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空无一人,碧幽想来还在处理未尽的政务。狐恋雯穴 埂鑫蕞全
郁萧站在殿中,目光扫过四周,最终落在榻前的空地。
只是略一思忖,便屈膝跪下,脊背挺得笔直,双手放在膝上,端端正正地跪在寝殿中央,静候碧幽归来。
不知过了多久,殿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郁萧心头一凛,腰背挺得更直了些,垂着眼,静待她的到来。
碧幽踩着夜色走进寝殿,一眼便瞧见跪在中央的身影。
浅白色衣袍衬得他脸色愈发苍白,却依旧脊背挺直。
规规矩矩地垂着眼,那副乖乖认错的模样,倒比先前执拗硬顶时顺眼多了。
心底残留的那点烦躁瞬间烟消云散,她带着几分戏谑的笑意,缓缓走到他面前,停下脚步。
下一瞬,她抬起足尖,轻轻踏在他的肩膀上。
力道不重,却带着几分威压,语气也带着几分玩味的慵懒:
“来,同我说说,挨了一百刑杖,跪了一下午,反思出什么来了?”
肩头的重量带着她衣料的微凉,郁萧身形未动,依旧保持着端正的跪姿,
“属下反思,不该罔顾娘子布局,仅凭一时意气妄言,险些坏了大事。”
他没有否认自己能杀边辅谢的底气,只是先认下了莽撞的错。
后背的伤口被肩头的力道牵扯,疼得他额角沁出细汗,却依旧字字清晰:
“往后属下定谨守本分,凡事以娘子的布局为先,绝不擅自妄动。但”
他顿了顿,抬眼望向她,眼底闪过一丝执拗的光亮,却又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但关于边辅谢,属下并非妄言。
祭山大典那日,属下定能拖住他,若有机会,也定能除了他。
既不打乱娘子收服人心的计划,也不让他成为日后祸患。”
他不敢再提“十成把握”,却依旧没松口,只愿用行动证明。
碧幽看着他眼底的光,足尖轻轻碾了碾他的肩膀,语气带着几分似笑非笑:
“还没反思透?”
话虽如此,眼底却没了往日的厉色,多了几分了然,
“罢了,看在你这么自觉的份上,便信你一次。”
郁萧心头一暖,连忙俯身叩首:
“谢娘子信任!属下定不负所托!”
“不过”
碧幽话音一转,指尖轻抬。
案上一支燃烧的蜡烛便自行飞来,悬在郁萧头顶。
她指尖微微一压,烛台顺势前倾,滚烫的烛油顺着烛芯滴落。
砸在他后背未愈的伤口上。
“嘶——”
灼痛感瞬间炸开,与刑杖的钝痛、毒素的隐痛交织,像有无数根烧红的针狠狠扎进皮肉。
郁萧浑身猛地绷紧,额角青筋突突直跳,却死死咬住牙关,没让自己发出半点声响。
滚烫的烛油一滴滴续上,滋滋作响间迅速冷却、凝固。
层层叠叠裹住狰狞的杖痕与未干的药汁,最终在背上结起一层薄薄的蜡壳。
浅白色的衣袍上,也随之洇开点点焦黄的痕迹,混杂着血丝,格外刺眼。
蜡壳紧贴着他,边缘还凝著焦黑的蜡渍。
随着他绷紧的脊背微微牵拉,带来又麻又灼的痛感。
碧幽收回手,蜡烛稳稳落回案上,她转身坐在榻边,指尖划过榻沿,语气已恢复几分认真。
“祭山大典那日,你只管去拦边辅谢,凛月会暗中配合你。”
她抬眼看向他,目光锐利如前,
“记住,若事不可为,立刻退回来,别硬拼。
我的布局,少了你这枚棋子,可就不圆满了。”
后背的灼痛还在蔓延,蜡壳像层冰冷的枷锁。
每一次呼吸,每一次轻微的挪动,都能牵扯著壳下的伤口。
可郁萧却缓缓垂下眼,却依旧温顺柔软:
“谨遵娘子令。”
碧幽看着他垂首顺从的模样,后背的衣袍已被冷汗浸得发暗,却依旧脊背挺直,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
却随即隐去:
“地上凉,起来吧。”
碧幽看着他垂首顺从的模样,郁萧后背的衣袍已被冷汗浸得发暗,却依旧脊背挺直。
她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随即化为几分慵懒的笑意。
抬手指了指榻边的空地,语气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正事说完了,现下,是该我享用我的炉鼎郁仙君的时候了。”
郁萧浑身一僵,猛地抬头看向她,眼底满是错愕。
他素来沉稳,哪怕受刑、遭辱也未曾有过半分失态。
此刻却因这突如其来的话,耳根瞬间泛起薄红,一向波澜不惊的脸上竟难得露出几分羞赧,连呼吸都乱了半拍。
他定了定神,没有半分迟疑,膝盖在冰凉的地面上挪动,膝行着凑到榻边。
垂著的眼睫轻轻颤动,不敢再与她对视。
蜡壳随着动作微微开裂。
细碎的痛感钻透皮肉,却远不及心底翻涌的燥热来得强烈。
他是她的炉鼎,这本是他该做的事,可此刻被她这般直白点破,那份潜藏在温顺下的矜持,终究还是露了破绽。
碧幽看着他泛红的耳尖与微微颤抖的眼睫,指尖轻轻划过他的发顶,语气带着几分戏谑:
“怎么,挨了罚,连本分都忘了?”
“属下不敢。”
郁萧的声音低下去。
后背的蜡壳又裂开一道细纹,疼得他微微皱眉,脸上的羞赧却更甚。
只能将头垂得更低,任由她的指尖在发间流连,心底的燥热与后背的痛感交织,竟奇异地生出几分难以言喻的欢愉。
“不敢?”
碧幽的声音骤然转柔,却带着几分勾人的戏谑。
话音未落,指尖带着轻佻的力道扇在他脸颊上。
不痛,却带着几分玩味和羞辱,将他刚泛红的耳尖衬得更艳。
“原来还有郁仙君不敢的事情啊。”
她弯著眉眼,眼底满是促狭的笑意。
郁萧浑身一僵,脸颊泛起的热意顺着脖颈往上。
一时竟被这突如其来的调戏堵得无言以对,只能垂着眼,睫毛颤得更厉害了。
碧幽见状,心头愈发觉得有趣。
指尖轻轻勾住他的下巴,微微用力,强迫他抬起头,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额角。
她的气息带着淡淡的香,拂过他的脸颊,语气缠绵又带着几分嘲弄:
“郁使君连妖王都敢勾,叛出镇妖司要当我的炉鼎的时候,那般身段都能放得下,我还以为胆子大得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