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宴无好宴(1 / 1)

宴厅。

碧幽斜倚在主位软榻上,指尖漫不经心地叩著桌面,神色慵懒惬意。

岐沧见郁萧身着素衣跪地,瞳孔微缩。

竟是当年一剑将他打成重伤,让他修养三年才痊愈的镇妖使郁萧。

眼底震惊瞬间翻涌,却又被他强行压下。

岐沧不动声色,举杯笑道:

“幽娘子近日气色愈发胜从前,想来是修为更进一层了。”

碧幽唇角勾起一抹浅淡笑意,抬手示意郁萧添酒:

“托雷泽王吉言。不过是府中诸事顺心,倒养得气色好了些。”

她指尖轻轻抚过郁萧的脸,语气带着几分戏谑,

“说起来,还得多谢我这贴心的炉鼎照料周全。”

与郁萧双修一晚,抵得上她几个月的苦修。

而且,这个炉鼎还如此听话,让她十分喜欢。

郁萧垂眸掩去眼底情绪,只温顺地应了声:“娘子谬赞。”

岐沧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

“幽娘子,前阵子听闻你受了重伤,我心中记挂,特来探望,今日见此情景,想来那传闻不实?”

碧幽闻言低笑出声,指尖倏然扣住郁萧的后颈,迫使他抬头。

“有劳雷泽王记挂,他确实伤过我,不过嘛——”

“如今这个炉鼎,可是让我喜欢的紧呀。”

郁萧垂眸应道:

“能弥补昔日过错,伺候娘子左右,是属下万幸。”

语气温顺,无半分昔日的傲气。

岐沧端杯的动作一顿,眼底闪过一丝忌惮。

他压下心头惊涛,笑着举杯附和:

“幽娘子好眼光,这般人物做炉鼎,难怪你功力越发强了。”

碧幽闻言,身子先漫不经心地晃了晃,随即低笑出声,

“可不是嘛?毕竟是将雷泽王打的卧床三年,险些连妖王位置都丢了的人。

说到“卧床三年”时,她特意加重了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挑衅。

岐沧脸上的笑意瞬间僵住,眼角的余光不受控制地扫过温顺跪地的郁萧。

当年被一剑刺穿内丹,卧榻三年的剧痛仿佛又穿透骨髓,他攥著酒杯的指节瞬间泛白。

现下碧幽没有受伤,还不能与她撕破脸皮。

他喉结滚动了两下,强行压下心头翻涌的屈辱与戾气。

再次抬眼时,脸上已重新堆起得体的笑意:

“幽娘子说笑了”

“这般人物能为你所用,足见你手段了得。想来往后,再无人敢轻易招惹幽娘子了。”

话里带着几分试探,也藏着几分服软的意味。

他语气却很是诚恳,全然不见方才的难堪,仿佛真的只是为碧幽感到高兴。

她眼尾上挑,似笑非笑,没有接岐沧的吹捧:

“雷泽王这般劳师动众远道而来,总不会是真只为看我有没有受伤吧?”

岐沧语气却添了几分郑重,话锋转向正题:

“幽娘子,实不相瞒,此次登门除了探望,实则有件要事相商。你可听说过玄天剑宗的玄天会?”

“自然听过。不过,玄天剑宗要办会,那是正道的热闹,雷泽王与我说这个做什么?”

岐沧神色陡然一沉,褪去了所有客套,指尖重重叩在桌面,语气凝重得不容置疑:“那你可知,镇妖司的掌门贺致言要出关了?”

他身子微微前倾:

“三十年前四大妖王联手将贺致言打伤,才有如今的快活日子。”

“他素来以除妖卫道为己任,此次恰逢玄天会,

你觉得他出关后,第一个要清剿的,会是谁?”

他目光扫过一旁垂眸静立的郁萧,微笑道,

“毕竟,其他妖王,可没有把镇妖司百年难遇的天才当做过炉鼎。

碧幽把玩灵果的指尖猛地一顿,莹白的果肉被掐出一道浅浅的印痕。

反应过来,她指尖缓缓松开被捏得发紧的灵果。

唇角重新勾起一抹笑,只是那笑意未达眼底,

“我的事情,就不必雷泽王费心了。”

目光掠过郁萧,她指尖轻轻搭在他肩头,力道带着隐秘的掌控感:

“贺致言出关也好,玄天会开也罢,我北妄域的事,自有我来处置。”

她顿了顿,语气添了几分讥讽,“倒是雷泽王,与其操心别人的安危,不如想想如何守住自己的地盘”

“毕竟,当年你可是栽在我这炉鼎手上过。”

说罢,她举起酒杯抬手示意,逐客之意明显。

““幽娘子既有决断,我自然不再多言。幽娘子,今日叨扰许久,见你安好,又得此助力,我便放心了。”

