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踏碎夜露,溅起星子般的寒光,李锐带领二十名斥候队成员,如一道黑色闪电,朝着野狼谷平安客栈疾驰而来。夜风卷着烽火台的浓烟,呛得人喉咙发紧,远处客栈方向传来的厮杀声、惨叫声,像一根根钢针,扎在每个人的心上——那是他们守护的客栈,是李家坪的脸面,容不得土匪放肆半分。
“队长,左侧山林有动静!”一名斥候眼尖,瞥见黑暗的树林里,树叶晃动的幅度异于寻常,隐约有弓弦拉动的轻响,立刻高声提醒。
李锐眼神一凝,勒住马缰,胯下战马扬起前蹄,发出一声嘶鸣,打破了夜的死寂。他眯起眼睛,朝着左侧山林望去,夜色浓稠如墨,却藏不住那一闪而过的寒光——是弓箭,土匪设了埋伏!孙彪果然心思歹毒,不仅派了人偷袭客栈,还在驰援路上布了陷阱,想将他们一网打尽。
“全体戒备!”李锐沉声道,声音冰冷如铁,“分成两队,张青带十人,从右侧山林绕过去,包抄埋伏的土匪;剩下的人跟我来,正面牵制,别让他们放箭伤了弟兄!”
“是!”斥候们齐声应道,声音洪亮,没有半分惧色。张青立刻带领十人,调转马头,朝着右侧山林疾驰而去,马蹄声被夜风掩盖,悄无声息,像一群潜行的猎豹。
李锐握紧手中的连弩,眼神锐利如鹰,盯着左侧山林的方向,高声喊道:“藏头露尾的鼠辈,敢在李家坪的地界设埋伏,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出来受死!”
话音刚落,左侧山林里传来一阵狞笑声,十几名手持弓箭的土匪窜了出来,弓弦拉满,箭头对准了李锐等人,为首的土匪高声道:“李锐,今日就是你的死期!孙寨主说了,取你项上人头,赏白银千两,兄弟们,放箭!”
“咻咻咻——”箭矢如雨点般朝着李锐的斥候队射来,带着呼啸的风声,气势汹汹。
“卧倒!”李锐高声下令,自己率先翻身下马,朝着旁边的土坡滚去。斥候们反应极快,纷纷下马躲避,箭矢“噗噗噗”地射在马身上、地面上,溅起一片尘土,几匹战马惨叫着倒下,鲜血顺着伤口汩汩流出,染红了地面。
“妈的,敢伤我的马!”一名斥候怒吼一声,握紧连弩,朝着山林里的土匪射去,弩箭精准地射中一名土匪的肩膀,那土匪惨叫一声,倒在地上。
“还击!”李锐高声喊道,从土坡后探身,连弩扣动扳机,“咻”的一声,弩箭穿透一名土匪的胸膛,那土匪当场毙命,尸体倒在山林里,一动不动。
斥候们纷纷探身还击,连弩箭如流星般朝着土匪射去,山林里的土匪惨叫连连,倒下一片。剩下的土匪吓得脸色惨白,想要逃跑,却已经来不及了——张青带领的十人已经绕到了他们的侧翼,连弩对准了他们的后背,形成了前后夹击的态势。
“不好,被包围了!”一名土匪惊呼道,眼神里满是恐惧,手里的弓箭都开始发抖。
“投降不杀!”张青高声喊道,声音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山林里的土匪哪里还敢反抗,纷纷扔下弓箭,双手抱头,蹲在地上,浑身发抖。两名斥候上前,用绳索将他们捆住,押到一旁看管。埋伏的土匪被轻松解决,李锐松了口气,立刻带领斥候队,朝着客栈疾驰而去——客栈里的情况,才是最紧急的。
此时的平安客栈前院,早已一片狼藉。地上堆满了土匪和民团护卫的尸体,鲜血汇成小溪,顺着地面流淌,火药的硝烟味、鲜血的腥臭味、马粪的臭味交织在一起,让人作呕。赵勇倒在仓库门口,浑身是血,意识模糊,却依旧紧紧握着手里的刀,不肯松开;李三和王二躺在地上,伤口流血不止,脸色惨白如纸,气息微弱;剩下的土匪见埋伏被破,心里开始发慌,却依旧被为首的头目逼着,朝着仓库冲去,想要在最后关头抢到财物。
