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想法一旦产生,黎昭一就再也按捺不住。
她拿出手机,给汪玲茗发了一条消息。
汪玲茗很迅速的给她回了一条消息。
然后她就跑到附近的便利店,买了两杯咖啡,等时间差不多,就在办公室门口等着。
汪玲茗办事效率比她说的快,根本没有半个小时,两个人就笑着出来了。
她笑着走上千,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歉意和期待。
“吴先生,不好意思打扰一下。不知道您中午是否有空?我想请您吃个便饭。”
吴岩松一愣,接过她递过来的咖啡,尤豫了一下便答应了。
毕竟是季笙懿的妻子,他肯定没有拒绝的。
以后和季笙懿还有很多合作,和黎昭一打好关系,也是好事。
黎昭一笑着将另外一杯咖啡塞到汪玲茗手里面,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说道。
“汪姐,下午请个假。”
汪玲茗自然也不会为难她,接过她手上的咖啡,挥了挥手,就她去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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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餐地单击在一家环境清幽的江南菜馆,包厢临窗,窗外是小小的竹林庭院,隔绝了外界的喧嚣。
几道精致的菜品上桌后,黎昭一没有过多寒喧,直接切入了主题。
黎昭一很想问,但是感觉自己太唐突了,所以久久没有开口。
吴岩松倒是看出了她的尤豫,于是主动开口说道:“是有什么事情要麻烦我吗?”
“您和笙懿熟吗?”
听到这话,吴岩松倒是有些意外。
看这个样子,不象是工作上要麻烦自己,而是一些私事要麻烦自己。
“过去熟悉一点,现在可能没有那么熟悉了。”
他们毕业以后,就各种忙碌,要不是工作上会有交集,他们两个估计早就没有联系了。
“我是有些过去的事情要问一下您。”黎昭一斟酌用词,“不知道您方便说吗?”
“他过去的事情吗?”吴岩松喝了一口面前的饮料问道。
“对的。”黎昭一连忙点头。
“问他不是更方便吗?”吴岩松脱口而出。
黎昭一长叹一口气,她当然知道问季笙懿自己是最方便的,但是他也不说啊。
“主要是,笙懿他不太爱提以前的事。我们结婚时间也不算长,我……很想多了解他一些。”
黎昭一斟酌着措辞,眼神真诚而恳切。
吴岩松理解地点点头,放下筷子,用餐巾擦了擦嘴角,神色也带上了些许回忆的悠远。
“我和笙懿,其实初中就是一个学校的。”他缓缓开口,“不过那时候不同班,只是听说过他。真正熟起来是高中,同班,还是同桌。”
他的眼神变得有些感慨。
“高中的季笙懿和现在很不一样。或者说,和后来耳朵受伤之后很不一样。”
黎昭一的心微微提了起来。
“那时候的他,虽然因为家庭压力比较大,要学很多东西,课业繁重,玩的时间很少,但总体上是个挺温暖开朗的男生。”
吴岩松的嘴角浮现一丝笑意,“他成绩很好,但不是书呆子。”
“画画特别厉害,我们班黑板报都是他负责,还会给课本画插画,栩栩如生。”
“人也聪明,解题思路清淅,我们有不懂的问他,他都很耐心讲解。”
温暖、开朗、画画厉害、学习认真、有耐心……
黎昭一努力在脑海中勾勒着这样一个少年季笙懿的形象,却觉得有些陌生。
她认识的季笙懿,沉稳、冷静、古板、话少,带着一种挥之不去的疏离感。
虽然对她很好,但那种好里,总象是隔着一层什么。
“那他……和同学关系怎么样?”黎昭一忍不住问。
“挺好的。虽然他不算特别活跃,但人缘不错。男生打球有时候叫他,他得空也会去。女生嘛……”吴岩松笑了笑。
“偷偷喜欢他的可不少。长得帅,成绩好,有才华,家世也好,那时候可是风云人物。”
“那……白曦月呢?”黎昭一终究还是问出了这个名字,手指无意识地捏紧了茶杯。
吴岩松就知道他会问白曦月,脸上的表情瞬间收敛了一些。
“白曦月的话,他们两个是邻居。”
“从小认识,上学放学经常一起,班里面的都默认他们关系好。”
“白曦月那个时候特别喜欢跟季笙懿在一起,两个人的感情就象是哥哥妹妹吧,季笙懿比较照顾她,但看出有什么特别的。”
其实吴岩松说到这里的时候,已经在斟酌用词了,毕竟季笙懿娶的人是黎昭一,而白曦月现在的处境,他也很清楚,少说的好。
黎昭一的心稍稍放下一些,吴岩松也就没有再提白曦月的事情,而是说起了他耳朵的事情。
“嫂子知道他耳朵的事情吗?”
黎昭一摇了摇头,“他什么都不愿意和我说。”
“也对。”吴岩松长叹一口气,“毕竟这个事情,他应该也不好开口说。”
“变化发生在高三上学期。”
“有一次周末,几个同学约着去城郊爬山,说是爬山许愿高考顺利。笙懿和白曦月都去了。”吴岩松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
“那天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在山上迷路了,眈误了很长时间,直到很晚才被找到送回家。”
“然后呢?”黎昭一屏住呼吸。
“然后……”吴岩松叹了口气,“笙懿整整一周没来上学。我们打电话去墨家问,只说生病了。等他再来学校的时候……”
他的声音低了下去,眼神里带着清淅的惋惜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愤怒。
“他脸上有伤,虽然淡了,但仔细看还能看出来。最重要的是,他的耳朵……就听不太清了。”
“我们跟他说话,他要很仔细地听,或者看口型。整个人也变得阴郁,不爱说话了,以前眼里的那种光,好象一下子熄灭了。”
黎昭一的心脏象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她几乎无法呼吸。
“后来……我们陆陆续续听说了一些。”吴岩松的声音带着压抑,“白曦月私下跟几个女生说,是因为那天回去太晚,墨家家法严厉,动了家法,出手重了,伤到了耳朵。”
“送去医院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