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白胖儿完全不像是第一次捕猎的猎犬,它跟在一只公狍子后面死死咬住了它的步伐,不紧不慢地在后面追,不急于扑咬,而是通过吼声驱赶狍子的逃生路线。
而大黄大灰两条帮狗经从两侧远远地绕到了狍子的前方。
那只被追的狍子只顾著逃命,刚窜出一片灌木,猛地发现左侧和右侧突然出现了两条狂吠的狗,堵住了它的去路。吓得它魂飞魄散,本能地就想掉头往回跑。
可一回头,白胖儿在它身后的坡上,猛地加速,发出了洪亮、沉稳而连续的“汪汪”声。
大灰和大黄见到白胖儿来了,一个去扯那头狍子的腿,另一个没有轻举妄动而是猛地撞向狍子的脖颈子试图用身体的重量去把它的脖颈往侧面别。
遭受到二犬的突然袭击,本就站立不稳的袍子应声倒底。
而在一旁等候多时的白胖儿这才猛地冲出,一口咬住了还在剧烈扑通的狍子的口鼻。
不过几十秒的工夫,刚才还疯狂挣扎的狍子,动作渐渐慢了下来,只剩下四肢无意识的抽搐。
听到喊了一声便没了动静的李卫东连忙朝着声音最后传来的方向狂奔,生怕自己的大宝贝出事。
“不是定口了,就是秃噜了”
李卫东抱着枪一路狂奔了上来,直到看到被死死按在哪儿的袍子他这才松了口气。
“妥了。”李卫东心情激动收起枪,稳稳地走上前,取出腰间的猎刀。
白胖儿和两条帮狗的叫声更加急促,这是在向他做最后的确认,同时也死死地压制着狍子的精神,让它无法做出有效的挣扎。
知道现在不是夸奖的时候,李卫东干净利落的一刀刺入那个狍子的大动脉,没过一会,便彻底没了动静。
李卫东抚摸著吐著舌头微微喘气的白胖儿,最后只能感叹道
“这回捡著宝了,真是一条好狗啊。”
李卫东用猎刀熟练地剖开狍子,第一刀就割下那颗还冒着热气的狍子心和肝,扔到白胖儿面前。
“吃吧。”
白胖儿毫不客气的地看了一眼旁边流口水的帮狗,这才不慌不忙地享用起来。这是它作为头狗,应得的尊重。
“大灰,大黄,过来!”李卫东把一大挂狍子肠肚“啪”地扔到两条帮狗面前。两条狗兴奋地扑上去,各叼一头,嘴里发出“呜呜”的护食声,大快朵颐。
看着白胖儿吃完后,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点,李卫东看了看它滚圆的肚子,担心在撑著,便一把将他推开。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阵阵喊声。
“东哥!东哥!”
李卫东急忙站起,看着山下大声呼喊自己的黄子冲,大声的应了两声,然后手指指向自己一发命中的狍子方向,看着黄子冲朝着那个狍子跑去后,这才回到尸体旁开始扒皮。
没过一会,大喘着气的黄子冲扛着已经开了膛的狍子,一路走了过来,大黄大灰看到他来了,快步朝着他跑了过去。
当他看到两条狗滚圆的肚子,又看了看正在那开膛的李卫东,满脸都是对于收获喜色,十趟见七趟,那就是山神爷赏饭吃了;十趟见五趟,那也是好炮手!。
像李卫东这种第一次进山就有大货的,那就纯是山神爷赏饭吃,那个年代可不兴新手保护期这种调调。
“东哥,咋回事,这咋逮著俩狍子?”然后看着开膛手法有些手生的李卫东,顺手接过他手里的刀,利索的清理著里面的苦胆膀胱等没法吃的东西。
李卫东笑着指了指老老实实趴在那里似乎还有点委屈的白胖儿,将其怎么掐著骚踪,怎么追出来,以及自己一枪爆头,最后怎么定住的狗统统讲给了黄子冲。
听得黄子冲一愣一愣的,手里的伙计都停了下来,先是冲著李卫东竖了竖大拇指。“东哥,你这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100米很多老炮都打不这么准呢。”
随后满脸兴奋的看着趴在那里的白胖儿,眼中露出羡慕的神色,不过随后猛地想到什么,连忙扭头目光灼灼的看向李卫东。
“东哥,等白胖儿啥时候下崽了,你给我一个呗。”
“行啊,到时候给你挑个壮实的。”李卫东毫不在意的挥了挥手,自己既然要拉猎帮,那就肯定不能跟以前那样靠着兄弟情义维系著几人的关系。
更别说自己的几个兄弟都在林场上班,没活时还行,想要带着他们在林子里面刨食吃,除了要带他们安全回来,在一个就是要让他们看到实打实的利益。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李卫东目前第一个操心的是,快点把白胖儿给拖出来,虽然今天成功狩猎了一只狍子,但是想挣钱,熊瞎子才是他的主要目的。
提到挣钱,盯着白胖儿发呆的李卫东一股遥远的记忆出现在自己脑海,记得前世有一年自己回老家时,靠山屯的刘在山一家,他家那个刘二勇前世突然就阔了起来。
通过村里情报组织成员交流情报时,好像是那个刘二勇跟着的那个参帮出了什么好货,光是分到手的钱都有好几千。
“子冲,”李卫东突然岔开话题,“那个刘二勇,是不是在跟着个参帮混?你知不知道是哪个参帮?”
黄子冲还沉浸在白胖儿未来狗崽的美好幻想里,被这突然一问搞得有点懵,皱着眉想了半天:“东哥,你说的那个参帮是不是东大河下游那边,韩家园子的?我记得那儿有个姓杨的老把头,好像就是干这个的。”
“韩家园子?”听到这名,李卫东第一反应就想起了林雪梅,不知道她从韩家园子回来了没有。他也是后来才琢磨明白,自己在火车上碰到的那个面熟丫头,八成就是林雪梅的亲妹妹林雪樱。
“东哥?东哥?你想啥呢?”黄子冲的声音把他拉回现实,“咱得回了,再磨蹭天该擦黑了!”
李卫东这才回过神,站起身看了看已经西斜的太阳。“走,回!”
他走到那只处理好的狍子旁边,在黄子冲的帮助下,一使劲扛上肩膀。然后又帮黄子冲把另一只也扛稳当。
黄子冲走到旁边的大石头旁,弯腰捡起地上的三根狗绳,冲李卫东扬了扬:“东哥,狗还牵着不?”
李卫东瞅了瞅安安静静跟在身边的白胖儿,觉得它挺稳当,便摇了摇头。
“这俩帮狗自己一般不乱追。”黄子冲也说。
“那就不栓了,咱们走!”
俩人扛着沉重的狍子,歇了两气儿,走了半个多钟头,才回到早上出发的山脚下。这才发觉,之前牵着狗追猎物,感觉没多远,实际这一趟竟然追出去三四里地!
紧赶慢赶回到黄子冲家门口,看见黄老邪正坐在院里的马扎上,抽著烟袋锅子,眼巴巴地等着呢。
老头一见俩人一人扛着一个肥狍子,脸上立刻笑开了花:“哟!俩小子手把可以啊!这狍子得有五六十斤吧?在哪儿撞上的?北山还是黑瞎子沟?”
黄子冲立刻来了精神,在一旁口沫横飞地吹嘘起来,什么东哥是神枪手百步穿杨,什么白胖儿是万里挑一的头狗苗子能掐踪好几里地,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
听得黄老邪一愣一愣的,再看李卫东的眼神都不一样了,最后伸出大拇指:“行啊!李小子!真有你两下子!这手把跟谁学的?出去这两年,真没白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