“快,冲进去,抢了财物就跑!”受伤的头目捂着流血的手臂,狞声喊道,眼神里满是疯狂——他知道,要是抢不到东西,孙彪不会放过他,李锐也不会饶了他,只能拼一把。
土匪们被头目逼得没有退路,纷纷举起刀斧,朝着仓库的破门冲去。仓库里的客人和伙计们吓得浑身发抖,张掌柜握紧手里的木棍,挡在门口,眼神坚定——就算拼了命,也要守住大家。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李锐带领斥候队赶到了!马蹄声如惊雷,响彻整个客栈,斥候们骑着马,从客栈的侧门冲了进来,手里的连弩早已上弦,眼神里满是冰冷的杀意。
“土匪,拿命来!”李锐高声怒吼,声音震得土匪们耳膜发疼,手里的连弩率先扣动扳机,“咻”的一声,弩箭精准地射中一名土匪的后脑勺,那土匪惨叫一声,倒在地上,尸体挡住了仓库的门口。
斥候们纷纷扣动扳机,连弩箭如雨点般朝着土匪射去,土匪们惨叫连连,纷纷倒下,冲锋的势头瞬间被遏制住。
“是李队长!援军来了!”仓库里的张掌柜看到李锐,激动得热泪盈眶,高声喊道,客人们也纷纷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了劫后余生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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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首的头目看到李锐,脸色惨白如纸,眼神里满是恐惧——他知道李锐的厉害,当年清剿野狼谷残匪,李锐一人斩杀十几名土匪,悍勇无比,现在他带着这么多斥候来,自己根本不是对手。他想要逃跑,却被李锐的眼神死死锁定,动弹不得。
“想跑?晚了!”李锐冷笑一声,从怀里掏出一枚陶罐——那是李望川特意给斥候队配备的手榴弹,罐身刻着纹路,里面装满了火药和铁屑,威力无穷。他抬手一挥,手榴弹朝着土匪群里扔去,高声喊道:“兄弟们,躲开!”
斥候们立刻朝着两侧躲闪,土匪们还没反应过来,只看到一个黑影在空中划过,随后便是“轰”的一声巨响!火光冲天而起,照亮了整个客栈,浓烟滚滚,碎石夹杂着铁屑飞溅而出,像暴雨般砸在土匪身上。
“啊——我的眼睛!”一名土匪惨叫着,双手捂着眼睛,鲜血从指缝里流淌而出,倒在地上翻滚挣扎。
“我的腿!断了!”另一名土匪哀嚎着,腿被碎石砸断,扭曲成诡异的角度,疼得浑身发抖。
原本整齐的土匪阵,瞬间被炸开了一个大洞,土匪们像没头苍蝇一样,四处逃窜,眼神里满是恐惧和绝望。有的被气浪掀飞,摔在地上动弹不得;有的被铁屑划伤,浑身是血;有的吓得瘫在地上,尿了裤子,连逃跑的力气都没有了。
“杀!”李锐高声下令,带领斥候队冲了上去。斥候们手持长刀,眼神锐利,朝着逃窜的土匪砍去,刀光如闪电,每一刀都精准地砍在土匪的要害上,土匪们的惨叫声此起彼伏,场面惨烈无比。
为首的头目见状,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想朝着客栈外逃跑。李锐眼神一凝,握紧手里的连弩,瞄准头目的后背,再次扣动扳机——“咻”的一声,弩箭如一道黑色闪电,精准地穿透了头目的后背,从胸膛穿出,鲜血顺着箭尾汩汩流下。
