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尘土散去。
那一幕,像是定格在了风雪里。
姜河单膝跪地,一只手如同铁铸的镣铐,死死按着白狼王的脑袋。
白狼王那庞大的身躯被死死钉在冻土上,四只爪子在雪地里疯狂抓挠,刨出一道道深沟,却愣是动弹不得分毫。
“呜——吼!”
它还在挣扎。
喉咙里发出不甘的低吼,那是身为山林霸主最后的尊严。
那双淡金色的眸子里,凶光毕露,獠牙甚至想要反过来去够姜河的手腕。
“还不服?”
姜河冷哼一声,眼底那抹金色的神性光芒骤然大盛。
意念一动。
山神空间里那股浩瀚如海的气息,顺着他的手臂,毫无保留地轰进了白狼王的脑海。
这不是力量的碾压。
这是灵魂的鞭笞!
“嗷——!”
白狼王身子猛地一抽,像是被雷劈了一样。
它眼里的凶光瞬间涣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看到了天敌、看到了神明般的极致恐惧。
在那股威压面前,它引以为傲的獠牙和利爪,就像是个笑话。
它感觉到了。
眼前这个男人,想要捏死它,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
“呜呜呜”
低吼声变了调,变成了求饶的呜咽。
它那原本炸起的鬃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塌了下去。
紧接着。
在所有偷窥者震惊的目光中。
这头不可一世的白狼王,竟然主动翻了个身,把自己最柔软、最致命的肚皮,毫无保留地亮在了姜河面前。
四肢蜷缩,尾巴死死地夹在两腿之间,甚至还在微微颤抖。
这是狼族最高的臣服礼!
也是彻底认怂的标志!
“这就对了。”
姜河眼里的金光散去,手上的力道也松了几分。
他看着这头体型硕大的白狼,越看越满意。
这身板,这毛色,要是用来看家护院,绝对比养十条藏獒都管用。
“张嘴。”
姜河低喝一声。
白狼王虽然听不懂人话,但它能感受到姜河的意志。
它战战兢兢地张开嘴,舌头耷拉在一边,眼神讨好。
姜河手腕一翻。
一滴晶莹剔透、散发著浓郁异香的灵泉水,凭空出现在指尖,然后轻轻弹进了狼嘴里。
“咕嘟。”
白狼王下意识地吞了下去。
下一秒。
它的眼睛猛地瞪圆了。
那股暖流瞬间游走全身,刚才被摔打的剧痛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飘飘欲仙的舒爽感。
而且,那种对姜河的恐惧,在这一刻竟然奇迹般地转化成了一种
死心塌地的亲近?
就像是离家多年的狗,终于找到了失散的主人。
白狼王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
这一次,它没有再龇牙,也没有再弓背。
它竟然
竟然像条哈巴狗一样,把大脑袋凑到姜河的大腿上,疯狂地蹭了起来!
那条粗大的尾巴,更是摇得跟螺旋桨似的,扫得地上的雪花乱飞。
眼神里的凶狠彻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
清澈的愚蠢。
如果给它套个项圈,这活脱脱就是一只加大号的萨摩耶,或者是拆家之前的哈士奇!
“去,让它们滚。
姜河拍了拍它的狗头(狼头),指了指院子里那群还趴在地上装死的灰狼。
白狼王立马领命。
它转过身,刚才那股子谄媚劲儿瞬间消失,重新变回了那个威风凛凛的狼王。
“吼——!”
它冲著狼群一声咆哮,露出了獠牙。
那群灰狼如蒙大赦,一个个夹着尾巴,连滚带爬地窜出了院子,眨眼间就消失在茫茫夜色里。
院子里,清净了。
只剩下白狼王,乖巧地蹲在姜河脚边,吐著舌头,一脸求表扬的表情。
“以后你就叫大白。”
姜河随口起了个名,指了指大门口的柴火垛:
“守着门,谁敢硬闯,就给我咬!”
大白像是听懂了,“嗷”了一声,颠颠地跑到柴火垛旁边,找了个避风的窝,趴下了。
姜河这才拍了拍身上的雪,转身走向正屋。
屋里。
门被顶得死死的。
透过窗户纸的缝隙,姜河能看到几双惊恐的大眼睛正死死盯着外面。
刚才那一幕,把她们彻底看傻了。
姜河单手擒狼王?