他缓缓起身,抬眼望向碧幽,拱手道,

“雷泽尚有俗务待理,我明日便离开。”

目光最后扫过郁萧,他唇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转身时留下一句:

“若幽娘子日后改变主意,随时来得及。”

碧幽斜倚在软榻上,指尖漫不经心地拨弄著鬓边发丝,只淡淡颔首:

“雷泽王慢走。”

岐沧的身影刚消失在门外,碧幽便收回目光,俯身凑近郁萧。

不等他抬头,她便狠狠将那枚灵果塞进他嘴里,指腹用力压他的下唇。

“不许出声。”

郁萧被迫张大嘴咬著灵果,喉间泛起涩意。

郁萧前世在水牢里,不知道今天发生的事。

等他听到消息的时候,玄天会已经落幕,而她也遭人暗算,折了修为。

前世的悔恨涌上心头,郁萧的眼眶微微泛红,满心的自责。

碧幽指尖凝著灵力,轻轻一挥。

郁萧体内的缠魂毒便如附骨之疽般苏醒,顺着经脉缓缓游走,带来尖锐的灼痛。

雪蚕和冰针散发的寒气也渗入骨髓,与缠魂毒的灼痛交织,形成冰火两重天的折磨。

郁萧的脸色瞬间褪尽血色,冷汗顺着额角滚落,浸湿了鬓发。

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却因灵果堵著嘴,连一丝闷哼都无法发出。

他的身体起初只是肩头轻颤,而后那颤抖蔓延至四肢百骸。

郁萧撑不住那股钻心的剧痛,膝盖一软,重重跪倒在地。

支撑不住地向前扑倒,手掌撑在冰凉的地面上,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几乎要抠进地砖的缝隙里。

碧幽居高临下地站在他面前,指尖凝著未散的灵力。

冷眼看着郁萧趴在地上抽搐的模样:“知道我为什么要惩罚你吗?”

细密的青筋在郁萧苍白的额角与脖颈处突突跳动,他眼底因极致痛苦而布满红丝。

郁萧伏在冰凉的地砖上,灵果依旧堵在唇间,无法言语。

“你以为,擒了你只是图一时快意?”

碧幽缓缓俯身,指尖挑起他的下颌,竖瞳里映着他苍白痛苦的脸,

“你是镇妖司百年难遇的天才,名扬天下的捉妖师郁使君。”

“我原以为,生擒你,把你当做炉鼎,对所谓正道的羞辱,远远大于你本身。”

她猛地松开手,郁萧的头重重磕在地上,闷响中混着他喉间溢出的细碎呜咽。

“可是我没想到,你的天赋居然如此恐怖。”

“对于你,镇妖司恐怕要比我想象的要重视的多。”

碧幽指尖骤然收力,一股妖力缠住郁萧的手腕,猛地向上一拽。

“岐沧的话你也听见了,贺致言出关便要清剿妖邪,而这位名扬天下的郁使君,就是他们最好的由头。”

郁萧本就因剧痛瘫软在地,此刻毫无反抗之力,整个人被硬生生拎起。

双臂被拉直吊在半空,脚尖堪堪离地。

手腕处传来刺骨的痛,与体内的缠魂毒、雪蚕、冰针的折磨叠加,疼得他浑身剧烈抽搐。

碧幽上前两步,指尖轻轻划过他苍白的脸颊。

她指尖冰凉的触感让他猛地一颤,

“你说,该怎么办呀,郁使君?”

他艰难地垂下眼,透过模糊的视线望着她,眼底满是痛苦与愧疚。

又是他,连累幽娘子了。

郁萧被吊在半空,浑身痉挛,承受双重煎熬。

听她这话,急得拼命摇头。

苍白的脸颊因用力而泛起一丝血色,眼底满是急切与恳求。

碧幽指尖微动。

那枚早已被冷汗和口水浸得黏腻的灵果便凭空飞出,落在地上滚了几圈。

咳咳咳!”灵果离体的瞬间,郁萧便剧烈咳嗽起来。

“求求幽娘子暂且饶我”

他的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却带着满心的急切与恳求,

“我愿倾力相助娘子,解眼前之困!”

冷汗顺着他苍白的脸颊滑落,砸在地面。

他却只执拗地迎著碧幽的目光,一字一顿,说得无比郑重:

“待危机化解再杀不迟。那时娘子说要杀我,郁萧绝无怨言。”

碧幽看着他这副模样,指尖的妖力微微一顿。

她微微皱起眉头,似是意外,又似是在权衡。

碧幽指尖妖力一收,缠绕在郁萧手腕的束缚骤然消散。

郁萧重重摔落在地,经脉中肆虐的缠魂毒,雪蚕与冰针也随之退去。

郁萧撑着地面,艰难地俯身叩首:“谢幽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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