧?”
“权力?”周杰昌苦笑。
“山河系不是我周杰昌的一言堂。”
“二房三房都盯着我的一举一动,我要是无缘无故把一个药学博士塞进地产或零售板块的高级管理岗,你猜他们会怎么在董事会上发难?”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
“阿梨,我知道你疼海琼,我也疼。但商场有商场的规则。”
“海琼是研究型人才,在科研机构发展对她最好。非要她进企业,不是帮她,是害她。”
舒梨咬着嘴唇,她知道丈夫说得有道理,但她就是不甘心。
周海琼那么优秀,那么懂事,难道就因为不是亲生,就永远只能在周家产业的外围打转吗?
周杰昌看她这副样子,知道再吵下去也没结果,便换了话题。
“好了,不说这个。晚上恒隆那边有个慈善晚宴,你要不要去看看?听说这次拍卖有几件不错的珠宝。”
舒梨勉强点点头,心里却有了别的打算。
第二天下午,舒梨来到二儿子周祁山的公司。
舒梨被秘书引到总裁办公室时,周祁山正在开视频会议。
“妈,您怎么来了?”周祁山匆匆结束会议,起身迎接。
“也不提前说一声,我好安排时间。”
“我来看看自己儿子,还需要预约吗?”舒梨在沙发上坐下,语气明显带着不悦,
“祁山,我问你,海琼进集团的事,你到底支不支持?”
“她在科研机构也待了几年了,该往管理层走走了。就在我们大房控制的板块给她安排个位置,最起码也得是高级经理级别的。”
周祁山给母亲倒了杯茶,在她对面坐下,神色平静。
“妈,这事我爸不是已经拒绝了吗?而且,您真是对企业管理完全不懂啊。”
“你爸有他的顾虑,但你有你的办法。”
舒梨的脸色变了:“还有,我不懂企业管理,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高级经理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安排的。”周祁山耐心解释。
“一个职位背后是复杂的权力平衡、业绩考核、团队管理。”
“大姐是药学博士没错,但她没有任何企业管理经验。”
“您让她空降到高级经理的位置上,下面的人会服吗?业绩能保证吗?”
他叹了口气:“妈,我知道您疼海琼,想给她最好的。”
“但最好的不是您以为的‘高级职位’,而是适合她的发展道路。她在科研机构已经是项目负责人了,这才是她的赛道。”
舒梨不甘心:“可科研机构终究是给外人打工,哪有进自家企业好?”
“你爸反对,但你和你弟支持不就行了?你们兄弟在大房板块总有话语权吧?”
周祁山揉了揉太阳穴,觉得跟母亲沟通这件事简直比谈一个十亿的项目还累。
“妈,我直说吧。”他坐直身体,表情严肃起来。
“第一,周海琼不是我亲姐姐,这点您和我爸心知肚明。”
“第二,就算她是我亲姐姐,我也不能因为她破坏公司的管理制度。第三——”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锐利。
“我和临河现在在集团里争权夺利已经够累了,您再塞个毫无企业管理经验的周海琼进来,是嫌我们兄弟斗得还不够狠吗?”
“她要是做不好,责任算谁的?”
“她要是做好了,是不是还要分走我们一部分权力?”
周祁山揉了揉太阳穴,“这事我不能答应。”
舒梨被这番话惊得站了起来:“周祁山!你说的是什么话!”
“海琼虽然不是我和你爸亲生的,但这么多年,我们早就把她当亲生女儿了!”
“就因为白晓婷那天晚上吵架时说破了海琼不是周家孩子这个秘密?”
“所以你们现在都排挤她?我告诉你,白晓婷就是个搅家精,要不是她,你们兄弟俩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怎么会对海琼这个态度!”
周祁山放下茶杯,表情变得有些古怪。他沉默了几秒,才缓缓开口:“妈,您以为是二姐告诉我们这件事的?”
舒梨一愣:“难道不是吗?那天晚上她那么大声地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