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要不要……也来尝尝?”
林软软的声音不大,却象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了霍老太太的脸上。
尝?
让她去尝毒药?
霍老太太气得浑身发抖,一张老脸涨成了猪肝色。
“你……你这个疯子。”她指着林软软,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对,我就是疯子。”林软软笑得愈发璨烂,“被你们逼疯的。”
她往前走了一步,手中的白瓷罐直直地递向了霍老太太身后的李翠芬。
“二伯母,您是长辈,您先尝?”
李翠芬被那金黄的蜂蜜吓得“嗷”一嗓子,连连后退,象是看到了什么洪水猛兽。
“不,不不不,我不尝……”她把头摇得象拨浪鼓。
开什么玩笑,谁知道这蜂蜜到底有没有毒。
“哦?二伯母不尝啊。”林软软又将罐子转向了霍思语。
“那思语姐,你来尝尝?你不是说我是乡下土包子,没见过世面吗?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我们乡下人吃的‘毒药’是什么味儿。”
“你……你拿开,我才不吃你这来路不明的东西。”霍思语嫌恶地后退,仿佛那罐子里装的是什么秽物。
林软软收回罐子,脸上的笑容一点一点地冷了下来。
她环视了一圈禁若寒蝉的霍家人,“看到了吗?你们谁都不敢尝。”
“既然不敢,那你们又凭什么言之凿凿地说它就是毒药?就凭你们一张嘴吗?”
她的话象一把锋利的刀,剖开了霍家众人虚伪的面孔。
他们指责别人时理直气壮,可当事情落到自己头上时,却比谁都怕死。
霍老太太被她问得哑口无言,但她毕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很快就重新镇定了下来。
“哼,你少在这儿偷换概念。”她强撑着说道。
“谁知道你这下的是不是慢性毒?吃了之后三五个月,甚至一年半载才发作,你们现在吃了没事,不代表它就没毒。”
“对,肯定是慢性毒。”霍思语立刻附和,“不然你怎么敢吃。”
“哦,原来是慢性毒啊。”林软软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她点了点头,然后看向霍老太太,露出了一个微笑:“既然这样,那事情就好办了。”
“什么意思?”霍老太太有种不祥的预感。
“奶奶,您不是说这是毒药,要抓我去见派出所吗?”林软软说。
“可您也说了,这是慢性毒,现在验不出来,这可怎么办呢?总不能让派出所凭您一句话,就给我定罪吧?”
“那……那……”霍老太太被她绕了进去。
“我倒是有个好办法。”林软软不紧不慢地说道。
“咱们也别去惊动派出所了。这毕竟是霍家的家事,传出去对霍家的名声不好,对霍铮的前途也不好。”
她这番话,说得体贴又周到,仿佛真的是在为霍家着想。
霍老太太和霍建国等人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他们最怕的就是事情闹大,影响到自家的利益。
“那你有什么办法?”霍建国沉声问道。
“很简单。”林软软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最后定格在霍老太太那张紧张又狐疑的脸上。
“既然说不清,那咱们就找个能说得清的人来评评理。咱们去把人称杏林圣手的王老中医请过来。”
“王老中医?”
这个名字一出,在场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王老中医在省城那可是神仙一样的人物。
他不仅医术通神,更以脾气古怪、铁面无私而闻名。
多少达官贵人想请他出山,都得看他心情。
最重要的是,他跟霍家没有任何利益往来,绝对不可能被收买。
让他来验,那结果就是板上钉钉,谁也无法反驳。
“对,就是王老中医。”林软软肯定地说道。
“我们把这蜂蜜,还有我给爷爷熬的药膳,都拿给他老人家瞧瞧。这东西到底是不是毒,他老人家一看便知。”
“不仅如此,”林软软的声音带上了一丝蛊惑。
“还可以顺便请王老中医给爷爷瞧瞧。爷爷这病到底是怎么得的,又是不是象我说的那样正在好转。他老人家一把脉,不就什么都清楚了吗?”
这话象一块巨石,砸进了所有人的心里。
尤其是李翠芬,听到“一把脉”三个字,吓得两腿一软,差点瘫坐在地上。
霍老太太的脸色更是瞬间变得煞白。她死死地盯着林软软。
这个小贱人,她怎么敢?她怎么敢提出请王老中医来。
难道她就不怕王老中医真的查出点什么来吗?还是说……她真的有恃无恐?
一时间,霍老太太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同意?万一王老中医真的查出霍振邦是被人下了慢性毒……那后果她承担不起。
不同意?那岂不是坐实了自己心虚?
今天这场戏,她费了这么大劲把所有人都叫了过来,要是就这么虎头蛇尾地收场,她这张老脸以后还往哪儿搁?
林软软看着霍老太太那副骑虎难下的样子,心里冷笑,她就是要逼她。
“怎么了,奶奶?”林软软故作不解地问。
“您觉得我这个提议不好吗?还是说……您信不过王老中医的医术?或者……您是怕查出点什么,对某些人不好交代?”
句句诛心!
霍老太太被她逼得退无可退。
她咬了咬牙,眼里闪过一丝疯狂的赌意。
她不信,她不信这个乡下丫头能翻出什么浪来,她赌林软软是在虚张声势。
“好。”霍老太太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就按你说的办,去请王老中医。”
她转头对着管家钟叔厉声命令道:“你亲自去,就说我说的,霍家有急事,请王老先生务必赏光前来,不管花多少钱,都要把他给我请过来。”
“是,老太太。”钟叔应了一声,深深地看了一眼气定神闲的林软软,转身快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