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河这句轻飘飘的话,落在院子里,却比刚才那声骨裂还让人心惊肉跳。
赖三那几个还没跑远的小弟,吓得腿一软,差点没跪下。
就连屯长王大拿,夹着烟袋锅子的手都哆嗦了一下,看姜河的眼神,像是看一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活阎王。
这小子,是真敢啊!
大过年的,见血已经够晦气了,他还要把人手剁了?
“姜姜河,你别乱来!”
王大拿赶紧上前一步,压低了声音劝道:“大年初一的,别闹出人命!为了这种杂碎,不值当!”
姜河回头看了王大拿一眼,脸上的表情却很平静。
“屯长,你放心,我这人遵纪守法,不干那杀人放火的勾当。”
他说著,伸手拍了拍还在地上打滚的赖三那张哭花了的脸,那动作,像是在安抚一只受惊的狗:
“我这人,讲究的是文明。”
文明?
你管掰断人手腕叫文明?
王大拿眼皮子直跳,感觉自己有点跟不上这年轻人的思路了。
“大白!”
姜河突然冲著门口喊了一声。
“嗷呜!”
那头趴在柴火垛边啃骨头的白狼王,立马扔下嘴里的骨头,颠颠地跑了过来,拿那颗硕大的脑袋在姜河腿上亲昵地蹭了蹭。
“去,把他那几个兄弟,都给我‘请’回来。”
姜河指了指胡同口那几个探头探脑的身影。
大白得了令,眼神瞬间变得冰冷,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吼,四肢一蹬,像一道白色的闪电就窜了出去。
“妈呀!狼来了!”
“快跑啊!”
胡同口瞬间炸了营。
那几个二流子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往回跑。
可他们两条腿,哪里跑得过四条腿的狼王?
没跑出几步,就被大白追上了。
“嗷!”
“别咬我!别咬我!”
几声惨叫之后,那几个刚才还嚣张无比的混混,一个个哭爹喊娘地被大白给“押”了回来,哆哆嗦嗦地跪在了雪地上。
“姜姜爷饶命啊”
姜河没理他们。
他蹲下身,看着还在地上哼哼唧唧的赖三,嘴角勾起一抹恶魔般的微笑:
“赖三,刚才你不是挺横吗?不是说老子就是规矩吗?”
“现在,我给你个机会,让你在全屯子面前,好好立立规矩。”
赖三吓得浑身一哆嗦,颤抖着声音问:“啥啥规-规矩?”
“简单。”
姜河指了指赖三身上那件崭新的军大衣,又指了指他那条的确良的裤子:
“脱。”
“啥?!”
赖三以为自己听错了。
姜河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
“我说,把衣服脱了。脱得只剩一条裤衩。”
“在这儿?!”赖三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这可是大年初一啊!
院子里站满了男男女女、老老少少!
这要是当众脱光了,他以后还怎么在这一片混?
“不愿意?”
姜河也不废话,回头看了一眼旁边的大白。
大白心领神会,张开血盆大口,往前凑了一步,那股子腥热的气息直接喷在了赖三的脸上。
白森森的獠牙,就在他眼前晃悠。
赖三吓得裤裆一热,又尿了。
“脱!我脱!我马上就脱!”
他再也不敢有半点犹豫,用那只没断的手,哆哆嗦嗦地开始解扣子。
一件,两件
军大衣,棉袄,线衣
很快,赖三那肥硕的上半身就暴露在了零下三十度的空气里。
那身白花花的肥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冻成了青紫色,上面还起了-层鸡皮疙瘩。
周围的村民们都看傻了。
这这是什么操作?
太狠了!
比直接打一顿还狠!
这简直就是杀人诛心啊!
“裤子!”姜河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
赖三哭丧著脸,哆哆嗦嗦地把裤子也给脱了。
寒风一吹,他那两条毛茸茸的大腿瞬间就僵了。
“行了,留条裤衩,算是给你遮羞了。”
姜河站起身,从墙角拿起一根早就准备好的粗麻绳。
“来,哥几个,搭把手。”
姜河冲著那几个跪在地上的二流子歪了歪头。
那几个人哪敢不从?
连滚带爬地过来,七手八脚地把已经冻得快失去知觉的赖三给抬了起来。
“姜爷您这是要要干啥啊?”
“干啥?”
姜河掂了掂手里的麻绳,笑得那叫一个灿烂:
“大过年的,不得挂点灯笼庆祝庆祝?”
他指了指院门口那棵光秃秃的老歪脖子树。
“把他给我吊上去。”
“头朝下。”
此话一出,全场死寂。
就连王大拿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小子是魔鬼吗?!
大年初一,把人扒光了倒吊在村口?
这比杀了他还难受啊!
这以后赖三还怎么有脸活下去?
“姜爷!饶命啊!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赖三终于意识到姜河是要玩真的了,吓得魂飞魄散,鼻涕眼泪糊了一脸,拼命求饶。
姜河却充耳不闻。
“动手。”
两个字,冰冷刺骨。
那几个二流子不敢不听,哭丧著脸,用麻绳把赖三的两条腿捆结实了,然后合力把他往树杈子上一扔,再把绳子在树干上绕了几圈。
一个完美的“人体冰灯笼”,就这么新鲜出炉了。
赖三头朝下挂在半空中,浑身的肥肉都在颤抖,那张脸因为充血,变成了酱紫色。
“救命啊放我下来”
他的声音越来越弱,被寒风一吹就散了。
姜河拍了拍手上的灰,走到树下,仰头看着这个“杰作”,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转过身,目光扫过院子里那些噤若寒蝉的村民,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进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都看见了?”
“这就是下场。”
“以后谁要是再敢打我家人的主意,不管男女,扒光了,吊在这儿,让他给全村当门神!”
说完,他冲著那几个吓傻了的二流子摆了摆手:
“你们几个,可以滚了。”
“回去告诉你们那些狐朋狗友,想来我姜家院子拜年可以,带上礼。”
“要是想来找事”
姜河指了指树上那个还在微微晃动的身影:
“这就是榜样!”
那几个二-流子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跑了,连头都不敢回。
姜河这才转过身,脸上的煞气瞬间消散,又变回了那个懒洋洋的样子。
他冲著还处在震惊中的王大拿抱了抱拳:
“大拿叔,您看,我没见血吧?文明人不干那粗活。”
王大拿嘴角抽搐了两下,看着树上那个白花花的“冰棍”,半天憋出一句话:
“大侄子你这比见血还狠啊。”
姜河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他没再说什么,转身拍了拍手,冲著屋里那帮同样目瞪口呆的女人喊道:
“行了行了,都别看了,一个大老爷们光着屁股有啥好看的?”
“晦气散了,咱们接着吃席!”
他走到陈雪茹身边,伸手揽住她的肩膀,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句:
“嫂子,以后谁再敢欺负你,我就把他挂得比这还高。”
陈雪茹身子一颤,抬头看着姜河那张带着笑意的脸,眼圈又红了。
这个男人
真是个魔鬼。
也是个让人安心的魔鬼。
姜河拍了拍手,像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转身回了屋,声音在风雪中飘荡:
“就这么挂著吧。”
“让他清醒清醒,也让大伙儿都看看,什么叫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