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机仪式在洛杉矶郊外的摄影棚举行。
红毯，媒体，闪光灯。
林歌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黑裤子，跟在导演身后走上红毯。
他没有刻意摆姿势，只是随意地挥了挥手，但媒体的镜头却疯狂地对准他。
“林！看这边！”
“林歌！能接受采访吗？”
“你对这部电影有什么期待？”
林歌停下脚步，想了想：“期待早点拍完，早点回家。”
记者们愣住，随即爆发出笑声。
“你还是这么直率！”一个记者大喊。
林歌耸耸肩，继续往前走。
开机仪式很简短，导演讲了几句，主演们合了影，然后就开始第一场戏的拍摄。
第一场戏是内景，凯尔在舰队指挥中心的出场戏。
布景已经搭好：巨大的全息控制台，环绕式屏幕显示着星空图，军官们穿着制服忙碌地走动。
林歌换上少将制服——黑色的军装，金色的肩章，修身的设计衬得他身材挺拔。
化妆师给他做了简单的造型：头发稍微抓乱，脸上打了一层薄薄的阴影，突出轮廓的立体感。
“好了。”
化妆师退后一步，打量着自己的作品，
“完美。”
林歌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有点陌生。
这身制服让他看起来很正经。
不像平时那个穿着睡衣拖鞋到处晃的林歌。
“紧张吗？”慕容雪走过来，帮他整理领口。
“有点。”林歌老实说，“这衣服勒得慌。”
慕容雪笑了：“忍忍，拍完就脱。”
导演喊了准备，所有人就位。
“《星际纪元：终章》，第一场第一镜，开始！”
林歌站在控制台前，手指在虚拟界面上滑动。
他的表情很平静，但眼神专注，仿佛真的在分析战局数据。
副官走过来：“少将，第三舰队损失惨重，请求撤退。”
林歌头也不回：“不准。”
“可是”
“没有可是。”林歌的声音冷静到冷酷，
“撤退，防线就垮了。告诉第三舰队，再坚持二十分钟。”
“是！”副官敬礼离开。
司令走进来，看着屏幕上的战况，眉头紧锁：“胜率？”。”
司令沉默。
林歌转过身，眼神锐利：“但我有个新计划。”
“说。”
“时空裂缝。”林歌调出全息模型，
“在柯伊伯带部署引力发生器阵列，制造局部时空曲率异常，把敌人主力引进去，然后关闭裂缝。”
司令盯着模型看了很久：“风险？”
“要么赢，要么死。”
林歌的声音没有波澜，
“没有第三条路。”
长久的沉默。
司令终于点头：“执行。
“卡！”导演喊停。
全场安静了几秒，然后爆发出掌声。
“完美！”
导演激动地走过来，
“林，你的表演太棒了！那种冷静下的紧迫感，那种天才的自信和疯狂，完全就是我想要的凯尔！”
林歌松了口气：“可以过了？”
“过了！一条过！”
导演拍着他的肩，
“你真是天生的演员！”
林歌心想，我只是把台词背熟了而已。
接下来的拍摄很顺利。
林歌的“剧本简化理解”技能让他对台词倒背如流，而“武打速成”技能让他在动作戏中游刃有余。
第二场是机甲训练戏。
林歌穿着动作捕捉服，在绿幕前做出各种格斗动作。
左勾拳，右踢腿，翻滚，跳跃
导演在监视器前看得连连点头：“动作干净利落，力度感十足！好！”
第三场是感情戏，和艾玛的对戏。
场景：医疗室。凯尔受伤，艾丽莎给他包扎。
艾玛的表演很细腻：担忧，心疼，又强装镇定。
林歌的表演则很“硬汉”：面无表情地忍受疼痛，但在艾丽莎靠近时，眼神会微微闪动。
“你总是这样。”
艾丽莎一边包扎一边说，
“受伤也不说，疼也不喊。”
“喊了有用吗？”
凯尔淡淡地说，
“伤口又不会自己好。”
“但至少”
艾丽莎抬头看他，
“至少让我知道你在疼。”
凯尔沉默。
几秒后，他轻声说：“知道了。”
简单的三个字，却包含了千言万语。
导演在监视器后握紧了拳头：“好！就是这个感觉！硬汉的温柔！”
一条过。
拍摄进行到第二周时，出了个小插曲。
