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场死寂。
被陈凡轻描淡写的一句话。
所有目光，都聚焦在这个年轻人身上。
王总脸上的油腻笑容，瞬间凝固，转为恼羞成怒的猪肝色。
他猛地抽回被香槟杯挡住的手，恶狠狠地瞪着陈凡。
“你他妈谁啊？！”
“知道我是谁吗？光影传媒的王东！这部《国色》我投了一个亿！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来教我做事？”
他的声音很大，充满底气。
一个亿的投资，就是他在这个名利场横行的资格证。
然而，陈凡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去看他。
他的目光，甚至没有在王东那张扭曲的脸上，停留万分之一秒。
而是径直越过他肥硕的肩膀，落在了他身后。
落在了他身后，那个身体僵硬、美眸中充满震惊与屈辱的苏曼丽身上。
“迪奥的真我，经典款。”
陈凡的声音不高，却清淅地传入了周围几人的耳中。
“前调是科摩罗群岛的依兰，中调是土耳其的大马士革玫瑰，基调是格拉斯的茉莉。”
“一款伟大的香水，旨在表达极致、纯粹的女性魅力。”
苏曼丽浑身剧震。
这款香水是她的最爱。
也是她出席所有重要场合的“战甲”。
她喜欢它的馥郁和强大。
可这个男人……
陈凡的视线终于从香水瓶的设计，转移到了苏曼丽的脸上。
“可惜，它不适合你。”
不！适！合！你！
苏曼丽柳眉微蹙。
出道至今，所有人都在赞美她的美貌，赞美她的高贵，赞美她身上的一切。
这是第一次，有人当着她的面，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说出了“不适合”三个字。
王东见陈凡压根不理他，反而跟苏曼丽“调情”。
更是怒火中烧，指着陈凡的鼻子就想破口大骂。
但陈凡接下来的话，却让他把所有脏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你的气质，是雪中的寒梅，于孤高清冷中，藏着一丝不屈的倔强。”
陈凡的目光仿佛能穿透人心的屏障。
“‘真我’的香调过于热烈、奔放，像盛夏的玫瑰园。”
“它没有衬托出你的独特，反而象一件不合身的华服。”
“让你清冷的气质，显得有几分刻意和疏离。”
“香水是人的第二层皮肤，而不是面具。”
陈凡看着苏曼丽的一脸震惊。
话锋一转，望向王东。
“至于你……”
陈凡的鼻子微微皱起，那是一种生理性的、毫不掩饰的厌恶。
“如果我没闻错，你用的是‘成功男士八号’，拼刀刀九块九包邮的爆款？”
“前调是工业酒精混合柠檬烯的刺鼻，中调是劣质香兰素带来的甜腻，尾调……抱歉，没有尾调，只有一股象是把烂橙子皮和廉价塑料一起焚烧后的化学残留味。”
他的声音依旧平淡，但字里行间，将王东那身“皇帝的新衣”割得七零八落。
“这种化工垃圾，唯一的价值，就是完美掩盖了你因长期熬夜、饮酒、纵欲过度而产生的油脂酸腐气。”
陈凡顿了顿，下了最后的审判。
“说它呛人，都是抬举它了。”
“它在污染空气。”
“噗——”
人群中，不知是谁，第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
紧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
嘲笑声如同潮水，从四面八方涌来，瞬间将王东淹没。
他那张肥脸，从猪肝色变成了酱紫色，最后化为一片惨白。
他引以为傲的财富，他用来彰显身份的西装金表。
在陈凡这番诛心之论面前，都成了天大的笑话。
他被彻底钉在了耻辱柱上。
“你……你……”王东指着陈凡，气得浑身发抖。
“我什么？”陈凡向前一步，那股漫不经心的气场陡然变得凌厉。
“你的钱，买不来品味。”
“更买不来，别人的尊重。”
说完，他不再看这个已经社会性死亡的男人。
他转身，朝林清雪伸出手，脸上又恢复了那温柔的笑意。
“我们去那边坐坐，这里的空气，需要净化一下。”
林清雪看着他，眼眸里全是璀灿的星光。
她用力地点了点头，将自己的手，安心地放入他的掌心。
就在这时。
一直站在旁边，目睹了全程的宴会厅经理。
一个气质干练的法国男人，快步走了过来。
他没有理会摇摇欲坠的王东。
而是径直来到陈凡面前。
用一种近乎谦卑的姿态，深深鞠了一躬。
“chen，sir”（陈先生）
他流利的中文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敬畏。
“非常抱歉，让您和您的女伴受到了惊扰，这是我们的失职。”
这一幕，让周围的哄笑声戛然而止。
所有人都不是傻子。
丽思卡尔顿的宴会经理，眼高于顶。
能让他用上“sir”这个尊称，并主动道歉的，绝不是一个普通的有钱人。
王东也愣住了，他看着经理对陈凡的态度，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经理直起身，然后转向王东，脸上的谦恭瞬间化为冰冷的职业化。
“王东先生，根据我们收到的投诉，以及您刚才在公共场合的不雅行为，我代表‘星光慈善晚宴’组委会，以及观澜汇，正式通知您——”
“您的与会资格，已被取消。”
“同时，从此刻起，您将被列入观澜汇旗下所有产业及关联会员活动的黑名单。”
“请您立刻离开。”
观澜汇！
当这三个字从经理口中说出时，王东的脸，“唰”的一下，彻底没了血色。
他终于明白了！
不是因为骚扰女明星，不是因为举止不雅！
而是因为，他得罪了那个年轻人！
一个……手持观澜汇顶级黑卡的恐怖存在！
王东双腿一软，几乎要瘫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