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如梭,光阴似箭。
距离林歌正式宣布退休,已经过去了整整十年。
这十年间,世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有一个名字却始终在时光的长河中熠熠生辉——林歌。
那个曾经以“摆烂”闻名全球的男人,如今已经成为了一个时代的符号,一个无法复制的传奇。
十年后的某天,燕京大学社会学系课堂。
年轻的女教授站在讲台上,投影屏幕上显示着一张照片——那是林歌穿着拖鞋在奥斯卡颁奖礼上打哈欠的画面。
“同学们,今天我们要讨论的是‘林歌现象’。”
女教授推了推眼镜,
“这个在二十一世纪中叶横空出世的人物,究竟代表了什么?”
台下坐满了学生,有人举手:“教授,我觉得林歌代表了一种反内卷的生活方式。”
“对!”
另一个学生抢着说,
“他证明了成功不一定非要拼命努力,有时候随性而为反而能取得更大的成就。”
女教授微笑点头:“很好。但你们知道吗?根据全球社会学研究机构的统计,在林歌现象出现后的十年里,全球青年的焦虑指数下降了15,抑郁症发病率降低了8。”
“为什么?”
有学生好奇地问。
“因为林歌让人们看到了另一种可能性。”
女教授切换幻灯片,上面是林歌在河边钓鱼的照片,
“他不是告诉人们不要努力,而是告诉人们——找到自己真正热爱的生活方式,比盲目追求社会定义的成功更重要。”
教室里安静下来,学生们若有所思。
这时,一个坐在后排的男生突然举手:“教授,我有个问题。”
“请说。”
“林歌现在到底在哪儿?他真的像传说中那样隐居了吗?”
女教授笑了:“这个问题,恐怕全世界的人都想知道。”
与此同时,太平洋某座私人岛屿。
阳光洒在洁白的沙滩上,海浪轻轻拍打着岸边。
一座简朴但设计精巧的木屋坐落在椰林之中,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木屋前的躺椅上,一个男人正闭目养神。
他看起来四十出头,面容依旧俊朗,但眼角已经爬上了细纹。
岁月在他身上留下了痕迹,却也赋予了他一种从容淡定的气质。
正是林歌。
“爸爸!爸爸!”
一个清脆的童声从海边传来。
林歌睁开眼,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他看向海边,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正赤着脚在沙滩上奔跑,手里举着一条巴掌大的小鱼。
那是他的女儿,林小鱼。
“爸爸你看!我钓到的!”
小鱼跑到林歌面前,小脸上满是兴奋的红晕。
林歌坐起身,接过那条还在扑腾的小鱼,仔细看了看:“不错啊,比昨天那条大。”
“那当然!”
小鱼骄傲地挺起小胸脯,
“我可是林歌的女儿!”
慕容雪从木屋里走出来,手里端着两杯果汁。
十年过去,她依旧美丽动人,只是眉宇间多了几分成熟女性的韵味。
“又在吹牛了?”
慕容雪把果汁递给女儿,笑着摸了摸她的头。
“才不是吹牛呢!”
小鱼嘟着嘴,
“妈妈,爸爸说钓鱼最重要的是耐心,我今天在太阳底下坐了两个小时呢!”
林歌和慕容雪对视一眼,都笑了。
这十年,他们一家三口大部分时间都在这座私人岛屿上度过。
慕容雪将公司交给了职业经理人团队,只保留董事长的身份,每年回去开几次会。
其余时间,她都陪着丈夫和女儿,过上了真正意义上的退休生活。
当然,说是退休,其实也没那么清静。
“爸爸,今天又有船来了。”
小鱼突然说。
林歌望向海面,果然看到一艘游艇正缓缓驶向岛屿。
游艇上挂着联合国的旗帜。
“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三批了。”
慕容雪无奈地摇头。
林歌叹了口气:“不是说好了不打扰我们吗?”
“你可是林歌啊。”
慕容雪揶揄道,
“联合国秘书长换了好几任,每一任上任后第一件事就是来拜访你,这都快成传统了。”
正说着,游艇已经靠岸。
一个穿着西装的中年男人走下船,身后跟着两名助理。
“林先生!林夫人!”
男人热情地挥手,
“抱歉又来打扰了!”
来者是现任联合国副秘书长,专门负责可持续发展目标推进工作。
林歌站起身,礼貌但疏离地点点头:“副秘书长先生,请坐。”
木屋前的露天茶座,四人相对而坐。
小鱼好奇地打量着客人,但很懂事地没有插话。
“林先生,我这次来,是想请教关于全球青年就业问题的建议。”
副秘书长开门见山,
“您知道,现在很多年轻人受您的影响,都开始追求‘摆烂式生活’,但这导致了一些国家的劳动力短缺”
林歌喝了口茶,慢悠悠地说:“副秘书长,十年前我就说过了,我不是什么人生导师。”
“可是您的‘摆烂哲学’确实影响了整整一代人”
“那是个误会。”林歌打断他,“我从来没有教过别人怎么生活。我只是在过自己的生活而已。”
副秘书长愣了愣:“那您对现在的年轻人有什么建议吗?”