有个配角的戏份，演员突然生病住院，来不了了。
那是个年轻科学家的角色，戏份不多，但很重要：他是凯尔计划的提出者之一，有几场关键的技术解释戏。
导演急得团团转：“临时找演员来不及了！这场戏明天就要拍！”
副导演提议：“要不删掉这个角色？把台词分给其他人？”
“不行！”导演摇头，
“这个角色是技术团队的代表，删了会影响剧情逻辑！”
就在大家一筹莫展时，林歌举手：“我推荐个人。”
所有人都看向他。
“我有个朋友，叫周林。”林歌说，
“他是程序员，对科幻很熟，长得也还行。最重要的是，他就在洛杉矶旅游。”
导演眼睛一亮：“能联系上吗？”
林歌给周林打电话。
半小时后，周林赶到了片场。
他穿着格子衬衫和牛仔裤，背着双肩包，典型的技术宅打扮。
导演打量着他：“你演过戏吗？”
“没有。”周林老实说，
“但我大学时参加过话剧社。”
“台词呢？能背吗？”
“应该可以。”
周林接过剧本，看了几分钟，
“这段是解释量子纠缠通讯的原理？简单，我大学论文就是写这个的。”
导演让他试了一段戏。
周林推了推眼镜，用平实的语气解释技术原理，虽然表演有些生涩，但那种“技术宅”的气质很到位。
“就你了！”导演拍板，
“化妆！换衣服！明天开拍！”
周林懵了：“我我真要演？”
“演！”林歌拍拍他的肩，
“片酬不错，还能见明星。”
周林咽了口唾沫：“那那我试试。”
第二天，周林的戏份开拍。
出乎所有人意料，他演得很好。
不是演技多精湛，而是那种“本色出演”的真实感。
一个真正的技术宅，演一个科学家，简直天衣无缝。
导演很满意，甚至给他加了两场戏。
拍摄间隙，周林找到林歌：“歌子，谢谢你啊。我这趟旅游值了，还能演好莱坞电影。”
“客气啥。”林歌递给他一瓶水，
“演得挺好。”
“但我有点担心。”
周林压低声音，
“我签证快到期了，只能再待一周。”
林歌想了想：“我跟导演说说，把你的戏份集中拍完。”
他去找导演，说明了情况。
导演很爽快：“没问题！今天加个班，把他的戏全拍了！”
于是那天，周林从早拍到晚，把所有的戏份都完成了。
收工时，他累得瘫在椅子上：“演戏比写代码累多了”
林歌笑：“但好玩吧？”
“好玩。”周林点头，
“就是我再也不想演了。还是写代码轻松。”
导演走过来，递给周林一个信封：“你的片酬。另外，如果你有兴趣，我们可以签个长期合约，以后有技术宅角色都找你。”
周林连忙摆手：“别别别，一次就够了。我还是回去当我的程序员吧。”
导演笑了：“也好。人各有志。”
周林离开后，导演对林歌说：“你推荐的人不错。虽然没经验，但很真实。”
林歌耸耸肩：“他就是真实的技术宅。”
这件事在剧组传开了，大家都说林歌眼光毒辣，随便推荐个朋友都能演得这么好。
但林歌自己知道，他只是觉得周林合适而已。
拍摄继续进行。
一个月后，大部分内景戏拍完了，接下来要转场到温哥华拍外景。
转场前，导演组织了一次看片会，把已经拍好的素材粗剪了一下，给大家看效果。
放映室里，灯光暗下。
银幕上出现片头：《星际纪元：终章》。
接着是凯尔的出场，机甲训练，感情戏，技术会议，战斗场面
四十分钟的粗剪版看完后，全场沉默。
然后，掌声雷动。
“太棒了！”制片人激动地说，
“节奏，画面，表演都是一流的！”
导演也很满意，但他看向林歌：“林，你觉得呢？”
林歌想了想：“有几个地方可以剪得更快。”
“哪里？”
“第三场，凯尔和司令的对话，中间有三秒的空镜，可以剪掉一秒。”
“第七场，机甲训练，有两个重复的动作，可以删一个。”
“第十二场，感情戏，艾丽莎擦眼泪的镜头太长，可以剪短。”
林歌一连指出了七八处。
导演让剪辑师当场修改，重新播放。
修改后的版本，节奏更快，更紧凑，更抓人。
“神了！”剪辑师惊叹，
“林先生，你简直是个剪辑天才！”
林歌摇头：“我只是觉得，拖沓的地方看着难受。”
导演握住林歌的手：“林，后期剪辑你一定要来！我需要你的意见！”
