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贾家,与何雨水身上的时候。
后院的聋老太太屋里原本的死寂迅速被打破。
感觉到有希望蒙混过关的易中海,猛地转过身不再观察院里的动静。
背靠着门板大口喘气,额头上全是冷汗。
但眼睛里却迸发出一种近乎狂喜的光芒。
同样意识到这一点的一大妈也从地上爬了起来,手脚并用地去拢那些散落的银元,手指抖得厉害,好几次都没抓起来。
经过这几分钟的大起大落,聋老太太已经恢复了那副阴沉的模样。
她蹲下身用极快的速度,将地上剩下的金条钱票重新塞回油布包,一把推进地洞。
然后盖上青砖,用脚把边缘的浮土蹭平的同时。
还解开裤腰带往上面撒了一泡尿。
“还愣着干什么?!”
聋老太太蹲在地上压低声音,眼神狠戾地扫过易中海和一大妈。
“把地上的东西收拾干净!一点痕迹都不能留!”
易中海一个激灵,扑过来帮忙。
两人手忙脚乱,把散落的银元、首饰匣子塞回包裹。
又将包裹推到床底最深处,用几个破麻袋盖住。
一大妈还扯过炕上的旧扫帚,把地面刚才弄出的痕迹胡乱扫了几下。
做完这一切,三人站在昏暗的屋里,面面相觑。
都能听到彼此胸腔里心脏疯狂擂鼓的声音。
中院的嘈杂还在继续,何雨水似乎被弄醒了,压抑的的哭声隐隐传来。
虽说傻柱不是个东西,还经常饿着雨水,对她的学费书本费也时常拖欠。
但傻柱毕竟是她哥!是她何雨水的亲哥!
任何一个女人在面对亲人离世,都不可能表现得无动于衷。
而且在何大清走后,不管怎么说,傻柱都是她唯一的亲人了。
没有了傻柱,她以后的学费怎么办?生活费怎么办?毕业后的工作怎么办?嫁妆怎么办?
没有工作和嫁妆在婆家,可是要一辈子抬不起头的!
面对情绪崩溃中的何雨水。
即便是调查部的人再怎么冷血,也不好继续强硬的态度。
毕竟从这种真正情绪崩溃的女人,口中说出来的话能有几分真假实在有待磋商。
他们似乎进行了一番讨论。
然后分成了两拨,一拨继续在贾家搜查问话,另一拨则开始回到前院搜查其他住户。
看见这一幕。
聋老太太眼中闪过一抹精光,迅速压低声音。
“中海,你现在立刻回自己屋!就当什么都不知道!不管谁问,就说白天在厂里接受问话,回来累了在睡觉,后院的事一概不知!!”
说完聋老太太又转头盯着一大妈。
“管好你的嘴!今天这屋里什么事都没发生!记住,什么事都没发生!这些东西从来就没有!”
一大妈拼命点头,脸白得象纸。
易中海深吸一口气用力抹了把脸,试图让表情恢复平静。
他仔细听了听外面的动静,再次确定调查部的人似乎还没打算来后院之后。
易中海轻轻拉开一点门闩,侧身闪了出去。
贴着墙根的阴影佝偻着身子,用最快的速度挪回中院自己家。
一大妈紧随其后溜回自己屋关上门。
聋老太太独自留在屋里。
她走到床边坐下,慢慢整理了一下衣襟,把腕上的念珠重新戴好,枯瘦的手指一下一下捻着珠子。
脸上的皱纹在煤油灯昏暗的光线下深深凹陷,看不出表情。
只有那双老眼,盯着重新盖好的地砖位置反复检查还有没有哪里遗漏。
按理来说对于一个兜不住尿,并且充满老人味的房间。
是个人都不会仔细检查。
但这些人明显就不是一般人,于是聋老太太咬了咬牙又在床边来了一泡大的。
并且还做了抹匀处理,感觉有些新鲜又抓了一把土洒在上面。
保证没人想越过这堆污秽之物,去搜查床底的东西。
通过四合院墙头上的乌鸦。
远在红星医院看着这一幕的高顽面色抽搐。
直呼这老东西辣眼睛。
秦淮茹站在自家破败的屋门口,手指绞着衣角。
看着被铐在树上的贾张氏,又看着哭得死去活来的和雨水。
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
傻柱一死,他先前答应给棒梗垫的医药费怎么办?
答应继续照顾自己的承诺怎么办?
他家的房子怎么办?
没有傻柱在前面顶着,贾家现如今还占着的高家房子怎么办?
话又说回来,傻柱这种在厂里出事的有职工没有赔偿?
雨水还在读书,这笔钱能不能由自己代管?
东旭的事情还不知道等到哪年哪月才能了结。
到时候轧钢厂把工作收回去,自己又该如何是好!
该死的婆婆贾张氏,这些天也不知道去接点,扫大街糊火柴盒的活计。
天天就知道在家里不是吃就是睡!
有事没事就拿出那双,前年开始直到现在都没纳好的鞋底,开始装模作样的干活。
孩子也不带,饭也不做。
家里分到的那点钱都快花光了。
她们孤儿寡母的以后要靠什么生活?
棒梗要是再也醒不过来自己又该何去何从?
想到这里秦淮如突然感觉自己特别的无助。
她不就喜欢占点便宜么?
不就是和院里的人算计了一下小绝户么?
明明大家都这么干!
明明在村里没有儿子的家庭就是会被敲骨吸髓!
她们只过干了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怎么会弄成现在这个样子?
【其实,很多人都不知道上个世纪重男轻女的根本原因,压根就不是什么传宗接代!】
【在那个时代儿子只吃六年闲饭,基本六岁以后就要干活。并且儿子多的家庭可以拿儿子来当消耗品用,被欺负得狠了就用一个儿子的命去换对方全家人的命!只要换成功了一次,那么十里八乡就会流传你家的威名,就算是出嫁的女儿也没人敢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