林歌想了想,看向正在沙滩上堆沙堡的女儿:“你看小鱼,她喜欢钓鱼,我就教她钓鱼。她喜欢画画,她妈妈就教她画画。我们从来不强迫她学什么,也不要求她成为什么样的人。”
“您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
林歌转过头,认真地说,
“社会总是想把人塞进同一个模子里——好好读书,找个好工作,买房买车,结婚生子。但为什么非要这样呢?”
副秘书长若有所思。
“我当年‘摆烂’,不是因为我懒。”
林歌继续说,
“而是因为我不想按照别人设定的剧本活。我想钓鱼,就去钓鱼;想睡觉,就去睡觉。就这么简单。”
“可是不是每个人都有您这样的运气。”
副秘书长斟酌着用词。
林歌笑了:“你说得对,我不是每个人都有系统。”
这句话让副秘书长和助理们都愣住了。
系统?什么系统?
慕容雪在一旁抿嘴笑。
这十年来,林歌偶尔会提起“系统”,但所有人都以为他是在开玩笑。
毕竟,一个能让人心想事成的系统,听起来太像科幻小说了。
“我的意思是,”林歌改口道,“不是每个人都有条件随心所欲地生活。但至少,每个人都可以在有限的条件下,选择让自己快乐的方式。”
他顿了顿,补充道:“如果社会能更包容一些,给年轻人更多试错的空间,也许就不会有那么多焦虑和抑郁了。”
副秘书长认真地记录着,然后抬起头:“林先生,您愿意把这些观点整理成文,让我们在联合国大会上分享吗?”
林歌摇头:“不。”
“为什么?”
“因为一旦成了‘观点’,就成了另一种束缚。”
林歌站起身,望向大海,
“我只是个普通人,想过普通的生活。你们把我捧得太高了。”
送走联合国副秘书长后,林歌回到躺椅上,长长地舒了口气。
“累了?”
慕容雪坐到他身边。
“有点。”
林歌握住妻子的手,
“你说,我是不是该彻底消失一段时间?”
慕容雪靠在他肩上:“你能消失到哪里去?现在全世界都知道你在这座岛上。上周还有卫星照片拍到你在海边钓鱼,上了新闻头条呢。”
林歌苦笑:“我就想安安静静钓个鱼,怎么这么难?”
“因为你已经成为传说了啊。”
慕容雪轻声道,
“人们需要传说,需要信仰。而你,不知不觉中成了很多人的精神寄托。”
林歌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问:“小雪,你后悔吗?”
“后悔什么?”
“后悔嫁给我这个只想摆烂的人,后悔放弃公司来陪我隐居。”
慕容雪笑了,笑得很温柔:“林歌,你知道我这辈子做过最正确的决定是什么吗?”
“什么?”
“就是当年没有放弃你。”
她握紧他的手,
“看着你从那个整天想着怎么偷懒的家伙,变成现在这个这个让全世界都仰望的人,我觉得很幸福。”
林歌转过头,看着妻子依然明亮的眼睛:“可我什么都没做啊。”
“你做了最重要的事——你一直是你自己。”
慕容雪认真地说,
“在这个人人都戴着面具活着的世界里,你始终真实。这就是你最珍贵的地方。”
夕阳西下,海面被染成金色。
小鱼在沙滩上画着什么,然后跑过来拉着父母的手:“爸爸妈妈,来看!”
沙滩上,小鱼用树枝画了一幅画——三个人手牵手站在海边,头顶是太阳,脚下是海浪。画旁边歪歪扭扭地写着一行字:我的家。
林歌蹲下身,抱住女儿:“画得真好。”
“爸爸,”
小鱼突然问,
“为什么那么多人来找你?他们都说你很厉害。”
林歌想了想,说:“爸爸不厉害,爸爸只是比较幸运。”
“可是我们老师说,你是这个时代最伟大的人之一。”
“老师说得不对。”
林歌认真地看着女儿,
“真正伟大的人,是那些默默耕耘的科学家,是救死扶伤的医生,是教书育人的老师。爸爸只是个只是个会钓鱼的普通人。”
小鱼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那天晚上,林歌失眠了。
他走到阳台上,看着满天繁星。
十年了,系统离开已经十年了。
那家伙走的时候说“祝你永远幸福”,然后就再也没出现过。
有时候林歌会想,这一切是不是一场梦?
