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加坡,樟宜机场。
晚风拂面而来,夹杂着海洋的咸味与兰花的芬芳。
一身剪裁完美的亚麻色西装,让刚刚走下飞机的“李察”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又无比和谐。
他没有行李,只随身携带一部手机,仿佛不是来旅行,而是来视察自己的领地。
滨海湾金沙酒店,顶层,总统套房。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整个新加坡最璀灿的夜景。
船形楼顶的无边泳池倒映着城市灯火,如同一条悬浮于天际的银河。
陈凡,或者说“李察”,给自己倒了一杯香槟。
他没有欣赏夜景,而是闭上了眼。
【神级黑客】的能力无声展开,新加坡的城市网络在他意识中如同一张透明的水晶地图。
无数数据流淌,其中一条加密最深、权限最高的线路,清淅地指向了今晚的目的地。
——瑞吉酒店,圣淘沙慈善晚宴。
亚洲顶级财团代理人,李氏家族的长女,李佳薇(victoria li),今晚的主宾。
他睁开眼,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笑意。
猎物的情报,已经一清二楚。
现在,是时候让猎人登场了。
……
瑞吉酒店宴会厅,水晶灯璀灿,衣香鬓影。
这里汇聚了整个东南亚最有权势和财富的一群人。
每个人脸上都挂着无可挑剔的微笑,空气中弥漫着金钱、权力和虚伪的味道。
当“李察”踏入宴会厅的那一刻,嘈杂的空气有了一瞬间的凝滞。
一身brioni高级定制的黑色西装,勾勒出他近乎完美的身形。
由【真实面具】塑造的混血面孔,深邃的眼眸如同藏着星辰大海,眉宇间那股浑然天成的贵气与疏离感,让他象一个闯入凡人宴会的古老神只。
不少自诩见惯了世面的名媛,手中的香槟杯都差点握不稳,目光不自觉地被他吸引。
“那是谁?好象没见过。”
“欧洲来的吗?那气质……不象普通的富二代。”
“嘘,我刚问了,邀请函上的名字是李察……姓氏保密。艺术品投资人。”
窃窃私语中,“李察”对周围的目光视若无睹,径直走到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端起一杯清水,安静得象一尊雕塑。
他象一个真正的看客,冷眼旁观着这场浮华的盛宴。
很快,晚宴的主角登场。
李佳薇一身红色的高定晚礼服,长发挽起,露出天鹅般优美的脖颈。
她没有过多的珠宝装饰,但仅仅是站在那里,强大的气场就足以压过全场。
她走到台上,拿起话筒,流利的英文致辞,言语犀利,逻辑清淅,充满了不容置疑的掌控力。
“……慈善不是施舍,而是更高效的资本再分配。我们今晚的目的,不是为了感动自己,而是为了创造价值。”
冰冷而现实的言论,却赢得了满堂喝彩。。
那个男人,明明身处最不起眼的角落,却仿佛才是整个宴会厅的中心。
他的眼神很平静,平静得不象话,仿佛眼前的一切,在他看来都只是一场早已写好剧本的戏剧。
一种被窥探的感觉,让李佳薇微微蹙眉。
致辞结束,晚宴进入了最高潮的环节——艺术品拍卖。
从古董珠宝到名家字画,每一件拍品都引得现场沃尓沃们争相竞价,数字不断攀升。
终于,压轴拍品被推了上来。
主持人用一种近乎虔诚的语气介绍道。 “各位来宾,接下来这件,是本次晚宴最璀-璨的明珠!莫奈,晚年巅峰之作——《睡莲》!”
红布揭开,一幅色彩斑烂、光影迷离的油画展现在众人面前。
全场响起一片惊叹。
“经苏富比与佳士得双重鉴定,真迹无疑!起拍价,八千万美金!每次加价,不少于一百万美金!”
气氛瞬间被点燃!
“八千一百万!”
“八千五百万!”
“我出一个亿!”
价格一路狂飙,竞价者都是跺跺脚能让一方市场震动的顶级大亨。
李佳薇站在台侧,脸上带着满意的微笑。
这幅画是她动用财团关系,从欧洲一位没落贵族手中“拿”来的。
今晚势必会拍出一个天价,为她的履历再添一笔光彩。
价格,已经飙升到了一亿三千万美金。
就在这时,一道清冷平淡的声音,不大,却清淅地压过了全场的嘈杂。
“抱歉,打扰一下。”
所有人循声望去。
只见角落里,那个从进场开始就一言不发的神秘男人,缓缓举起了手中的号牌。
主持人眼睛一亮,以为又来了一个超级竞价者,立刻激动地喊道:“这位先生!您是准备出价吗?”
“不。”
“李察”摇了摇头,放下号牌,目光平静地扫过那幅被众人追捧的《睡莲》,薄唇轻启,吐出了足以让全场石化的一句话。
“这幅画,是假的。”
轰——!
整个宴会厅,死寂。
所有人的表情,都凝固在了脸上。惊愕、不解、嘲弄、愤怒……
主持人脸上的笑容僵住了,额头瞬间冒出冷汗。
李佳薇脸上的微笑,也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层冰霜。
她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对身旁的安保人员,做了一个隐蔽的手势。
全场哗然。
在这种级别的场合,当着整个亚洲上流社会的面,说压轴的拍品是假的?
这不是打脸,这是在用脚踹所有人的脸!尤其是主办方李佳薇的脸!
两名身材高大的安保人员,立刻不动声色地朝着“李察”的位置靠拢。
李佳薇迈开长腿,踩着高跟鞋,一步步走到“李察”面前。
她身高本就出众,此刻居高临下,强大的压迫感如同实质。
“先生。”
她的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感情。
“您知道在这样的场合胡言乱语,会有什么后果吗?”
空气仿佛被抽干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这两个人的对峙上。
面对李佳薇那足以让普通人腿软的质问,“李察”却只是抬起眼,看着她,嘴角甚至还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那笑容,优雅,从容,甚至带着一丝……怜悯。
“我当然知道。”
他开口,声音依旧平稳,象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所以,我从不胡言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