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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吴家母子和奇怪的供桌(1 / 1)

那个青年听到李卫东的话,眼神复杂的看了看冲着他摇尾巴的青虎,随后紧紧握了握李卫东的手,眼神又瞟向正眼巴巴望着他的青虎,声音有些发沉:“认识!太认识了!这狗叫青虎,原先是我爹养的!我叫吴军,家就住这韩家园子。薪纨??鰰占 冕沸悦黩”

“你爹?”李卫东心里一动。

吴军点点头,脸上闪过浓浓的悲戚,叹了口气,说起往事。原来他爹吴启胜是个老炮手,去年秋里进山杀仓子,不知怎的出了岔子。

等被同路听到动静的村民发现时,人已经倒在仓子口附近,浑身是伤,奄奄一息。一起被发现的还有同样重伤濒死的青虎。人抬到卫生院就没气了,青虎倒是命大,被一个好心的老猎人想法子救了回来。

大队上根据线索通知到他们家,吴军的母亲当时就哭晕过去。吴军忍着悲痛料理了父亲的后事,可家里本就紧巴,青虎又因为主人惨死,悲伤过度,好些天不吃不喝,眼看也要不行。

他实在没法子,才狠狠心,把青虎带到了二河沟子的狗市上,想给它找个好人家,换点钱也算给母亲减轻点负担。

李卫东听到这,立刻出声问道:“吴哥,是不是卖给了一个叫殷子民的人?瘦高个,嘴唇上有颗痣?”

吴军惊讶地睁大眼睛:“对啊!李兄弟,你咋知道?那是我表叔介绍的一个中间人,我没见到那个人,但我表叔说那人在找好狗,也肯掏钱。”

李卫东脸上露出感慨的笑容:“那是我亲老舅!这真是太巧了!缘分,真是缘分啊!”他简单说了自己从老舅那里得到青虎的经过。

吴军一听,又是惊讶又是感慨,看着精神明显比在自己手里时好多了、甚至更显壮硕彪悍的青虎,眼圈都有些发红。

他紧紧握住李卫东的手:“李兄弟,青虎跟着你,是它的福气!我看得出来,你待它好!”

说话间,吴军热情地邀请李卫东他们去家里歇脚。李卫东推辞不过,加上自己身体实在不适,马上天黑了也需要找个地方缓缓,便答应了。

吴军走到那个小摊前面,把上面的的各种黄纸,铃铛,黄香,荷包什么的全都一股脑的抱起来,放到李卫东他们的马车上,然后指挥着路朝着他的家里走去。

马车很快驶出了热热闹闹的内街,来到了一处比较偏僻的街道,这里的路两边全都是跟农村差不多的独门独户的小院,马车很快停到了一个小院门口。

吴军抢先跳下马车,李卫东等人也下来后,黄子冲便把马车拴在了院门口,这才跟着一起进了吴家的院子。

吴军家是个普通的小院,但收拾得干净利落。吴军的母亲孙丽娟是个面容慈祥、身材微胖的大妈,听说儿子领着青虎的新主人回来了,格外热情,连忙张罗著烧水做饭。

李卫东几人走进屋内,只见屋内的摆设极为简单,同样的一明两暗,只是中间的堂屋内的正中间摆放著一个供桌,供桌上摆满香炉、供品、令旗、法器。供桌的最前面供奉的是一个红色堂布,堂布上将写满了好几个奇怪的问字,两侧配对联。

“出马仙??”李卫东看到这一幕,心中顿时响起了一些自己前世听过的传闻,没在多想,李卫东等人上了炕,林雪梅去帮着忙活起来,孙大妈家里虽然日子不宽裕,还是把留着过年的腊肉切了一小块,和着白菜粉条炖了一大锅,又贴了一锅新苞米面饼子。

几人围坐在暖烘烘的炕桌边吃饭,气氛很是融洽。当问起他们来韩家园子时,黄子冲这才出声解释起来,把李卫东在靠山屯北山地戗子遭遇熊瞎子、击杀恶熊、发现惨死老人并想为其寻找家人的事情说了一遍。

吴军和孙大娘听得连连惊叹,不住的冲著连连摆手的李卫东竖起大拇指,孙大娘更是双手合十,连念“大仙保佑”,看向李卫东的眼神充满了敬佩和感激:“卫东啊,你这孩子,仁义!太仁义了!自己除了祸害,还惦记着给不相识的苦命人找家人,这心肠,难得啊!”