头目身体一僵,脚步顿住,缓缓转过身,看着李锐,眼神里满是怨毒和不甘,嘴里想说什么,却只吐出一口鲜血,轰然倒地,死不瞑目。
匪首一死,剩下的土匪彻底没了主心骨,纷纷朝着客栈外逃跑。李锐早就料到他们会逃跑,提前让张青带领几名斥候守在客栈门口,堵住了他们的去路。
“往哪跑?”张青高声喊道,手里的长刀劈砍而出,将一名土匪的刀劈成两半,顺势将其制服,用绳索捆住。
斥候们配合默契,有的用连弩射杀逃跑的土匪,有的用长刀劈砍,有的用绳索捆绑,很快就将剩下的土匪围堵在客栈前院,插翅难飞。
“投降不杀!”李锐高声喊道,声音冰冷,却带着一丝余地——李望川说过,能生擒的尽量生擒,留着审问,或许能问出王乡绅和孙彪勾结的更多证据。
剩下的土匪们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听到“投降不杀”,纷纷扔下刀斧,双手抱头,蹲在地上,浑身发抖,不敢反抗。斥候们上前,用绳索将他们一一捆住,清点人数,一共生擒了三十余人,剩下的土匪要么被当场斩杀,要么在逃跑时被射杀,无一漏网。
“队长,清点完毕,斩杀土匪十七人,生擒三十三人,没有漏网之鱼!”张青走到李锐身边,沉声禀报。
李锐点头,目光扫过地上的尸体和俘虏,眼神依旧冰冷:“把俘虏押到一旁看管,严加看守,别让他们逃跑了。再派人去清点一下财物,看看有没有丢失,若是丢了,立刻找回。”
“是!”张青应声而去,安排斥候们做事。几名斥候开始清点客栈的财物,从土匪身上搜出被抢的银锭二十余两,还有商队存放的少量丝绸、茶叶,全部完好无损,一一收回,交给张会计清点登记。
李锐快步走到仓库门口,蹲下身子,查看赵勇的情况。赵勇浑身是血,胸口有一道深深的伤口,气息微弱,却依旧睁着眼睛,看到李锐,艰难地开口:“李…李队长,客…客人没事吧?”
“客人都没事,你放心。”李锐心里一暖,握住赵勇的手,声音沙哑道,“你伤得很重,撑住,我这就找人救你。”
说着,李锐高声喊道:“谁懂医术?快过来看看赵队长他们!”
客栈里的客人中,有一名老郎中,听到喊声,立刻走了过来,蹲在赵勇身边,从药箱里拿出银针和伤药,开始为赵勇疗伤。“他失血过多,胸口受了重创,幸好没伤到要害,我先给他止血,能不能挺过去,就看他自己的意志了。”老郎中一边说着,一边熟练地用银针扎住赵勇的穴位,然后将伤药敷在伤口上,用布条包扎好。
李三和王二的伤势相对较轻,只是外伤,老郎中和伙计们一起,为他们清理伤口、敷药包扎,两人渐渐清醒过来,虽然依旧虚弱,却已经没有生命危险。
墨尘道长也跟着斥候队赶了过来,背着药箱,快步走到赵勇身边,查看了一下他的伤势,皱着眉道:“伤势太重,光靠普通伤药不行,我这有清虚观的秘制金疮药,能止血生肌,或许能救他。”
说着,墨尘从药箱里拿出一个小巧的瓷瓶,打开瓶盖,里面装着黑色的药膏,散发着淡淡的草药味。他小心翼翼地将药膏敷在赵勇的伤口上,然后用金针再次施针,赵勇的气息渐渐平稳了一些,脸色也稍微红润了一些。
“多谢道长!”李锐拱手道谢,心里松了口气——有墨尘道长在,赵勇应该能挺过去。
墨尘点头,没有说话,继续为赵勇疗伤。客栈里的客人和伙计们纷纷围了过来,看着地上的俘虏和尸体,脸上满是后怕,却更多的是感激。江南商队的张掌柜走到李锐身边,拱手道:“李队长,今日多谢你们及时赶来,不然我们这些人,怕是都要葬身于此了。李家坪的民团,果然名不虚传,悍勇无比,有你们在,我们商队以后走平安路,就彻底放心了!”
其他客人也纷纷附和道:“是啊,多谢李队长,多谢民团的兄弟们!”
