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们见状,吓得立马齐齐跪下。
为首的侍女脸色发白,声音颤抖著辩解:
“娘子容禀,郁仙君醒来不见娘子,十分惶恐,便执意要跪在这里等娘子。
奴婢等劝过多次了,只是只是仙君不听,奴婢们实在没办法。”
“我没有问罪你们的意思。”
碧幽摆了摆手,语气缓和了几分,示意侍女们起来退下。
侍女们如蒙大赦,连忙起身,蹑手蹑脚地退到远处,不敢再靠近。
碧幽缓步走到郁萧面前,看着他膝盖下被鹅卵石硌出的淡淡红痕,看着他眼底强忍着的水光,终究还是软了心肠。
她缓缓蹲下身子,指尖轻轻抚上他冰凉的脸颊,动作带着几分难得的温柔,语气也放得极轻:
“何至于此?”
她的指尖温热,触到郁萧冰凉的肌肤时,他眼底的泪水再也忍不住,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碧幽的手背上。
“你若是不愿说,那便不说了,我不问了便是。”
碧幽指尖轻轻擦拭着他的泪水,
“你我之间,一切如旧。
只是,在知道真相之前,她不能再动立他为王夫的心思了。
话音落下,郁萧猛地抬头,眼底满是难以置信的狂喜与感激。
他死死咬著唇,生怕自己哭出声来,只是一个劲地摇头,又像是在拼命点头,
“娘子”
碧幽看着他这副失而复得的模样,心头的怒气彻底消散,只剩下一片柔软。
她知道,自己终究还是没法像对待普通臣子那般对他,这份特殊,或许从一开始,就早已注定。
“娘子,等时机成熟,属下一定尽数如实相告。”
郁萧语气带着破釜沉舟般的恳切,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挤出来。
狂喜之下,是更深沉的绝望与决绝。
他知道,自己藏着的秘密,一旦揭开,他与碧幽最好的结局也不过是各自安好,永不相见。
所以,要等碧幽真正一统天下,等她稳坐龙椅,四海臣服,再无人能撼动她的地位。
到那时,他便会以死谢罪,用自己的性命,偿还这份隐瞒的罪孽,也斩断所有可能威胁到她的隐患。
他要她千秋万载,要她福寿安康,要她永远是那个高高在上,无人敢逆的帝王。
至于他自己,不过是她登顶路上的一块垫脚石,是她盛世荣光里,可有可无的尘埃。
只要能护她周全,护这天下安稳,他的生死,又算得了什么。
碧幽看着他眼底的恳切与决绝,心中微动,却并未深思。
她只是轻轻点头,指尖依旧停留在他的脸颊上,
“好,那我便等著郁仙君。”
郁萧闻言,紧绷的身体终于彻底松懈下来,眼底的狂喜几乎要溢出来,可随即又被一丝不安取代。
他小心翼翼地抬眸,目光里带着几分试探,
“那娘子还会让郁萧伺候,还愿意吸取郁萧的灵力吗?”
他怕,怕碧幽嘴上说一切如旧,心里却早已将他推开。
怕自己连做她炉鼎,供她取乐的资格都失去。
对他而言,能留在她身边,哪怕只是被当作工具,被肆意压榨,也是一种恩赐。
碧幽闻言,指尖的动作微微一顿,脸上闪过一丝错愕,像是没料到他会问出这样的话。
她看着郁萧眼底那抹近乎惶恐的期待,看着他微微颤抖的身体,心头莫名一软,失笑道:“自然。”
她收回手,缓缓站起身看着他,语气里带着几分理所当然:
“我回北妄域后,就要着手去玄天会的事。
再然后,说不得要和中原开战,正是需要积攒灵力,养精蓄锐的时候。”
她俯身,指尖轻轻勾起他的下巴,强迫他抬头与自己对视,眼底闪过一丝玩味的笑意:
“带个随叫随到的血包,再加个解闷的工具在身边,自然是极为重要的。”
“谢娘子恩典!属下一定好好修炼,让灵力愈发精纯,供娘子随意取用,绝不辜负娘子的信任!”
碧幽看着他这副甘之如饴的模样,心头的复杂情绪再次涌上来,却终究还是化作一声轻不可闻的叹息。
她转身,语气恢复了几分往日的清冷:
“起来吧,膝盖不想要了?”
郁萧闻言,连忙忍着疼痛站起身,膝盖传来一阵钻心的疼。
可他脸上却没有丝毫难受的神色,反而语气里满是雀跃:
“娘子放心,属下有灵力护体,跪不坏的!”
“是吗?”
碧幽挑了挑眉,眼底闪过一丝坏笑。
她顿了顿,看着郁萧眼底的雀跃与期待,缓缓开口,像是在宣布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那回北妄域的时候,我可给你寻了个好东西,算得是专属你的工具。”
郁萧心头一动,下意识地追问,眼底竟泛起几分期待。
他歪了歪头,看向碧幽,语气带着几分试探的雀跃:
“是娘子送给我的大金笼子?”
“不愧是郁仙君,果然聪慧。”
碧幽低笑一声,缓缓抬手,双手轻轻搭在郁萧的肩膀上,指尖微微用力,像是在抚摸著一件属于自己的珍宝。
她微微踮脚,与郁萧离的更近了,
“你觉得如何?”
不等郁萧回答,她便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
“让四海八荒的人都知道,曾经冠绝天下,无人能及的郁仙君,不过是我碧幽豢养的一条狗。”
话音落下,周遭的空气凝固,连风都像是停了下来。
郁萧却将碧幽的双手更紧地按在自己的肩膀上,他垂眸看着眼前人的眉眼。
那眸子里没有半分委屈,没有一丝不甘,只有全然的接纳与纵容。
仿佛她所有的强势、所有的掌控,都是他心甘情愿捧在手心的珍宝。
他微微低下头,额头轻轻抵著碧幽的发顶,声音放得极柔,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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