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一家濒临破产的医药公司,发现印尼婆罗洲深处的血兰花含延缓细胞衰老的珍稀成分,其七年一开、花期仅一月,为抢在花期结束前采得兰花扭转败局,一支八人小队仓促启程。
众人重金请来退役特种兵比尔担任船夫,冒雨季洪水风险深入雨林,比尔本想走安全航道,却因小队博士杰克急于赶时间,被迫选了更快捷却危险的捷径。
结果可想而知。
探险科技小组的成员们——杰克博士、强势的项目经理葛儿、年轻的植物学家珊、技术员科尔,以及幸存的队员——个个面色惨白,惊魂未定地爬上对岸湿滑的泥地。
“那……那是什么鬼东西?!”
技术员科尔的声音在发抖,他瘫坐在地上,难以置信地瞪视着恢复平静的漆黑水面。
水花之下,刚才吞噬了本医生的那个庞大、滑腻、充满原始力量的恐怖轮廓,烙印在每个人的视网膜上。
他啐了一口嘴里的泥水,嗓音粗嘎:
“森蚺喽。”
“你从来没说过这里会有这么大的蛇!”
葛儿猛地转向他,声音尖利。
她昂贵的探险服沾满泥污,精心打理的形象荡然无存,只剩下劫后馀生的狼狈和对未知巨兽的深深恐惧。
比尔抹了把脸上的水,眼神扫过这群惊弓之鸟般的科学家,嘴角扯出一个没什么温度的弧度:
“女士,我提醒过你们,雨季的丛林是另一个世界。
我提过危险,提过最好掉头找别的路。是你们的博士——”
他瞥了一眼脸色死灰、仍死死抱着那个几乎空了的防水样本箱的杰克,
“执意要赶时间,为了你们那朵见鬼的花。”
杰克博士仿佛没听见他们的争吵。
他眼神空洞地望着吞噬了同伴的河水,又低头看看怀里的箱子。
里面仅存的几件简陋工具和那个勉强还能开机的卫星电话。
血兰花……延长细胞寿命的秘密……卫合创投的买卖权……公司的存亡……这一切,瞬间被原始丛林的残酷法则碾得粉碎。
一条蛇,一条巨大到超乎想象的蛇,
就在他眼前,将他的同事一口吞没。
“它……它有多大?”
珊的声音很轻,带着恐惧。
“我从未在记录中看到过这种尺寸的森蚺报告,即使是理论上的最大个体也……”
“理论?” 比尔打断她,哼了一声,“这里不是你们的实验室,小姐。
这片丛林深处的东西,很多根本不在任何‘理论’里。
那条?我看至少四十英尺以上,只会更多。而且……”
他停顿了一下,侧耳倾听四周只有雨声和虫鸣的、过于“安静”的丛林声响,眼神深处闪过一丝更深的警剔,
“这东西通常不会这么主动攻击成年人类,除非……它饿疯了,或者被什么别的东西刺激了。”
他的话让气氛更加凝固。刺激?什么东西能刺激出如此恐怖的掠食者?
葛儿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是团队的协调者,此刻不能崩溃。
“比尔,我们现在怎么办?你之前说一天能到纳加岩,找你的朋友李文斯顿。现在……”她环顾四周,黑暗的雨林象一堵无边无际的、充满恶意的墙,“我们还能按计划走吗?”
比尔检查了一下腰间别着的砍刀和用防水布包裹的手枪。
“计划变了。”他干脆地说,“我们不能在这里过夜,也不能沿着开阔的河岸走,那等于把自己当靶子。”
他指向密林深处一条植被茂密的方向,“走这里,绕过那片湿地。路更难走,但更隐蔽。如果我们运气够好,脚步够快,也许能在天亮前赶到纳加岩附近相对安全的地方。”
比尔和他的助理阿川。已经砍断几根拦路的藤蔓,开始开辟路径。
“跟上,或者留下。自己选。”
他的背影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可靠,尽管没人真的喜欢他。
幸存者们彼此对视,眼中是同样的恐惧和茫然。
科尔挣扎着爬起来,珊扶了他一把。
杰克最后看了一眼幽暗的河面,那里已经没有了任何痕迹,仿佛刚才的恐怖一幕从未发生。
他们默默跟上比尔的脚步,踏入更深的丛林。
——
林霜的躯干蜿蜒前行
空气中弥漫着愈发浓重的气味。
前方的林间空地上。
数十条体型不一的森蚺、水蟒、岩蟒纠缠在一起,形成了一个翻滚蠕动的巨大“蛇团”。
发情期特有的浓烈腥膻气息几乎化为实质,混合着泥土与血腥,扑面而来。
鳞片摩擦的沙沙声、低沉的嘶鸣、还有躯体纠缠挤压的咯吱声。
繁殖期……
血兰花的吸引,也叠加了生物本能的繁殖冲动。
几条公蛇注意到了她这个新来的雌性,带着侵略性的姿态向她滑来。
她猛地扬起前半身,比那几条公蛇更加高大。
她绷紧肌肉,鳞片微微竖起,使得体型看起来更加庞大可怖。
冰冷的竖瞳锁定领头的最大公蛇,她没有嘶叫,只是缓缓张开巨口,露出咽喉深处的腔体,一股混合着消化液与猎食者气息的腥风喷吐而出。
警告。
其中两条公蛇尤豫了,摆动头部,慢慢后退。
但最大那条,竟猛地向前一探,试图用身体压制她。
给脸不要脸。
林霜象一道褐绿色的闪电,头部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和速度弹射出去,用坚硬的头骨侧面,狠狠撞击在那条公蛇的头部与颈部连接处!
“砰!”
沉闷的撞击声伴随着骨骼错位的轻响。那条公蛇被撞得翻滚出去,晕头转向,一时无法起身。
林霜顺势将庞大的身躯横亘过来,充满压迫感地扫视剩下几条。
滚!
剩馀的几条公蛇迅速添加旁边的蛇球。
赶走了麻烦,林霜厌恶地甩了甩头,将沾染上的其他蛇的气息甩掉一些。
要是有一双爪子,直接撕开多痛快。
她忍不住想。
她不再理会那些依旧翻滚的蛇团,绕过它们,朝着河道更上游的局域滑去。
河道在这里变得宽阔平缓,岸边散落着文明的残骸。
几艘破旧不堪的木船半沉在浅水区或搁浅在岸上,船体早已被藤蔓、苔藓和不知名的菌类复盖侵蚀。木材腐朽发黑,一些地方还能看到焦痕。
她的目光移向岸边不远处。
一座用粗大原木搭建的了望塔歪斜地矗立着,塔身同样爬满藤蔓。
吸引她的是塔身上的大片深褐色污渍——那是早已干涸、渗透进木头纹理的血迹,层层叠叠,触目惊心。
更令人心悸的是,一条巨大的、已经高度腐败的蟒蛇尸体,如同破败的绳索般缠绕在塔身上。
蛇皮多处开裂,露出里面发黑朽坏的骨头和干涸的组织,恶臭引来大群苍蝇。
继续前行,地势略高,一片林间空地中央,出现了一座更为庞大的、几乎被烧成废墟的建筑骨架。
只留下焦黑的炭柱和扭曲的金属件。地面一片狼借。
她攀上废墟边缘一根倾斜的巨大焦黑横梁,从屋顶的巨大破洞向下望去。
地面上,残留着几片极为巨大、边缘焦黑、但主体仍能看出黑红色的蛇皮。
空气中,除了焦糊味,还残留着一股甜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