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守所,禁闭室。
高顽背靠着冰冷的墙壁,缓缓睁开了眼睛。
在地煞七十二变的加持下,仅凭一根警棍想要伤到他还是有些困难的。
先前痛苦的样子,只是做给那个老杂毛看。
要不然这种老油子,指不定还能想出什么阴损的法子来整他。
满清十大酷刑的传承可还没断。
难受不说还眈误时间,今晚上高顽可是要干大事的。
通过乌鸦的眼睛,张工安在聋老太太屋里那番讨价还价、勾心斗角的丑陋戏码,如同现场直播般,分毫不差地映入他的脑海。
“煤窑,游街,保卫科,一网打尽。”
高顽低声重复着这几个关键词,嘴角咧开一个狰狞的弧度。
好!好得很!
逼供还不够。
一个个都盼着他死不说,还想着把他最后的尊严踩在脚下!
殷嶋这老狗,果然够毒!
还有院里那些禽兽,出了钱,出了力,就为了确保他高顽能死得透透的!
一股暴戾到极致的杀意,开始在高顽胸中翻涌!
隐忍?
还隐忍个屁!
之前还顾忌着众禽抱团,分身能力有限不好下手。
现在,既然他们想把他送进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黑窟窿里?
那就别怪他心狠手辣,把事情做绝!
团结是吧?
那就一起上路!
黄泉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高顽心念微动,意识再次融入夜空中的鸦群。
这一次,他没有分散侦查,而是将所能调动的近三十只乌鸦全部集结起来。
目标,西郊煤矿的储备仓库。
夜空下,一群体型远超同类的乌鸦如同悄然的影子,无声滑过寒冷的夜幕。
煤矿的守卫并未留意头顶掠过的鸟群。这个年代的安防多用于防人,而非这些不起眼的飞鸟。
在调禽术的引导下,几只尤为强健的乌鸦以喙与爪巧妙拨开了仓库通风窗上有些锈蚀的插销。
它们依次潜入内部,来到最深处存放采矿专用物资的小库房。
乌鸦们以爪抓起一些块状物品,每次只携带少量,奋力飞出窗口,在夜色中分为两路。
一路带着那些物品,潜入矿道深处,寻到那些结构关键、一旦受到冲击便可能影响整体稳固的矿段,将之物隐蔽在煤石堆或废弃矿车之下。
另一路则朝着四九城内,殷嶋家所在的家属院方向振翅而去。
高顽的意识静静俯瞰着这一切。
他看见殷嶋家中,那个与他眉宇间略有相似的年轻人正坐在灯前读报。
看见那位神情慈祥的老妇人在厨间轻轻忙碌,准备着次日的餐食。
也看见白天那个神色阴沉的老者,此刻正身处家人之间,面露浅笑。
高顽心中并无波澜,只一片凝定的冷寂。
你不是善于谋划吗?
不是想让我永远留在矿井之下吗?
那就让你也体会一番,重要之人骤然离失、家宅难安的滋味。
徜若此番动静足够,或许还能借此领悟新的能力。
既然局势将变,风雨欲来。
那便要在洪流席卷之前,积蓄足够的力量。
不仅要清理眼前这些锁碎恩怨,更要南下找到那个导致妹妹不幸的老者,了结旧事。
再渡海赴那岛屿,找到当年在秦岭背后开枪之人,将其因果彻底清算。
让她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太公太婆,都为她当年的背叛付出代价!
想到妹妹高芳悬在房梁上那瘦小的场景,想到父母血肉模糊的惨状,想到前世探险队成员倒下的身影。
高顽眼中的血色愈发浓郁。
当然伤及无辜的事情高顽还是决定少做。
一来煞气这种东西只有恶人身上才有。
要是爆炸殃及了太多苦哈哈的平民,高顽最多只能得到一些怨气和死气。
得到的提升与背负大量因果相比根本不值当。
要知道现在这个年代那批人可都还活着,即便有着地煞七十二变,高顽也不想和脊梁们发生正面冲突。
四合院是禽兽,高顽可不是。
尽可能做到不伤及无辜。
做完这一切,天空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高顽收回了意识疲惫如同潮水般涌来,但精神却处于一种极度亢奋的状态。
还有几个小时。
真是期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