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费力地睁开沉重的眼皮,视线模糊,只觉浑身湿透,寒意直透骨髓,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斗起来。
水珠顺着乌黑湿亮的发丝滑落,划过高挺的眉骨,顺着脖颈滑入敞开的衣领,在他瓷白似雪的肌肤上划出蜿蜒的水痕,泛着冷冽又勾人的光。
他被牢牢绑在粗粝的木架上,双臂被分开缚在两侧,肩胛骨因拉扯微微绷紧,湿衣紧贴着身躯。
视线渐渐清淅。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摇曳跳动的、昏黄的火把光芒,将周遭粗糙的木石墙壁映照得影影绰绰。
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霉味、劣质油脂燃烧的烟味,以及一种淡淡的、属于地下空间的阴冷土腥气。
他低下头,看到自己被绑在一个粗糙的“大”字形木架上,身上的状元吉服早已破烂不堪,沾满泥污。
湿透的黑色长发凌乱地披散下来,几缕粘在苍白失色的脸颊和颈侧,愈发衬得肌肤失去了血色,在昏暗火光下显出一种脆弱易折的莹白。
“醒了?状元公?” 一个粗嘎戏谑的声音在前方响起。
陆邦艰难地抬起眼。
几步之外,站着几个彪形大汉,正是白日里劫道的匪徒。
为首那个脸上带疤的,正抱着骼膊,好整以暇地打量着他,眼神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审视、评估,以及一种令人极度不适的的光芒。
“你们……你们是什么人?胆敢袭击朝廷命官,掳劫钦差!可知这是诛九族的大罪!”
陆邦强压下喉咙里的颤斗和恐惧,试图呵斥。
但声音沙哑虚弱,湿发贴在苍白的脸上。
加之那因寒冷和恐惧而微微发红的眼框,使得这呵斥听起来更象是虚张声势的哀鸣,毫无威慑力。
“哈哈哈!” 梁安和周围几个匪徒爆发出一阵哄笑。
“朝廷命官?钦差?”
二当家上前一步,伸出粗糙的手指,毫不客气地捏住陆邦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
“落到这黑龙寨里,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得按咱们山寨的规矩办!再说了……”
他凑得更近了些,浑浊带着酒气的呼吸喷在陆邦脸上。
目光在他湿漉漉的眉眼、苍白的嘴唇和被湿衣勾勒出的曲线上流连,啧啧两声:
“瞧瞧这细皮嫩肉,这小模样……比窑子里最红的姐儿还勾人。
我说状元公,你这到底是中了状元,还是中了花魁”
周围匪徒的笑声更加猥琐下流。
他拼命挣扎,想要扭开脸,摆脱那令人作呕的触碰,但绳索捆得极紧,只能徒劳地让木架发出吱呀的声响。
“行了,二当家,跟这小白脸废什么话?” 旁边一个独眼匪徒不耐烦地道。
“大当家说了,带回来先审审,看看京城里有什么动向,这赈灾粮到底怎么个运送法,有多少油水。问完了,是杀是留,听大当家发落。”
二当家点点头,收敛了些戏谑,但眼神依旧在陆邦身上打转:“小子,听见没?
“老老实实回答咱们的问题,或许还能少吃点苦头。要是不识相……”
他狞笑着,从腰间拔出一把寒气森森的匕首,用刀背轻轻拍了拍陆邦湿冷的脸颊。
冰冷的刀锋贴着皮肤,陆邦的呼吸几乎停滞。
他从未如此刻般清淅地感受到死亡的威胁和任人宰割的无力。
“我……我不知道什么赈灾粮的详细……”
陆邦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哽咽和恐惧,“我只是奉旨颁匾……勘察道路是怕粮道被劫……具体的押运兵力、路线、时间……朝廷文书未到,我……我真的不知……”
“不知道?”
二当家眼神一冷,手中匕首的刀尖微微用力,在陆邦脸颊上压出一道白痕,“看来不用点手段,你是不会老实了。”
二当家踩着满地狼借的水渍逼近,厚重的皮靴碾过积水发出咕叽声,酒气与汗味裹挟着粗野的呼吸,狠狠喷在陆邦冰凉的脸上。
他垂眼扫过对方湿透的衣襟,那不该有的起伏随着急促喘息微微晃动,像钩子似的挠在心上。
二当家挥了挥手,眼神里闪过浓厚的兴味,甚至带着点迫不及待的驱赶:
“行了行了,都杵这儿干嘛?该喝酒喝酒,该吃肉吃肉去!
这细皮嫩肉的状元公,审问起来怕是要费些功夫,别在这儿碍事。老子自己来就行。
其他匪徒互相挤眉弄眼,发出心照不宣的哄笑。
厚重的木门被哐当一声关上,隔绝了外界的喧嚣。
地牢里只剩下摇曳的火把、粗重的呼吸声,以及被绑在木架上、如同待宰羔羊般瑟瑟发抖的陆邦。
二当家慢慢踱步上前,象一头打量新奇猎物的野兽。
屋内瞬间只剩两人的呼吸,二当家俯身,粗糙的手掌直接攥住陆邦的下颌。
指腹带着厚茧,摩挲着他细腻微凉的皮肤,带上了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轻柔”。
粗糙带茧的手指感受着下面抑制不住的颤斗。
陆邦浑身一僵,细密的寒颤顺着脊椎爬上来,却死死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发出半点示弱的声响。
“瞧瞧,吓成这样”二当家的声音压低,带着一种黏腻的戏谑。
感受着那异于常人的细腻肌肤,指尖甚至恶意地刮过颧骨、下颌的线条。
然后,那手顺着脖颈缓缓下滑。
陆邦全身紧绷,恐惧达到了顶点,他知道对方在探查什么!
在那里,他带着探究的意味,用拇指指腹来回摩挲。
陆邦的皮肤因寒冷和恐惧绷紧,颈动脉在薄薄的皮肤下剧烈跳动。
果然,梁安的手指在陆邦的脖颈处停了下来,反复打着圈,按压着那本该有喉结凸起的位置。
然而,触手所及,只有一片光滑细腻的肌肤,除了因恐惧而剧烈吞咽引起的轻微颤动,没有任何属于成年男性的、明显的软骨凸起!
他的动作停了下来。
然后,
他象是为了确认,猛地捏住陆邦的下巴,迫使他将头仰到极致,露出整个脆弱的脖颈线条。
“咦?”他凑得更近,几乎将脸贴到陆邦的颈侧,
“奇怪状元爷,男人的喉结呢?藏哪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