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朝后,东宫,长春宫。
太子妃李氏听闻太子归来,精心打扮,满心期待地等侯。然而,等来的不是太子的温情,而是他冰冷如霜的脸色和带着凛冽寒意的质问。
“孤离宫期间,太子妃似乎很清闲?”萧景湛端坐主位,目光如刀,扫过下方强作镇定的李氏。
太子妃心中一颤,忙道:“殿下明鉴,臣妾只是……只是关心苏妹妹身子,并无他意……”
“关心?”萧景湛冷笑一声,“孤看你是忘了自己的本分!孤临走前是如何交代的?琉璃阁一事,无需任何人插手!你倒好,竟敢将手伸到孤的人身上?是觉得孤离了京,便管不到东宫了?还是觉得,有李家在背后,孤动你不得?”
这番话,已是极重!太子妃脸色瞬间惨白如纸,“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殿下息怒!臣妾不敢!臣妾知错了!”
萧景湛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声音没有一丝温度:“念在你初犯,尚未造成大碍,此次便小惩大诫。即日起,闭门思过三月,非诏不得出长春宫。宫中事务,自有人代理。你若安分守己,太子妃的尊荣体面,孤还给你留着。若再敢生事……”
他顿了顿,眼中杀机一闪而逝:“这东宫,乃至这天下,不缺一个李氏女做太子妃。”
太子妃浑身一软,瘫倒在地,涕泪交流,连称不敢。
萧景湛拂袖而去,留下满殿死寂。
孙嬷嬷连忙上前扶起失魂落魄的太子妃,低声劝慰:“娘娘,您别太难过了……殿下这是在气头上,话说得重了些。好歹……好歹您还是太子妃,只要您安安分分的,将来……将来总有母仪天下的一天啊!”
太子妃木然地任由她扶着,眼神空洞。母仪天下?那个男人心里眼里只有琉璃阁那个狐媚子,如今更是将协理东宫之权都给了她!
自己这个太子妃,不过是个摆设,一个陛下和皇后为了平衡朝局而不得不存在的傀儡罢了!巨大的屈辱和绝望,几乎将她淹没。
而此刻的琉璃阁,却是一片暖意融融。苏静妤对前朝的赞誉和长春宫的风波一无所知,她正被萧景湛抱在怀里,一口一口地喂着香甜的燕窝粥。
太子殿下亲自复命归来,便又恢复了黏人本色,仿佛要将分别十日的时光都补回来。
“殿下,臣妾自己来就好……”苏静妤有些不好意思。
“别动,乖乖张嘴。”萧景湛语气温柔却不容拒绝,看着她咽下,才满意地亲亲她的嘴角,“和乖乖有关的事,孤都想亲力亲为。”
腻歪了片刻后,他起身走到了外间临窗设置的书案前。何永早已将急需批阅的奏章整理好送了进来。
萧景湛坐下,却并未让苏静妤离开,而是拍了拍自己身侧铺着软垫的宽大座椅:“过来,坐这儿,孤要你在身边。”
苏静妤抿唇一笑,乖巧地走过去,侧身坐在他身边。萧景湛长臂一伸,将她揽住,让她能舒适地靠着自己,然后才拿起朱笔,开始批阅奏章。他的左手依旧稳稳地环着她的腰,偶尔轻轻摩挲她微隆的小腹,右手则运笔如飞,批注条陈,沉稳有力。
苏静妤也不打扰他,安静地依偎着他。鼻尖是他身上清冽好闻的气息,混合着淡淡的墨香,耳边是他沉稳的心跳和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让她感到无比的心安和宁静。
一会儿后,她拿起旁边小几上未做完的小衣裳——一件正在缝制的红色虎头鞋,只有巴掌大,精致可爱。这是她近日跟着宫里绣娘学的,一针一线,都充满了对腹中孩儿的期待。
阳光洒在两人身上。男子俊美无俦,眉目专注地处理着天下大事;女子温婉动人,低眉顺眼地缝制着孩儿的小衣。
画面静谧而美好,仿佛一幅精心绘就的伉俪情深图。侍立在远处的云舒和锦书看着这一幕,相视一笑,眼中满是欣慰。
批阅完几份紧急奏章,萧景湛放下笔,低头便看见苏静妤正专注地给虎头鞋绣着最后一只眼睛,神情温柔得能滴出水来。他心中一动,凑过去在她脸颊偷了个香:“乖乖的手真巧。”
苏静妤娇嗔地看他一眼,将快要完工的小鞋子举到他眼前:“殿下看,象不像?”
萧景湛接过那小巧可爱的虎头鞋,放在掌心,只觉得心都要化了。他想象着未来孩儿穿着这鞋子蹒跚学步的模样,眼中柔情满溢:“像,好看极了。我们的孩儿,定会喜欢。”
琉璃阁的后院,花木繁盛,绿树成荫,比屋内更添几分清凉。一架精致的秋千缠绕着翠绿的藤蔓,静静地立在海棠树下。
这是萧景湛得知她喜欢,特意命人打造的,方便她室外透气休息,底座宽大平稳,周围还细心地围上了软垫,生怕她有丝毫闪失。
“想荡秋千么?”萧景湛牵着她走到秋千旁。
苏静妤眼睛一亮,点了点头。孕期身子沉,许久未曾玩过这个了。
萧景湛扶着她小心地在秋千上坐稳,自己则站在她身后,力道轻柔地推着秋千。秋千缓缓荡起,带来惬意的微风,吹动了苏静妤的裙摆和发丝。她开心地笑了起来,银铃般的笑声洒满了小院。
萧景湛不敢推高,只让她微微荡着,目光却一刻不离地紧盯着她,嘴角噙着满足的笑意。夕阳的馀晖为她和周围的花木都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美得不象凡人。
“殿下,再高一点点嘛!”苏静妤玩得兴起,回头软语相求。
“不可,乖乖要听话。”萧景湛语气温柔却坚定,手上的力道控制得极稳。对她和孩子的安危,他半分险也不敢冒。
玩了一小会儿,萧景湛便扶着她下来:“今日便到这里,不可贪玩累着。” 说着,便打横将她抱起,稳步走回殿内。
午膳依旧是在琉璃阁用的。萧景湛坚持要亲自喂她,仿佛这是一项极大的乐趣。苏静妤拗不过他,只好红着脸接受这份甜蜜的负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