那个莫名其妙的系统,那些离奇的经历,那些改变世界的“意外”
但慕容雪就在身边,小鱼就在隔壁房间熟睡。
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系统,”
林歌对着夜空轻声说,
“如果你能听见,我想告诉你——谢谢你。”
没有回应,只有海风吹过椰林的声音。
但林歌觉得,系统应该能听见。
因为他突然想起系统离开前说的最后一句话:“宿主,你的故事还没有结束。只要你还活着,故事就会继续。”
是啊,故事还在继续。
只是现在的故事,不再是惊心动魄的冒险,不再是改变世界的壮举,而是平凡而温暖的日常——和妻子看日出,教女儿钓鱼,在沙滩上散步,在星空下聊天。
这样的生活,很好。
林歌回到卧室,轻轻躺在慕容雪身边。
妻子在睡梦中翻了个身,靠进他怀里。
他闭上眼睛,心想:明天带小鱼去珊瑚礁那边钓鱼吧,听说那里最近来了群石斑鱼。
传说还在继续,但传说中的人,只想做个普通的丈夫和父亲。
这就够了。
深夜,全球各大社交平台。
话题下,评论飞速增长:
“我会看!林歌钓的不是鱼,是人生!”
“十年前他在奥斯卡穿睡衣,十年后他在海岛穿背心,这个男人从来不在乎别人的眼光。”
“说真的,林歌改变了我的人生观。我以前拼命加班想升职,现在学会了平衡工作和生活。”
“我爷爷是林歌的粉丝,他今年八十岁了,还在学钓鱼。”
“有人统计过吗?林歌退休这十年,全球钓鱼产业规模扩大了300。”
“何止钓鱼,躺平经济、慢生活理念、极简主义这些都是林歌现象带来的连锁反应。”
“但他自己说,他什么都没做,只是运气好。”
“这就是最气人的地方——运气好到改变世界。”
而在燕京大学的宿舍里,那个白天在课堂上提问的男生,正对着电脑屏幕发呆。
屏幕上是一封邮件,来自《时代》杂志编辑部。
他们正在策划一期“影响二十一世纪的100人”特刊,想邀请他写一篇关于林歌的评论文章。
男生叫陈默,社会学系研究生,专门研究“林歌现象”已经三年了。
他回复邮件:“我接受这个任务。但我想问,能不能让我亲自采访林歌先生?”
几分钟后,回复来了:“我们会尝试联系,但不能保证。林歌先生已经十年没有接受过正式采访了。”
陈默关掉邮箱,打开一个文件夹。里面是他三年来收集的所有关于林歌的资料——新闻报道、视频片段、粉丝分析、学术论文
他翻到最下面,是一张打印出来的照片。照片上,年轻的林歌正在路边摊吃麻辣烫,对面坐着慕容雪。两人笑得很开心,背景是熙熙攘攘的夜市。
那是林歌成名早期的照片,距今已经快二十年了。
陈默看着照片,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他要写的不只是一篇评论文章。
他要写一本书,一本关于林歌的传记。
不是那种歌功颂德的官方传记,而是一个普通人如何在不经意间改变世界的故事。
书名他都想好了:《无心插柳:林歌与他的摆烂时代》。
但首先,他得见到林歌本人。
这恐怕是全世界最难完成的任务之一。
陈默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下定决心的时候,太平洋那座私人岛屿上,林歌正在做一个梦。
梦里,系统又出现了。
它还是那个冰冷的电子音,但似乎多了一丝人情味。
“宿主,有人要为你写书。”
林歌在梦里皱眉:“别,我拒绝授权。”
“由不得你。”
系统说,
“你的故事已经成为公共记忆的一部分。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林歌,但那个林歌不一定是真实的你。”
“那怎么办?”
“做你自己就好。”
系统说,
“就像这二十年来你做的那样。”
梦醒了。
林歌睁开眼,天已经亮了。
慕容雪还在睡,小鱼已经在外面喊:“爸爸!起床钓鱼啦!”
他笑了笑,起身穿衣。
新的一天开始了。
而关于林歌的传说,还在世界的各个角落继续流传。
在东京,一个上班族决定辞职开钓鱼用品店;
在巴黎,一个艺术家以“摆烂”为主题举办画展;
在纽约,一所大学开设了“林歌哲学”选修课;
在非洲某个部落,人们把林歌的照片挂在墙上,认为他能带来好运
世界因一个人而改变,但那个人只想安静地钓个鱼。
这就是林歌的故事。
或者说,这就是生活本身——荒诞,奇妙,不可预测,但最终归于平凡。
而平凡,才是最珍贵的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