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木曾自己先爽朗地笑了起来。
“您听听!十二岁的孩子,读着初三,参加高年级的竞赛,四十五分钟交卷,把同龄人甚至高龄人都衬得……唉!”
“我那儿媳妇回来就跟我们感慨,说这绝对是继承了周老您当年的数学天赋啊!”
“这逻辑思维能力,这大脑,绝对是咱们周家最优秀的血脉传承!”
周政城平日里对白晓婷这个半路认回来的孙女,以及她带回来的两个“外姓”孩子,确实关注不多。
舒梨和周杰昌不提,他也就没太上心。此刻听木曾这么一说。
老爷子古井无波的眼神里,终于泛起了一丝真切的兴趣和讶异。
十二岁,初三,高级别数学竞赛,四十五分钟交卷……这几个关键词组合在一起,勾勒出的形象,绝非普通孩童。
“哦?还有这事?”周政城脸上露出了今晚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笑容。
虽然浅淡,却足以让周围所有人精神一振,“小孩子,有点小聪明,还要多看以后。”
话虽谦虚,但那微微上扬的嘴角和眼中一闪而过的光彩,却泄露了他内心的受用。
谁不喜欢听人夸自家孩子聪明,尤其是夸到了点子上,还联系到了自己最引以为傲的方面?
木曾立刻顺着杆子往上爬,又与周政城聊了几句关于教育、关于天赋的话题,气氛融洽,俨然一副相谈甚欢的模样。
周围那些原本还在苦苦查找话题、试图与周政城搭上线的众人。
看到这一幕,心里顿时五味杂陈,随即涌上一股强烈的懊悔:
还可以这样操作?!
我们怎么就没想到从那个被忽略的重外孙入手呢?!
光想着避讳第四代女孩的事了,怎么就忘了还有两个流着周家血的男孩!而且其中一个还如此出色!
大意了!真是大意了!让木曾这个老家伙抢了先!
周家二房的起居室内,熏香袅袅。
刚从国外请回来的顶尖生殖医学顾问团队已经离开,儿媳孙依然也由保姆陪着回房休息。
她刚为二房添了一位小千金,产后刚满五个月,身体尚在恢复期。
李子晴端起佣人奉上的参茶,浅浅抿了一口,眉宇间却凝着一丝挥之不去的忧色。
她看向坐在对面沙发上的丈夫周绍峰,声音压得低低的。
“顾问的话你也听到了,依然这次生产损耗不小,胞宫需要时间恢复,至少还得精心调养两年,才能稳妥地考虑第三胎。这事,急不来。”
周绍峰“恩”了一声,指间夹着的雪茄烟雾缭绕,眼神深处同样藏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焦灼。
老爷子周政城盼重孙的心思,如同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每一房头顶,尤其是他们这些手握实权的儿子。
李子晴放下茶杯,身体微微前倾,语气带着更深的顾虑。
“绍峰,我最近听到些风声,心里总觉得不踏实。”
“爸最近……好象对白晓婷带回来的那两个孩子,格外关注?”
“我听说,他已经好几次派人去接那个秋天明和林星遥去主宅玩了。这可不是个好信号。”
周绍峰闻言,嗤笑一声,不以为然地掸了掸烟灰。
“你呀,就是心思太重。爸那是年纪大了,图个热闹,尤其喜欢聪明灵俐的小辈。”
“那个秋天明,不过是念书有点小聪明,投了老爷子的眼缘罢了,陪他解解闷。”
他语气笃定。
“再说了,你搞清楚,那两个孩子,一个姓秋,一个姓林,骨子里刻的不是我们周家的姓!”
“白晓婷一个女人,带着两个孩子,难道能在周家待一辈子?”
“她早晚是要再嫁人的!到时候,她就是外姓人的媳妇,她的孩子自然也是别人家的种。”
“两个根子都不在周家的外姓人,能翻起什么浪花?根本构不成任何实质性的威胁。”
李子晴仔细咀嚼着丈夫的话,紧绷的神经渐渐松弛下来,缓缓点头。
“你说得对,倒是我一时想岔了。”
“终究是外姓人,名不正言不顺, 继承人这种事情,怎么也轮不到他们。”
她思路打开。
“退一万步说,就算爸真的因为喜欢孩子而对白晓婷另眼相看,又能改变什么?”
“我们这位好大哥周杰昌,能力平庸,在集团内核圈里根本插不上话。他的两个儿子周临河和周祁山呢?”
“一个比一个不堪大用,交给他们的那几家分公司,年年亏损,就是个无底洞,全靠集团输血撑着。”
“这两个,更是烂泥扶不上墙,毫无威胁可言。”
“至于周海琼,”李子晴语气平淡,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篾。
“能力是有点,可惜啊,血脉不对。”
“一个养女,就算再优秀,在继承家业这种根本问题上,永远都是外人,没有资格。”
最后,她的目光落在白晓婷本人身上,评估着。
“白晓婷这个人…她搞的那个直播事业,风风火火,赚钱是有一套,不得不承认有两把刷子。”
“但是,她现在看着折腾得欢,实则根基浅薄,争议缠身,根本……构不成真正的威胁。”
大房看似人多,实则外强中干,老的老,小的小,中间一代要么无能。
要么身份尴尬,没有一个能真正站出来与二房、三房抗衡。
周绍峰安慰妻子,“周家的未来,终究要看我们二房,还有三房那边……哼,各有各的算盘。”
夫妻俩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当前的重中之重,依旧是尽快为二房添上健康的男丁,巩固他们在周政城心中以及未来财富分配中的绝对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