“护民护商,本就是我们的本分,各位不必客气。”李锐拱手回礼,语气平静,“今日让各位受惊了,客栈已经安全,大家可以回客房歇息,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伙计们。”
客人们纷纷道谢,在伙计们的带领下,回到客房歇息。虽然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夜袭,但有斥候队守护,他们心里踏实了不少,很快就安静下来。
李锐让人将赵勇、李三和王二抬到客栈的客房里休养,安排专人照顾,然后走到被生擒的土匪面前,眼神冰冷地扫视着他们,沉声道:“说,是谁派你们来的?孙彪让你们来做什么?”
土匪们纷纷低下头,不敢说话,眼神里满是恐惧。一名胆子稍大的土匪抬起头,颤声道:“是…是王乡绅,王乡绅给了孙寨主五百两白银,让孙寨主派我们来偷袭客栈,抢财物,杀客人,破坏平安路的修建…孙寨主说,只要我们办成了,每人再赏五十两白银…”
“王乡绅!”李锐眼神一沉,眼底闪过一丝杀意,果然是王乡绅和孙彪勾结,想要破坏李家坪的事。他继续问道:“孙彪还说了什么?他下一步还有什么计划?”
那土匪摇了摇头,颤声道:“不知道…孙寨主只让我们来偷袭客栈,别的没说…我们只是奉命行事,求李队长饶命,我们再也不敢了!”
其他土匪也纷纷求饶道:“求李队长饶命,我们都是被逼的,再也不敢了!”
李锐冷哼一声,没有理会他们的求饶:“把他们押回李家坪,交给总领处置,总领会定夺你们的生死。”
“是!”斥候们应声,将三十三名土匪押上马车,准备明日一早送往李家坪。
客栈前院的尸体被斥候们抬到客栈外的空地上,挖了坑掩埋,血迹被清水冲刷干净,虽然依旧能闻到淡淡的血腥味,但客栈的秩序渐渐恢复了正常。马厩里的马匹被重新安置,受伤的战马被兽医细心照料,客栈里的灯火重新亮起,昏黄的光芒在夜里摇曳,透着一丝安稳的气息。
李锐站在客栈门口,望着漆黑的山林,眼神里满是凝重。孙彪和王乡绅勾结,这次偷袭失败,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孙彪心狠手辣,手下还有不少土匪,下次说不定会派更多的人来报复,甚至会偷袭修路工地和采石场,必须加强防备,不能让他们有机可乘。
他转身对张青道:“你带五名斥候,留在客栈,协助赵勇守护客栈,加强巡逻,尤其是夜里,不能有半点松懈。我带剩下的人,连夜赶回李家坪,将这里的情况禀报给总领,让总领早做准备,防备孙彪和王乡绅的报复。”
“是,队长!”张青应声,立刻安排人手,加强客栈的防卫。
李锐骑上马,看着客栈里渐渐恢复平静的景象,心里渐渐踏实了一些。他勒住马缰,回头望了一眼平安客栈的方向,然后一挥马鞭,带领斥候队,朝着李家坪的方向疾驰而去。马蹄踏碎夜露,溅起星子般的寒光,消失在漆黑的夜色里。
然而,李锐不知道的是,在他们离开后,野狼谷深处的断魂岭上,孙彪正坐在山寨的聚义堂里,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一名逃回来的土匪跪在地上,浑身发抖,将客栈偷袭失败、匪首被杀、三十余人被生擒的消息,一五一十地禀报给了孙彪。
“废物!都是废物!”孙彪怒吼一声,一脚将身前的桌子踹翻,桌上的酒碗、盘子摔得粉碎,“五十人,还有埋伏,竟然连一个小小的客栈都攻不下来,还被李锐的人杀了这么多,生擒了三十多个,你们是吃干饭的吗?”
逃回来的土匪吓得浑身发抖,不敢说话,只能不停地磕头求饶。孙彪眼神里满是怨毒,盯着李家坪的方向,咬牙道:“李望川,李锐,你们毁我手下,坏我好事,此仇我记下了!王乡绅,你给我五百两白银,我却没能办成事,你也别想好过!等着吧,我孙彪定要让你们血债血偿,踏平李家坪,烧了平安路,让你们不得好死!”
夜色浓稠,断魂岭上的怒吼声,被山风卷着,朝着李家坪的方向飘去,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