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后，全球瞩目的“审判日”来临。
由派拉蒙迪集团倾力打造，冯凯执导的《深空之巢》，在全球超过十万块银幕上同步上映。
百分之九十的黄金时段排片率，堪称电影史上前所未有的帝王级待遇。
各大媒体的头条，早已被派拉蒙迪的公关团队预订。
【《深空之巢》开启科幻新纪元，院线联盟证明渠道为王！】
【王者归来！冯凯用票房教未来科技做人！】
然而，上映首日，影院的景象却出人意料。
纽约，时代广场ac影院。
最大的iax影厅为《深空之巢》预留了黄金场次。
开场前十分钟，偌大的影厅里，只稀稀拉拉坐了不到二十个人。
检票员靠在门口，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机。
东京，涩谷。
东京涩谷，最大的东宝影院门口，巨幅海报下门可罗雀。
几个穿着校服的高中生路过，看了一眼海报，不屑地撇了撇嘴。
“又是这种老掉牙的好莱坞大片？特效看起来还没未来科技上个月发的宣传片真。”
“谁还看这个啊，走走走，去‘星尘中心’门口排队，看看能不能买到明天的票！”
同一时间，全球117座城市的地标建筑旁，出现了截然相反的奇景。
魔都，黄浦江畔。
一座通体由特殊玻璃构成，宛如外星造物的“星尘（stardt）体验中心”前，从前一天晚上开始，队伍就已经排到了三公里外。
无数帐篷、折叠椅沿着江边蔓延，场面堪比顶级音乐节。
在线预售的门票，在开放的一秒内，全球同步售罄。
二手交易平台上，原价999华夏币的票价，瞬间被炒到了9999。一个小时后，这个数字变成了三万。
依旧一票难求。
所有挂出来的黄牛票，都在三秒内被秒杀。
【疯了！都疯了！花三万块看一场电影？】
【你不懂！这不是电影！这是朝圣！】
……
下午两点。
第一批观众走出“星尘体验中心”，迎面便是全球媒体的直播镜头。
记者们早已准备好关于199美金票价的问题。
可走出体验中心的人们，状态却让记者们都愣住了。
他们神情恍惚，仿佛刚从另一个世界归来。
一个年轻女孩双眼通红，脸上挂着泪痕，身体却因激动而微微颤斗。
一个穿着西装的中年男人，瘫坐在门口的台阶上，松开了领带。
望着天空喃喃自语：“假的……都是假的……但又是真的……”
一名记者挤上前，将话筒递给一个看似还算镇定的年轻人。
“先生！请问《星尘回响》值199美金的票价吗？它和传统电影有什么不同？”
年轻人转过头，眼神过了几秒才聚焦在记者脸上。
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轻声反问：“你触摸过星辰吗？”
记者一愣：“什么？”
“我摸到了。”小伙子的脸上，浮现出一种近乎于神圣的表情。
“就在刚才，我伸出手，穿过了一片由亿万颗星尘组成的星云。”
“它们冰冷、璀灿，带着宇宙洪荒的气息，从我的指缝间流过。”
“这不是电影……不是3d，不是iax，更不是什么vr……”
他的声音开始颤斗，语气里满是狂热
“这超越了电影，超越了3d和vr。
我真的去了一趟太空，驾驶星舰在陨石带里穿行，亲眼看见了黑洞吞噬恒星！”
他停顿了一下，用无比郑重的口吻说
“我的人生被分成了两部分：看《星尘回响》之前，和看《星尘回响》之后。”
这段采访视频未经剪辑地上载到网络后，迅速引爆了全球舆论。
【卧槽！这是什么嗑嗨了的发言？】
【楼上的，别酸了！我刚从伦敦的体验中心出来，我证明他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我甚至闻到了飞船里金属和臭氧混合的味道！那不是特效！那是另一个世界！】
【重新定义艺术？不！这是重新定义真实！】
【此生必看！谁不看谁后悔一辈子！我说的！耶稣也拦不住！】
如果说，之前的门票售罄和天价黄牛票，还只是营销和粉丝的狂欢。
那么，当第一批观众的“疯言疯语”病毒式传遍全网时，所有人都意识到，一场革命，真的来了。
……
派拉蒙迪集团总部。
冯凯和一众高管，正悠闲地喝着咖啡，等待着首日票房数据的出炉。
“那个未来科技的人，现在一定躲在办公室里哭吧？”一个董事笑着调侃。
“自建渠道？真是本世纪最大的笑话。”
冯凯端着咖啡杯，语气轻松，透着一股大局已定的得意。
“他毁了我的名声，我就毁掉他的未来。用他最引以为傲的作品，让他输得一败涂地。这，才是最狠的报复。”
就在这时，首席数据官慌慌张张地闯了进来，脸上毫无血色。
“冯……冯导……出事了！”
冯凯眉头一皱：“慌什么？是不是《深空之巢》的票房出来了？破亿了？”
在他看来，凭借全球十万块屏幕，首日票房破亿美金是板上钉钉的事。
“不……不是……”数据官的声音都在发抖
“我们的首日票房……全球……五千万美金。”
“什么？”冯凯的笑容僵在脸上。
五千万？
投入三亿美金制作，又砸了数亿美金补贴院线，结果首日票房只有五千万？这连成本的零头都收不回来！
更致命的，是数据官接下来的话。
“而且……口碑……崩了。”他颤斗着点开平板。
会议室里，一片死寂。
冯凯一把抢过平板，看到上面铺天盖地的差评时，他的手都有些不稳。
“不可能……这不可能……”
“那……那个《星尘回响》呢？”
他象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咬牙切齿地问。
“他连院线都没有！他能有多少票房？一千万？还是五百万？”
首席数据官脸上是一种见了鬼的表情
他咽了下口水，声音干涩地报出一个让会议室彻底安静的数字：
“《星尘回响》……凭借全球117座体验中心，总计约三万个座位……”
“首周末三天，票房……”
“五亿美金。”
冯凯脑中嗡的一声，瞬间一片空白。
五……亿……美金？
用不到他们百分之一的“屏幕”数量，创造了他们十倍的票房？
这个数字不是票房报告。
而是对传统电影工业，对所有信奉“渠道为王”的旧时代巨头的一纸判决。
“还有……”数据官的声音象是从地狱传来。
“华尔街……开盘了……”
“派拉蒙迪环球……ac、regal、ceworld……所有院线联盟的股票，开盘瞬间……全部跌停！”
啪嗒——
冯凯手中的咖啡杯滑落，在昂贵的地毯上摔得粉碎。
他整个人瘫倒在椅子上，双眼失神，面如死灰。
这一次，他输得比在法庭上更彻底。
他不仅输掉了票房，也输掉了未来。
他所信奉的“渠道为王”的规则，被一个他眼中的“门外汉”，连同整个旧时代，一同击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