林歌想了想：“我可以远程提意见。每天看一点，提点建议。但不去剪辑室，太闷了。”
导演知道这是他能争取到的最好条件了，连忙答应：“好！远程！每天发给你！”
看片会结束后，林歌回到酒店。
慕容雪在等他：“怎么样？”
“还行。”林歌脱掉外套，
“就是有点累。”
“累了就休息。”慕容雪帮他按摩肩膀，
“温哥华的戏拍完，就只剩冰岛的部分了。坚持一下。”
林歌靠在沙发上，闭上眼睛。
慕容雪轻声问：“你喜欢演戏吗？”
林歌沉默了一会儿：“说不上喜欢，也说不上讨厌。就是一份工作。”
“但你在片场很认真。”
“因为拿了钱，就要做事。”
林歌睁开眼，
“这是我的原则。”
慕容雪笑了：“你总是这样。嘴上说摆烂，做事却比谁都认真。”
林歌也笑了：“可能吧。”
他想起系统给他的任务：获得导演及剧组90以上成员的好评。
这一个月来，他确实在认真做。
背台词，练动作，提建议虽然动机是为了完成任务拿奖励，但过程是认真的。
“对了。”他突然想起什么，
“那很好啊。”慕容雪说，
“以后你看什么都快，省时间。”
“嗯。”林歌点头，
“省下来的时间，可以用来钓鱼。”
慕容雪笑出声：“你就惦记着钓鱼。”
“人生总得有点爱好。”林歌理直气壮。
第二天，剧组飞往温哥华。
温哥华的戏主要是外景：森林，湖泊，雪山。
有一场戏是凯尔和艾丽莎在湖边谈心，剧情很简单，但需要拍出唯美的感觉。
导演选了温哥华郊外的一个天然湖，湖水清澈，远处是雪山，景色绝美。
开拍前，林歌看着湖面，突然说：“导演，我能改句台词吗？”
导演：“改哪句？”
林歌指着剧本：“这里，凯尔说‘战争结束后，我想去一个安静的地方’。
改成‘战争结束后，我想去一个有湖的地方钓鱼’。”
导演想了想：“为什么？”
“更真实。”林歌说，
“凯尔是个军人，但他也是人。人总得有点爱好。钓鱼比‘安静的地方’更具体，更有生活气息。”
导演眼睛一亮：“好！改！”
于是那场戏，凯尔和艾丽莎坐在湖边，看着远处的雪山。
艾丽莎：“战争结束后，你想做什么？”
凯尔沉默了一会儿，轻声说：“我想去一个有湖的地方钓鱼。就一个人，一根竿，坐一整天。”
艾丽莎笑了：“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凯尔也笑了，
“有时候，最简单的事，最难得到。”
导演在监视器后握紧了拳头。
就是这个感觉！
硬汉的柔软，战士的向往！
一条过。
收工时，林歌真的拿出钓鱼竿，在湖边钓起了鱼。
剧组成员都围过来看。
“林，你真会钓鱼？”有人问。
“会一点。”林歌甩竿。
几分钟后，钓上来一条不小的鳟鱼。
全场鼓掌。
林歌把鱼放了，收拾渔具：“收工了，明天见。”
大家笑着散开。
导演看着林歌的背影，对制片人说：“你知道吗？我拍电影三十年，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演员。”
“什么样的？”
“真实的。”导演说，“他不是在演凯尔，他就是凯尔。或者说，凯尔就是他的一部分。”
制片人点头：“所以电影才会这么真实。”
“我有预感。”导演看着远方的雪山，
“这部电影，会爆。”
“因为林歌？”
“因为他，也因为所有相信这部电影的人。”
夕阳西下，湖面泛起金光。
林歌和慕容雪手牵手走在回酒店的路上。
“今天演得很好。”慕容雪说。
“嗯。”林歌点头，
“因为那场戏，我说的是真心话。”
“战争结束后，你想去一个有湖的地方钓鱼？”
“不。”林歌停下脚步，看着她，
“战争结束后，我想和你一起去一个有湖的地方钓鱼。”
慕容雪笑了，眼睛弯成月牙。
“好。”她说，“我陪你。”
温哥华的晚风吹过，带着湖水的清凉。
林歌想，也许演戏也没那么糟。
至少，能说出一些平时说不出口的话。
至少，能让她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