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子，听小雪说，你是自己白手起家，在江城创下了一番事业？不容易啊。”秦山目光温和地看着刘洵，像是寻常长辈的闲谈。
“秦爷爷过奖了。运气好，加上一些朋友帮衬，还有如雪这样的得力伙伴，才勉强站稳脚跟。”刘洵回答得谦逊得体，将功劳分摊，尤其提到了秦如雪。
秦山眼中笑意更深了些。不居功，不忘本，肯认可同伴，心性不错。
“我听小雪说，你老家也是江城的？父母都还好吗？”老人换了个话题，问起了家常。
“我老家在江城乡下，父母都是普通农民，身体尚可。还有一个妹妹，正在上大学。”刘洵坦然回答，并未因出身而有丝毫遮掩或窘迫。
“嗯，父母康健，兄妹和睦，是福气。”秦山点点头，似乎想起了什么，眼神略黯了一瞬，但很快恢复。
“我这把老骨头，是不中用了，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小雪这孩子。她父母走得早，是我一手带大，看着她在外面打拼，又心疼，又骄傲……”
这时，秦如雪端着茶盘过来，正好听到后半句，眼眶微红，嗔道：“爷爷，您又说这些。我这不是好好的嘛。来，洵哥，喝茶。”
她将一杯汤色红亮的普洱茶轻轻放在刘洵手边的小几上。
“谢谢。”刘洵接过，对秦如雪微笑了一下。
这一笑虽浅，却自然流露出一丝默契与温和，落在秦山眼中，老人脸上的皱纹似乎都舒展了些。
秦山又问了刘洵一些关于公司发展、行业看法的问题，刘洵的回答言简意赅，见解独到，既不失年轻人的锐气，又透着超越年龄的沉稳格局。
秦山越听眼中赞赏之意越浓。
谈话间，刘洵也暗中观察着秦山的气色。
以他如今大宗师的修为和破妄之眼的敏锐，能清晰感知到老人体内生机的微弱与多处器官功能的衰竭，那是岁月与疾病共同侵蚀的结果，已非寻常医药能轻易挽回。
但好在有些武学根底尚未彻底败坏，若有好药调理，再佐以温和的元气滋养，延寿数载，改善生活质量，并非不可能。
他心中已然决定，那龙体丹，需尽快找个合适的时机，以不引人怀疑的方式让秦山服下。
约莫坐了半个多小时，秦山脸上露出了些许倦容。
“爷爷，您累了，我扶您回房休息吧。”秦如雪立刻察觉，上前轻声说道。
“好，人老了，精神不济。”秦山没有强撑，任由孙女搀扶，又对刘洵道。
“刘洵啊，今天谢谢你来看我这个老头子。小雪这孩子，有时性子倔，工作起来不要命，你多担待，也多帮衬着她点。”
这话语里，已有了几分托付的意味。
刘洵站起身，郑重道：“秦爷爷放心，如雪能力出众，我们合作一直很顺利。您安心休养，保重身体最重要。”
秦山点点头，在秦如雪的搀扶下，慢慢向里屋走去。
快到门口时，他忽然停下，回头又看了刘洵一眼，苍老的脸上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轻轻拍了拍秦如雪扶着他的手，低声道：“这孩子……不错！值得托付。”
声音虽轻，却清晰地传入了刘洵和秦如雪的耳中。
秦如雪的脸“唰”地一下红透了，不敢看刘洵，只低声应了句：“爷爷！”
刘洵面色如常，心中却微微一动。这老爷子难道看出来了？
送秦山回房安顿后，秦如雪返回客厅，脸上的红晕还未完全消退，有些不好意思地对刘洵说：“洵哥，谢谢你。爷爷他……好像挺喜欢你的。”
“秦爷爷是睿智的长者。”刘洵温和道，“他身体确需好好调理。我认识一位长辈，手里有些祖传的养生方子和药材，回头我寻来一些，你试试看能不能让秦爷爷用上。”
他没有直接提龙体丹，那样太过惊世骇俗，需要更自然的契机。
秦如雪只当他是客套关怀，心中感动，点头道：“谢谢你，洵哥。你有心了。”
离开秦家老宅。
刘洵脸上的温和之色便如潮水般褪去，重新覆上了属于决策者的冷静与睿智。
他没有返回公司，而是直接驱车来到了大勋集团总部。
张宇早已在公司会议室等候。
见刘洵进来，他立刻起身，递上一份最新的简报。
“洵哥，柳家晚宴的最终宾客名单和内部布局图已经拿到。”张宇声音沉稳。
“如您所料，柳家这次邀请范围控制得很严，江城政商界有头有脸的人物虽然不少，但真正拿到主宴请柬的，不过站在柳泉一方的二三十人。我们这边，只邀请了您和秦总两人。另外，沈文渊副城主也在受邀之列。”
刘洵接过简报，目光迅速扫过。
名单上除了柳家核心成员、几位重要的商会领袖、银行负责人，便是与柳原竞选提供支持的势力代表。
沈文渊的名字赫然在列，这倒不意外，柳家即便视其为对手，表面功夫也要做足。
“只邀请我和如雪……”刘洵指尖在名单上轻轻一点。
“看来，柳家确实有些想法，这是要看我们对沈文渊的态度。”
他看向张宇，“我们的人安排得如何？”
“已经渗透进去六人。”张宇汇报。
“两人以临时侍应生的身份进入了宴会厅服务团队，三人伪装成受邀宾客的司机或助理，在停车场和外围待命。还有一人顶替了柳家一名临时请的园艺工，可以在庭院区域活动。他们都配备了微型通讯和记录设备，关键时刻也能动手。”
他顿了顿，“秦总那边，按照您的吩咐，已经通知她作为您的女伴出席。她的安全，可以由我们混入的‘侍应生’就近照应，外围也有我们的人盯着。”
刘洵点点头。秦如雪以他女伴的身份同去，便少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更重要的是，可以将她纳入自己的保护半径，避免落单风险。柳家若真想搞什么小动作，多半会冲着他来。
“柳泉和柳原呢？近期有什么异常？”刘洵更关心的是这两个关键人物与“柳生”腰牌的关联。
张宇调出另一份资料：“柳泉最近深居简出，除了筹备宴会，就是打理集团年底事务，表面看不出什么。”
刘洵眼神微凝，“柳原那边？”
“柳原活动频繁，四处拜访，为竞选造势。他接触的人大多是本地官员和企业家，暂时未发现与可疑境外人员直接接触的证据。不过，”
张宇补充道，“我们发现柳原的竞选团队里，有一个新加入的‘政策顾问’，名叫藤原健，有脚盆国留学背景，公开资料显示他是某国际咨询公司派来的专家。但经我们初步核查，那家咨询公司与井口家族有间接投资关系。”
藤原健……又是一个与脚盆国牵扯的名字。
“看来，柳家这潭水，比我们想的还要浑。”刘洵放下简报，走到窗边，望着外面渐渐暗淡的天色。
“柳家可能最近会有异动，继续盯死他们。还有那位‘藤原顾问’，也盯着他，看他除了和柳家接触，还和什么人有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