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亦行撞了撞郁萧的肩膀,语气里满是促狭的笑意:
“你小子可以啊。萝拉晓税 首发
快说说,到底是如何把北妄域的妖王迷得神魂颠倒的?
细说,别藏着掖着。”
郁萧正沉浸在方才的甜蜜里,没防备他突然这么一撞,身体猛地一晃。
指尖的银针本就牵扯著经脉,这一下牵动了痛处。
他只觉四肢都泛起一阵细密的刺痛,脚步虚浮不稳,竟直直摔倒在了地上。
“哎!”
唐亦行吓了一跳,连忙俯身去扶他,
“你怎么回事?”
指尖刚触到郁萧的手腕,便觉一片冰凉,触感更是硌得慌。
唐亦行心头一紧,连忙执起他的手,拨开他微颤的指尖细细看去。
只见那十指的皮肉里,竟都嵌著莹白的细针,针尾没入指尖。
他的目光顺着郁萧的手臂往下移,落在他那双看似普通的靴子上。
方才郁萧摔倒时,靴底在岩石上擦过,露出了暗藏的纹路,一看便知不是凡物。
唐亦行的脸色沉了下来,眼神里的戏谑尽数褪去,只剩下惊怒:
“这这是那妖女对你用的刑?
还有这鞋,也是她给你穿的?”
他猛地攥紧了拳头,胸口怒火翻腾,当即怒声道:
“亏得我还以为她是个宽宏明理的好主君,方才还替她说话,却没想到她竟然如此对你。
这些针看着就带着毒,这靴子更是作践人,你得受多少罪?”
他扶起郁萧,语气里满是义愤填膺:
“你等著,我这就去禀报宗门长老。
召集玄天剑宗的弟子,定要找她讨个公道。
这里是中原地界,还轮不到她北妄域的妖王放肆,总要她付出些代价。”
唐亦行越说越激动,眼底的怒意几乎要溢出来。
他又拍了拍郁萧的肩膀,语气陡然柔和下来,带着几分郑重的承诺:
“你别怕,日后镇妖司若是容不下你,你便来玄天剑宗。
我去说服掌门和各位长老,让你做玄天剑宗的首徒,护你一世安稳。”
“亦行!”
郁萧见他转身就要往崖下冲,连忙撑着地面踉跄起身。
不顾指尖银针牵扯的剧痛,哑著嗓子叫住他。
他快步上前拉住唐亦行的衣袖,急切地解释道:
“娘子并没有苛待我,更没有为难我。
反而
反而这些针,还有这靴子。
都是我求来的。”
唐亦行的脚步猛地顿住,身体僵在原地,半晌没有动弹。
他缓缓转过身,脸上的怒意还没来得及褪去,就被这一句话砸得七零八落,只剩下满眼的错愕与茫然。
唐亦行:
唐亦行:???
他看着郁萧眼底毫无作假的虔诚,再看看那双嵌著银针的手,还有那双泛著玄铁冷光的靴子。
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起来。
这都什么跟什么?
刑具还要自己请求着要来?
唐亦行猛地甩开郁萧的手,踉跄著后退两步,像是第一次认识眼前这个人似的。
嘴唇哆嗦了半天,愣是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师父!!!这里有变态!!!救命啊!!
(tot)
郁萧站在原地,摸了摸自己手上的针。
又低头看了看脚上的靴子,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眼底满是温柔的笑意。
旁人不懂,他却清楚得很。
这能让他时刻记着娘子的叮嘱,皆是娘子对他的牵挂。
这般殊荣,旁人求都求不来呢。
唐亦行方才那股要去讨公道的火气,像是被一盆冰水兜头浇灭,连带着浑身的热血都凉了半截。
他沉默地抽回自己的衣袖,往后退了两步。
看向郁萧的眼神里,混杂着同情无奈,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惊悚。
堂堂玄天剑宗的仙君,愣是被这离谱的话堵得哑口无言,最后只憋出一句没什么底气的,
“你和幽娘子,真是天生一对。”
说完,他摇了摇头,没再提找碧幽算账的事,只摆摆手道:
“罢了罢了,你们俩的事,我管不著,也懒得管。
不过,我知道一个好去处,你去学上几分,幽娘子一定喜欢。”
郁萧闻言一愣,眼底泛起几分疑惑:“什么地方?”
唐亦行挑了挑眉,凑到他耳边压低了声音,语气里带着几分促狭的笑意:
“玄天西城的醉仙楼,中原地界最有名的销金窟。
里头的姑娘和公子们,一个个玲珑心思,嘴甜会哄人,最懂怎么讨心上人欢心。
你小子如今只知道傻愣愣护着,半点情趣都没有。
去那儿学几招哄人的本事,保准幽娘子对你另眼相看。”
郁萧的脸一下子红透了,耳尖更是烫得能煎鸡蛋。
他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连连摆手:
“胡闹,那是什么腌臜去处,我岂能”
话没说完,就被唐亦行拍著肩膀打断:
“瞧你这迂腐样子,还是当年那个死板的镇妖司镇妖使。
去那儿又不是让你寻欢作乐,是让你学些风月场上的玲珑手段。
你想啊,幽娘子是什么身份?
北妄域的妖王,见惯了刀光剑影,偶尔也得要些软语温存。
你这木头疙瘩似的性子,总得学着变通几分。”
唐亦行说著,不由分说地拽起他的手腕就往山下走,脚步轻快:
“走了走了,今日我做东,保准让你满载而归。
放心,玄天剑宗的面子,醉仙楼的老鸨也得给几分,没人敢叨扰你。”
郁萧被他拽著踉跄前行,指尖的银针随着动作隐隐作痛,心里却乱糟糟的。
去那种地方,真的能讨娘子欢心吗?
两人一路吵吵嚷嚷下了山,直奔西城最负盛名的醉仙楼。
刚到门口,迎客的小厮就眼尖地认出了唐亦行,连忙堆著笑迎上来:
“唐仙君大驾光临,里边请。”
唐亦行摆摆手,熟门熟路地领着郁萧上了二楼,选了个靠窗的雅致包间。
不消片刻,酒菜流水般送了上来。
郁萧坐在桌边,浑身都透著不自在,他眉头微微蹙起:
“亦行,这地方当真合适?”
唐亦行白了他一眼,拿起酒壶给自己斟了一杯,仰头饮尽,随即扬声朝门外喊:
“老鸨。”
很快,一个穿着锦缎长裙、珠翠满头的妇人笑眯眯地推门进来,福了福身:
“唐仙君有何吩咐?”
“挑两个嘴甜会说话的公子过来,”
唐亦行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冲郁萧抬了抬下巴,
“要最懂风月的,教教我这位兄弟怎么哄心上人。”
老鸨立刻会意,笑着应道:
“仙君放心,保证合二位的心意。”
没过多久,两个身着月白长衫的公子便走了进来。
他们眉目清秀,身姿挺拔,行礼时动作温雅。
郁萧看着他们,脸又红透了,连忙别过脸,耳根子烫得厉害,连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
唐亦行见状,忍不住低笑出声,踢了踢他的凳子:
“好好学着点,别跟个木头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