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良媛坐在下首,脸上涂着厚厚的玉容膏,闻言更是气闷。她前日才因效仿苏氏用花沐浴毁了容,今日人家就又出风头!
皇帝兴致勃勃地问起香露制法,萧景湛对答如流,将苏静妤的巧思娓娓道来,言语间满是藏不住的骄傲。
此言一出,满殿寂静。好!好!太子及家眷心系黎民,朕准了!太医院上下,任你调遣!
一场宫宴,瞬间成了苏氏心系天下的美谈。萧景湛垂眸,掩去眼底深意。他的妤儿,当然值得最好的名声。
此刻,琉璃阁内。
苏静妤正轻拍着因些许低热而哼哼唧唧的儿子,小心喂着温水。听闻宫宴喧闹,她只淡淡一笑。煜儿身子不适,她哪有心思赴宴?帝后疼爱孙儿,早已准她留宫照料。
“娘娘,殿下回来了!”云舒笑着禀报。
话音未落,萧景湛已大步进来,身后宫人抬着好几箱赏赐。他先俯身探了探儿子的额头,感觉热度已退,才放心地将苏静妤揽入怀中:“乖乖辛苦了,煜儿可好些了?”
“刚退了热,睡安稳了。”苏静妤靠在他胸前,目光扫过那些明显超乎常规的赏赐,心中了然。她仰头在他唇上轻啄一下,眼波流转间带着狡黠的笑:“殿下又为臣妾讨赏了?这般厚赐,臣妾受之有愧呢。”
萧景湛爱极了她这灵透模样,低头含住那柔嫩的唇瓣深深一吻,哑声道:“乖乖值得。今日你的芙蓉露解了宫宴暑热,父皇母后甚是欢喜。”他顿了顿,凝视着她的眼睛,“孤还向父皇请旨,准你与太医院一同研制防疫药囊。”
苏静妤微微一怔,随即了然。哪里是她研读医书?分明是他为她寻了件既能博取贤名,又能实打实惠及民生的大事!她如今的安逸尊荣,她偶尔流露的“奇思妙想”能被重视,全因眼前这个男人在不动声色地为她铺路,将她的点滴长处都化作稳固地位的基石。
她心中暖流汹涌,主动环住他的脖颈,将脸埋在他颈窝,声音闷闷的却满是依赖:“殿下为臣妾思虑周全,臣妾……无以为报。”
“乖乖,”萧景湛轻抚她的青丝,“你与煜儿安好,便是对孤最好的回报。况且……”他轻笑,“乖乖莫非忘了,你确实知道些防疫的法子?”
苏静妤想起曾与他提过的饮水清洁、污物处理等现代防疫概念,也笑了:“臣妾那些粗浅见识,岂敢与太医相比?”
“你的见识,往往比太医院那些老古板更实用。”萧景湛正色道,“此事你只管放手去做,孤会让太医全力配合。做成,是万民之福,也是你的功德;即便不成,有孤在,无人敢说半个不字。”
几日后,太医院两位院判奉命至东宫。
苏静妤并未托大,只将煮沸饮水、石灰消毒、隔离病患等易于实施的要则提出,与太医探讨如何融入药囊配方、制定防疫条陈。她言辞谦和,句句在理,令原本心存疑虑的太医也渐渐信服。
萧景湛虽未直接参与,却时时关注。不久,一套结合了药材配方与卫生条例的防疫章程便呈至御前。皇帝阅后大悦,即刻颁行边关试行,果然有效控制了疫病蔓延。
消息传回,帝后对太子、苏氏赞誉有加,百姓亦感念东宫恩德。萧景湛声望更隆。
琉璃阁内,苏静妤正看着远处的儿子在宫人的照顾下蹒跚学步。萧景湛下朝回来,从背后拥住她,下巴抵在她发顶:“乖乖又立一功。”
苏静妤回眸一笑,眼底光华流转:“是殿下的谋划,臣妾不过举手之劳。”
她很清楚,是眼前这个男人,给了她施展的天地,稳稳将她护在了风云之外。
萧景湛看懂了她的眼神,心中满足满溢,吻了吻她的发旋:“孤只要你开心。”
“妤儿……”他低唤,声音因情动而沙哑。
苏静妤主动踮起脚尖,将柔软的唇瓣印上他的。这个吻带着无尽的感激与依赖,萧景湛喉结滚动,立刻反客为主,一手扣住她的后颈,加深了这个吻。
唇舌交缠间,是芙蓉清露的淡雅馀香,是她身上独有的甜暖气息,更是这些时日流淌的默契与深情,他吻得极尽缠绵,仿佛要将她揉入骨血,
“乖乖……晚上再好好奖励孤……”
“殿下……你又不正经了”
萧景湛低低地笑了起来,胸腔震动,愉悦非常。
……
京郊,皇家演武场。
旌旗猎猎,杀声震天。太子萧景湛一身玄色轻甲,立于点将台上,凤眸锐利如鹰,扫视着下方变幻的军阵。连日军营历练,风吹日晒,他下颌线条愈发冷硬,周身散发着久居上位的威压与沙场砺出的凛冽之气。
“左翼突进太慢!右翼包抄不及!重来!”他声音不高,却清淅地传遍校场,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台下将士无不凛然,令行禁止,阵型变换如臂使指。几位随行的老将暗暗点头,太子殿下虽年轻,于兵法韬略、治军练兵一道,却天赋异禀,更难得的是身先士卒,与将士同吃同练,不过短短数日,已令这群骄兵悍将心服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