说到青虎在此次搏杀中的悍勇表现,吴军又是自豪又是心疼,抚摸著凑到炕边的青虎的脑袋。孙大娘则触景生情,想起自己惨死山中的丈夫,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拍著腿哭道:“我那苦命的老头子啊要是当初也有卫东这样的好后生搭把手,说不定”

林雪梅和吴军连忙在一旁劝慰。

就在这时,一直强撑著的李卫东忽然觉得一阵剧烈的头痛袭来,眼前发黑,耳朵里嗡嗡作响,冷汗瞬间又冒了出来,身体晃了晃,差点歪倒在炕上。

“卫东哥!”林雪梅惊叫一声,赶紧扶住他。

“李兄弟!你这是咋了?”吴军也吓了一跳。

孙大娘抹了把泪,定睛一看李卫东的脸色,苍白泛青,额角虚汗涔涔,眼神都有些涣散了。她是过来人,又在本地浸淫多年,懂得些民间门道,立刻问道:“这孩子是不是惊著了?吓掉魂了?”

林雪梅连忙点头,把李卫东昨天回来后就做噩梦、出虚汗、精神不济的情况说了。

孙大娘一拍大腿:“我说呢!看着就不对劲!别怕,大娘兴许能帮上忙!”原来,这孙大娘不仅是普通的农村妇女,以前是附近小有名气的“明白人”,常帮人看些“虚病”,但是自从改革以后,信这些玩意的也越来越少了。

她让吴军扶著李卫东在炕上躺好,取下李卫东身上穿的棉袄子,转身带着吴军进了堂屋,她自己先是跪坐在外面的供桌前面的蒲团上,把李卫东外面那件袄子摆在了堂前,闭着眼在那儿念叨写什么。

随手从供桌上拿出一把纸钱点燃后放进铁盆里,双手合十,手中间夹着的是一把老旧的杀猪刀。

突然孙大娘猛地睁开眼,抓起一把掺著铁砂的米,洒向北方,仿佛在驱赶什么,一边撒一边对着身后的吴军说道。

“你兄弟魂惊散了,三魂七魄里,有一魄被‘黑煞’(熊的凶气)钉在了一棵老椴树下,还有一魂绕着那地戗子不肯走。”

吴军听到后,身体立马开始颤抖起来,手臂不规律的摆动,如果近距离去看甚至还能看到他的眼里已经没了瞳孔只剩下眼白,嘴里不住的发出嘶嘶声。

甚至就连里屋的林雪梅黄子冲二人还能听到一些声音极弱的嘟囔:“本仙是常天龙,今儿个要进山捞个人魂儿。山神土地、过往游魂,收了钱粮,别挡道!

不一会儿吴军好像恢复过来,浑身大汗淋漓的,就跟生了场大病似得,脸色发白的冲著孙大娘点了点头,

孙大娘连忙拿跑到里屋出来几样东西:一个干净的小陶碗,一块洗得发白的红布,还有一颗黄澄澄的老式猎枪空弹壳,那应该是她去世的老爷们生前用的老洋炮的弹壳。

孙大娘神色肃穆,将那颗弹壳轻轻放进陶碗里,然后用红布仔细盖好碗口。

她端著碗,走到炕边,示意林雪梅掀开李卫东的被子一角。她将盖著红布的碗底,隔着李卫东贴身的秋衣,从他心口开始,顺时针方向,缓慢地滚动,一边滚,一边嘴里念念有词,声音不高,但韵律奇特,听得人心里莫名安静下来:

“荡荡游魂,何处留存,三魂早降,七魄来临山野惊扰,莫要停留。”

念到这里,孙大娘猛地睁开眼睛,手中弹壳滚动的速度更快了几分。

“诶回家来哟祖宗保佑,魂归本位,魄归本身”

她反复念诵著,手上的碗沿着李卫东的躯干滚动。说来也怪,李卫东原本紧锁的眉头渐渐松开了些,急促的呼吸也变得平缓了许多,虽然人还昏沉着,但脸上的痛苦之色明显减轻。

滚完几遍,孙大娘将碗轻轻放在炕头,接过儿子递过来的那把杀猪刀,放到了李卫东的枕头下面。

随后把那个棉袄从供桌上拿回来,重新披在李卫东胸口,给他盖好被子,掖严实被角,对一脸紧张的林雪梅和黄子冲说。

“让他就这么好好睡一宿,别惊动。明儿个早上,兴许就能好个七八分了。这是沾了山野煞气,又见了血腥和死人,魂儿有点不稳当,叫回来就好了。”

(不知道这一章会不会违规,我是亲眼见过叫魂的,还真有用,我奶奶就是丢了魂,然后被叫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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