灶屋里亮着暖黄的灯光,林雪梅正忙活着。咸鱼看书 已发布最辛蟑結见李卫东回来,她撩起围裙擦了擦手,脸上带着关切,把准备好的盆子端了出来:“回来啦?饭还得等会,先把手洗了。”
李卫东没说话,只是眼神直愣愣的看向温柔的林雪梅,这种氛围就像是他忙碌了一天,回家后林雪梅在家等自己的感觉。
林雪梅似乎也感觉这个气氛有些像二人的婚后生活,红著脸不再去看他,气呼呼的把盆子放下,不再去看他,快步走到冒着热气的锅前,开始往外舀饭。
李卫东此时也有些不好意思,嘿嘿笑了两声,走到一旁打好的热水前面,洗了洗手上沾染的血污,这才走回到炕桌上。
此时炕桌上已经摆好了。中间是一盆热气腾腾的炖菜,土豆炖熊肉,油汪汪的汤汁看着就下饭。
旁边是一箅子刚出锅的苞米面贴饼子,个个金黄灿灿,贴著锅的那面结著一层焦脆的嘎巴。
“快,趁热吃吧,你也累了一天了。”林雪梅把筷子递过来,灯光照着她半边脸,显得格外柔和恬静。
看的他脑子嗡嗡作响,感觉有些不妥,猛地回过神,先夹了一大块熊肉送进嘴里。
肉炖得酥烂入味,土豆吸饱了汤汁,熊肉厚厚的油脂浮在上面。
他又拿起一个贴饼子,咬一口,外皮焦香酥脆,里面却是暄软热乎,玉米的清香混著铁锅的烟火气,直顶脑门。
“嗯!香!真香!”李卫东忍不住连扒拉了几口菜,又咬了一大口饼子,含糊不清地夸道,“雪梅,你这手艺是这个!”
他翘起大拇指,“这饼子贴得,火候拿捏得忒准,比殷秀英同志烙得还匀乎!菜也炖得入味,肉烂糊,土豆面乎。零点看书 追罪欣章结哎呀,以后谁要是能娶了你,那可真是祖上烧高香,享不完的福!”
林雪梅正给他盛粥,听到这话,手一抖,差点把粥碗扣在桌上。
她脸上“腾”地一下红了个透,连耳朵尖都染上了粉色。
她飞快地垂下眼睫毛,把粥碗轻轻放到李卫东面前,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瞎瞎咧咧啥呢快吃你的饭吧,饭还堵不住你的嘴”说完,自己端起碗,小口小口地喝着粥,再不敢抬头看李卫东。
李卫东说完也觉著有点唐突,嘿嘿干笑了两声,摸摸后脑勺,赶紧埋头对付起眼前的饭菜。
一时间,屋里只剩下碗筷轻微的碰撞声和两人咀嚼的声音。昏黄的灯光笼罩着这一方小小的天地,舒服的气氛安宁得让李卫东心里发暖,仿佛瞬间驱散了白天的阴霾。
吃饱喝足,林雪梅利索地收拾了碗筷。
李卫东坐在炕沿上,这才想起怀里还揣著那张不简单的地图。
他先是走到门前把门关严实,然后凑到光下,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摸出那卷皮子,就著灯光,屏住呼吸,慢慢展开。
林雪梅此时刚好刷完碗,也好奇地凑了过来,挨着炕沿坐下,伸头去看。
只见那张鞣制过的皮子呈现出朵朵暗红色的血迹,质地柔韧,上面用黑色的线条十分精细,还有不少手写的密密麻麻的标注符号。可林雪梅盯着看了半晌,眉头都越皱越紧。
“这上边写的是字吗?咋瞅著歪歪扭扭的,不像咱平时写的字啊?”林雪梅疑惑地小声说。
李卫东的心却在这一刻猛地跳动了一下,白天只是看到了上面的一个大概,现在重新打开,仔细的辨认后,他这才确定了上面的名字。
“关东军桦太083要塞”
他前世走南闯北,认识不少他国的语言,虽然不精通,但眼前这些弯弯曲曲的字符,他依稀能认出来,这他妈全都是日文!