狼王摇尾巴当狗?
这这是在做梦吗?
“开门,是我。”
姜河敲了敲门框。
屋里一阵慌乱的挪东西声。
顶门的柜子被移开,木栓被拉开。
“吱嘎——”
门开了。
一股暖流裹挟著女人特有的馨香扑面而来。
还没等姜河看清屋里的情况。
“当家的!”
一声带着哭腔的喊声。
紧接着,一个温软的身躯就这么直直地扑进了他怀里。
是沈小雨。
她吓坏了。
刚才听到狼嚎,听到打斗声,她以为姜河再也回不来了。
此刻摸到姜河那冰冷却结实的胸膛,她的情绪彻底崩溃,死死抱着他的腰,眼泪瞬间把姜河的棉袄打湿了一大片。
“没事了,没事了。”
姜河心里一软,大手轻轻拍着她颤抖的后背。
“姜姜河”
后面,赵曼丽和苏清影也凑了过来。
两人的脸色煞白,显然也是吓得不轻。
苏清影手里还紧紧攥著那把剪刀,指节发白。
赵曼丽的眼镜都歪了,却顾不上扶,只是直勾勾地看着姜河,眼神里除了恐惧,还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崇拜。
那是女人对强者的本能依附。
在这个生死攸关的夜晚,这个男人就像是一座大山,挡住了所有的风雪和野兽。
“都吓著了吧?”
姜河看着这一屋子惊魂未定的女人,笑了笑,语气尽量轻松:
“没事了,那就是几条野狗,让我给打跑了。”
“野野狗?”
苏清影指了指窗外,声音还在发抖:
“那那个白色的那么大”
“哦,那个啊。”
姜河回头看了一眼趴在雪地里的大白,随口胡诌:
“那是我以前在山里救过的一条狗串子,长得像狼,其实傻得冒泡。以后它给咱们看家,谁也别想欺负咱们。”
众女:“”
你管那叫狗串子?
那牙齿比匕首还长!
但不管怎么说,危机解除了。
那种劫后余生的虚脱感,让几个女人腿一软,差点瘫在地上。
姜河赶紧把沈小雨扶上炕,又给灶坑里添了把柴。
“行了,都早点睡吧。”
姜河脱掉沾满雪沫的外衣,露出了里面结实的肌肉线条:
“今晚我守着,天塌下来有我顶着。”
听着这句平静的话,看着那个并不算宽阔却异常厚实的背影。
屋里的几个女人,心跳慢慢平复了下来。
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在这个寒冷的冬夜里,悄然滋生。
次日清晨。
雪停了,太阳照在白茫茫的大地上,刺得人眼睛生疼。
村里的早起户,也是个爱占小便宜的主儿——王老抠,背着粪筐出来捡粪。
他寻思著昨晚风大,姜河家门口那棵老树上肯定有不少乌鸦窝被吹下来,那是好柴火。
于是,他哼著小曲儿,溜溜达达地来到了姜家院外。
刚走到门口。
他下意识地往柴火垛那边瞅了一眼。
这一瞅,王老抠的魂儿直接飞到了九霄云外。
只见在那柴火垛底下。
一头浑身雪白、体型大得像小牛犊子似的巨兽,正懒洋洋地趴在那儿。
两只前爪抱着一根大棒骨(昨晚炖剩下的猪腿骨),正“咔嚓咔嚓”地啃得起劲。
听到动静,那巨兽猛地抬起头。
一双泛著淡金色的眼睛,冷冷地锁定了王老抠。
嘴里还叼著半截骨头,白森森的獠牙上挂着肉丝。
“吼——”
巨兽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警告。
王老抠只觉得裤裆一热,一股暖流顺着大腿根就流了下来。
“妈呀!狼!狼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瞬间划破了靠山屯宁静的清晨。
王老抠连粪筐都不要了,手脚并用地在雪地上爬,一边爬一边嚎:
“救命啊!姜河家姜河家养妖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