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opl大楼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华灯初上。
黎昭一低头看了看手机，季笙懿二十分钟前发来消息说在停车场等她。
她加快脚步，脑海中还回荡着今天解说时的精彩团战，嘴角不自觉地扬起。
最近她的状态好得惊人。
也许是心境变了，自从和季笙懿真正心意相通后，工作上似乎也格外顺利。
山上周的直播还格外的顺利，直播间的人数已经上万了。
虽然玩得很菜，但是因为菜倒是圈了一波粉丝。
走到停车场b区，她一眼就看到了那辆熟悉的黑色轿车。
车窗半开，季笙懿正靠在驾驶座上闭目养神，侧脸的线条在昏黄灯光下显得格外柔和。
黎昭一轻手轻脚地走近，刚想恶作剧地敲敲车窗，他却已经睁开了眼睛。
“结束了？”他推门落车，很自然地接过她的包。
“恩，今天拖了会儿堂，赵哥拉着我们复盘了半天。”黎昭一揉了揉脖子，“你怎么不在车里等？”
季笙懿很自然地抬手帮她按摩肩颈：“里面闷。”
他的手指温热有力，按在酸痛的肌肉上带来一阵舒适的放松感。
黎昭一舒服地眯起眼睛，像只被顺毛的猫。
“对了，”她忽然想起白天同事的对话，“赵哥和青禾今天问我，咱们的婚礼什么时候办。”
季笙懿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
黎昭一转过身，看着他：“被他们一问我才发现，我好象从来没问过你婚礼的安排。场地啊、时间啊、邀请什么人，我都不知道。”
她的语气里带着点自责：“是不是太不负责了？明明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
季笙懿凝视着她，嘴角扬起一个很浅的弧度：“怎么突然问这个？”
“就是觉得，不能什么都让你一个人忙。”黎昭一认真地说，“你工作已经很累了，还要操心这些——”
“不累。”他打断她，牵起她的手往车边走，“先回家。”
黎昭一想着，他估计回家又要给自己汇报了，估计又要开计算机，然后拿出ppt，和自己一点一点地说。
半小时后，车子驶入云顶公馆的地落车库。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电梯，金属门缓缓合上，映出他们并肩而立的身影。
“昭一。”季笙懿忽然开口。
“恩？”
“你闭上眼睛。”
黎昭一愣了愣，转头看他。
季笙懿的表情很认真，不象在开玩笑。
“为什么？”
“有惊喜。”
黎昭一不懂，难道是婚纱已经做好到家了吗？
虽然不懂，但是还是很乖巧地闭上了眼睛。
黑暗中，她能感觉到电梯在上升，然后停下，门开了。
季笙懿牵着她走出去，他的掌心很暖，握得并不紧，却让人安心。
走了大概十几步，他停下脚步。
“可以睁开了。”
黎昭一缓缓睁开眼睛。
眼前是客厅，但和平常不太一样。
茶几上摆着一个精致的丝绒盒子，旁边还放着一束她最喜欢的黄色郁金香。
落地窗的窗帘全部拉开，城市的夜景如星河般铺展在眼前。
而季笙懿，正站在她面前，手里拿着另一个更小的盒子。
他打开盒盖。
里面是一枚戒指。
和她手上这一枚完全不一样，是那种比较素的金色戒指，上面镶着密密麻麻的碎钻，然后最中间的有一颗比较突出的钻石，格外的闪。
但是绝对没有她手指上这个闪。
“这是……”黎昭一的声音有些发颤。
季笙懿单膝跪了下来。
这个动作让她彻底愣在原地。
他们明明已经结婚大半年了，领了证，同居了，甚至已经成为了真正的夫妻。
但是他们两个之间，其实跳过了太多步骤了。
当时以为季笙懿说的那句，“一样都不会少”，是一句随口的话，现在看来，其实不是。
他真的有在思考，将那些缺失的步骤，全部都补给黎昭一。
“你之前，不是已经给我送过戒指了嘛。”黎昭一笑着问道，“又送一个，我手都要带满了。”
季笙懿却看着她手上的戒指，轻声说道：“当时送的时候，你不是说有点宽吗？”
那个戒指并不是专门定制的，而且因为太显眼了，所以黎昭一经常忘记带，所以季笙懿就想换一个。
“昭一。”季笙懿仰头看着她，声音平稳而清淅，“我记得你说过，不想被裹胁着求婚。”
黎昭一想起来了。
那是很久以前，他们还没在一起的时候，闲聊时提起的。
她说最讨厌电视剧里那种在众人围观下被迫答应的求婚，象是道德绑架。
“所以，没有观众，没有起哄，只有我们两个人。”他举起戒指，目光专注地看着她，“现在，你只需要想一个问题。”
他停顿了一下，一字一句地问：
“你愿意，嫁给我吗？”
黎昭一的眼泪“唰”地就落了下来。
她捂住嘴，让自己哭得不要太明显了。
她是一个很讨厌矫情的人，也是一个很讨厌眼泪的人。
她总感觉，眼泪这种东西，是合适有靠山的人，象她这种野草，哪里会有人给自己当靠山啊。
“我们……结婚证都领了大半年了……”她抽噎着说，“你现在才求婚，是不是太晚了？”
季笙懿的眼里浮现笑意：“晚吗？”
“晚！”她用力点头，眼泪却掉得更凶，“但是……我愿意。我当然愿意。”
黎昭一将自己的手给出来，季笙懿将她本原的戒指给摘掉了，将戒指缓缓套进她的左手无名指。
尺寸刚刚好，金色的戒圈衬托着她的手指更加白淅。
“少的，我都会补上。”季笙懿轻声说，然后牵着她走到茶几前，打开那个更大的丝绒盒子。
黎昭一倒抽一口气。
里面是一整套黄金首饰——项炼、手镯、耳环，还有一枚沉甸甸的龙凤镯。
每一件都做工精致，既不失传统的美感，又有着现代的设计感。
“你说喜欢黄金，保值。”季笙懿拿起项炼，那个吊坠是一朵精致的向日葵，“所以我今天去挑了这些。”
“三金……”黎昭一喃喃道，想起传统婚俗中的“三金聘礼”。
“不止三金。”他纠正，“是所有我觉得你会喜欢的。”
他拿起那枚龙凤镯，轻轻戴在她的手腕上：“请你，和我结婚。”
不是问句，而是郑重的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