而且看这图的布局、坐标标记、还有那些明显的军事符号比如代表仓库、防御工事的图示,这分明是一张军事地图!
他的手指有些发颤,轻轻划过一处用日文假名和汉字混合标注的地方,那里清晰地写着“仓库”、“弾薬”,旁边还有一个箭头,指向北山深处一个用特殊符号标记的点,边上赫然是两个汉字“绝秘”!
李卫东脑子里“嗡”的一声,像有口钟在里面敲响了!
关东军的秘密基地?对!抗战快结束那会儿,小鬼子败退得仓皇,很多修建好的秘密军事据点、仓库,里头的物资根本没来得及全部运走或者销毁!这张图难道就是其中一个秘密据点的位置图?!
他的目光死死盯住图纸上那个标注“隐蔽入口”的地方,旁边有简略的路径指示,入口画在一处陡峭的山壁之下。
位置非常深,李卫东对照着自己对北山那片老林子的了解,在脑海里大致勾画了一下方向,应该是在人迹罕至的深山里。具体那地方叫啥名,图上没写。
一股难以言喻的热流猛地从脚底板直冲上天灵盖!
如果这张图是真的如果那个据点真的存在,而且还没被人发现过那里面可能藏着的东西,武器、弹药、药品、甚至黄金?其价值简直无法想象!
李卫东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等的开春以后,等山上的积雪融化,道路好走一些,或许
他猛地深吸了好几口气,强迫自己狂跳的心慢慢平复下来,手心里却已经全是冷汗。这事太大了!大得吓人!暂时绝对不能走漏一丝一毫的风声!
他小心翼翼地把地图按原样折好,折痕都对齐。然后抬起头,看向一脸懵懂又带着点紧张望着他的林雪梅,神情是从未有过的严肃。
“雪梅,”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清晰,“你针线活好,帮我个忙。把这东西,仔仔细细地,缝到我这件旧夹袄的棉絮里。要缝得结实,缝得隐蔽,绝对不能让外人看出一点破绽。”
林雪梅虽然完全不明白这张满是鬼画符的皮子到底是啥,但看李卫东这凝重如铁的脸色,她知道,这一定是了不得的大事。她没有多问一句,只是重重地点了点头,立刻起身去布包里翻找针线笸箩。
就著那盏昏黄摇曳的灯光,林雪梅坐在炕边,李卫东脱下旧夹袄递给她。
她低着头,神情专注,捏著细小的针,穿上结实的棉线,细细密密地开始缝制。
她的手指很巧,针脚又匀又密,沿着夹袄内衬口袋的边缘开了道口子,将那张折好的皮地图牢牢地固定在里面,外面看去,丝毫看不出任何异样。
缝好后,李卫东接过夹袄,里外仔细检查了一遍,又穿上身感受了一下,完全没问题。他脱下衣服,再次看向林雪梅,伸手握住了她有些冰凉的手。
“雪梅,”他看着她的眼睛,那眼神里有郑重的托付,也有不容置疑的警告,
“今晚你看见的这东西,这地图的事儿,跟谁都不要说。记住了,是任何人!包括林叔,包括你妹妹。就当咱俩今晚从来没看见过这张图,成吗?”
她迎着他的目光,没有丝毫犹豫,用力地回握了一下他的手,清晰而郑重地说“卫东,你放心。我懂。这事儿,烂在我肚子里,带进棺材,也不会跟第二个人吐露半个字。”
这一夜,李卫东躺在林牧之平时睡的炕上,身下是硬实的炕席,身上盖著带着皂角清香的棉被。怀里那件旧夹袄就放在枕边。
他睁着眼睛,望着黑乎乎的房梁,脑子里翻来覆去都是那张地图和它所代表的宝藏久久无法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