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建军看了眼浴室的方向,严肃的开口,“别胡说八道,你哥我是那种见异思迁的人吗?”
林妙把玩着胸前的麻花辫,“我知道哥哥你不是见异思迁的人啊,可你妹妹我想换个嫂子,我就觉得曼曼好,好看又温柔,肯定是个……”
“都站在门口做什么呢?”
一道尖锐的女声打断兄妹二人,“谁好看又温柔啊?”
女同志犀利的目光落在林妙身上。
林妙撇撇嘴,转身走进屋。
林建军惊讶,“素心,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王素心把手里的饭盒往桌上一放,“刚和几个朋友到国营饭店吃饭,你知道我们文工团的女同志要保持身材,菜点多了,我就把没吃完的打包了给你们送来。”
林妙:有什么了不起,别人的剩菜剩饭打包,喂狗呢。
林建军没想那么多,“谢谢你素心,妙妙,你看你嫂子对你多好!”
王素心舒服的往单人沙发一躺,完全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
“哎,今天真是累死我了,组里新编了一支舞,一群姑娘笨手笨脚的,根本配合不了我。”
林妙都懒得搭理她。
每次都这样,全世界她最聪明,别人都是傻子。
王素心是文工团舞蹈队主舞,她妈妈是文工团的团长!
林建军听着王素心的抱怨,无奈地笑了笑,“辛苦了,累了就多休息会儿。”
听到未婚夫的安抚,王素心反而越发犀利,“休息?我哪有资格啊,如果你能在警察局混出名堂,我也不至于这么累。”
这话瞬间扎得客厅里的气氛紧绷起来。
林建军脸上的笑容僵住。
他知道王素心一直嫌弃他只是个普通民警,没权没势,可当着妹妹的面被这么贬低,心里不是滋味。
王素心见他不说话,更觉得自己占了理,“你也别不高兴,我说的是实话。你看我妈,在文工团当团长,多少人围着她转?”
“我要是想换个轻松点的岗位,我妈一句话的事,是我自己觉得没必要!可你呢,在派出所干了三年了,还是个普通警官,连个评优都要我帮你找关系。”
林建军脸色难看。
他不是喜欢攀关系的人,也不觉得普通民警丢人,况且,他也才入行两年!
去年的评优,上面说了是他应得的,在王素心嘴里却成了攀关系!!
林妙在一旁听得怒火中烧,“王素心,你说什么呢你!以为我哥脾气好,你就可以欺负他是不是?”
“你以为你是什么很高贵的东西吗,不就是仗着你妈是团长当了领舞么,要是没有你妈,就你那舞姿,呵,别逗了,狗都嫌!”
王素心脸一白,瞬间从沙发上起身,火冒三丈。
“林妙,我看你是欠抽了!你爸妈没时间管你,我这个做嫂子的可不能放任你,否则人家会怪我没教好你!”
她扬起手就要教训林妙,林建军刚伸手阻拦,这时候,咔嚓一声,浴室的门开了。
暖黄的灯光从门缝里漏出来,裹着一股淡淡的皂角香,姚曼曼抱着换下来的脏衣服,提着桶慢慢走了出来。
看到客厅里的情形,她也愣住。
此时的姚曼曼长发还带着未干的水汽,她的皮肤在灯光下透着细腻的瓷白,整个人象雨后初绽的荷花,干净又温柔。
天,这简直比画中人还要美!
林妙都看呆了,林建军的手也顿在半空,王素心乱了心神。
时间仿佛静止在了这一刻。
王素心的震惊很快就被浓烈的妒火取代。
“她是谁?”王素心转头看向林建军,怒火压不住。
林妙冷哼声,跑向姚曼曼,“曼曼姐,你洗好了?”
姚曼曼点头,语气带着几分歉意,“恩,洗好了,打扰你们了,真是抱歉。”
她的声音轻柔,瞬间冲淡了几分客厅里的戾气。
林妙立刻拉住她的骼膊,对着王素心扬了扬下巴,“我们曼曼姐才没打扰谁!倒是有些人,自己找上门来吵架,也不嫌丢人!”
王素心死死盯着姚曼曼,又转向林建军,“林建军!我问你,她是谁?为什么会在你家洗澡?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林建军深吸一口气,挡在姚曼曼和王素心之间,“素心,你别激动!曼曼同志是我今天执勤时遇到的,她被几个混混欺负,怕家里人担心,我就先把她带回家里换身衣服。”
“没地方去?” 王素心冷笑一声,“全京城这么大,她会没地方去?我看她就是故意的!故意找借口赖在你家,还洗澡,你当我是傻子吗?”
姚曼曼看着王素心激动的模样,心里过意不去,轻声解释,“王同志,你真的误会了。”
“给我住嘴,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狐狸精!”
姚曼曼也不是忍气吞声的主,王素心应该是林建军的对象,看样子,林建军还挺疼她。
她没必要给救命恩人惹麻烦。
可林妙就听不得了,刚要开口和王素心开战,被姚曼曼拉住了,“时间不早了,我女儿还在家等我,想我也该回去了,妙妙,你能送我下楼吗?”
一句话,信息量太大。
女儿!
也就是说她结婚了,还有孩子!
王素心听后火气消散了些,可对姚曼曼的敌意依然不减。
有了孩子还出来勾引男同志,更不要脸,呸!
林妙挺失落的,“啊,这么晚还回去吗?你家远不远啊,要不让我哥送你……”
姚曼曼打断她,“你送我吧,我有话跟你说。”
打完招呼,两人就一起到了楼下。
林妙舍不得姚曼曼。
姚曼曼又不方便给她霍家的地址,就给她留了杂志社的地址,最近她都会在那儿。
“曼曼姐,要你是我嫂子就好了。”林妙叹气,“没想到你这么年轻就结了婚,不知道哪个男人这么有福气。”
姚曼曼轻拍她的肩,“我不是你嫂子,也会对你好的,我们是朋友啊,今天真的很谢谢你。”
林妙眉眼弯弯,“嘿嘿,我也喜欢你这个朋友!”
“哎。”
姚曼曼,“怎么了?”
林妙愁眉苦脸,“你刚才也看到了,我未来嫂子是什么德行!”
“我嘛,也是想进文工团舞蹈队,之前让我嫂子帮忙举荐,你猜她怎么说的,说我癞蛤蟆异想天开!最近考核的一支舞,我有几个动作一直没找到精髓,眼看离考核越来越近,我嫂子除了嘲笑我……”
说到这儿,林妙都要哭了。
姚曼曼从小就学习舞蹈,对其有一定的研究,“我会跳舞,如果你相信我,明天下午四点就来杂志社找我,我帮你参谋参谋。”
“真的啊!”
不知为何,即使没看到姚曼曼跳舞,林妙也有一种找到后盾的安心。
“恩!”
姚曼曼回到霍家已经深夜,霍远深的吉普车停在门口,如同守护神。
小楼的灯都灭了,透着股悲凉。
她这么晚没回来,霍家人没一个担心吧。
也好,她就这么回去,也省得跟他们唱大戏了。
“还知道回来?!”
一道冰冷的声音在深夜里异常心惊。
姚曼曼刚进院子,黑暗中就和那道 冷冽的视线相撞。
霍远深长腿屈膝的靠在院墙,指间夹着一支烟,烟头的火光在夜色中明明灭灭,映得他脸上的线条愈发冷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