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读剧本的日子到了。
比弗利山庄的一间会议室里，长桌旁坐满了人：导演迈克尔·贝森，三位编剧，制片人，科学顾问团队，以及主要演员。
林歌到的时候，大部分人都已经在了。
他穿着简单的t恤和运动裤，手里拿着剧本——虽然已经全记住了，但样子还是要装的。
“林！”贝森导演热情地招呼他，“坐我旁边！”
林歌走过去坐下，发现对面坐着女主角的扮演者：
艾玛对他微笑：
“嗨，我看过你的电影。在奥斯卡穿睡衣的那个，很有趣。”
“谢谢。”林歌点头，
“你的《爱乐之城》我也看过，哭得稀里哗啦。”
艾玛笑了：“真的？那是我演过最累的角色，学了三个月钢琴和舞蹈。”
“值得。”林歌说，
“演得很好。”
简单的寒暄后，围读开始。
按照惯例，从第一场戏开始，演员们朗读自己的台词，导演和编剧随时叫停，讨论表演细节和剧本问题。
第一场是凯尔的出场戏，在舰队指挥中心。。”
声音平静，没有太多情绪，但恰恰符合凯尔“冷静到冷酷”的性格。
导演点头：“很好，就这个感觉。”
接着是司令的台词，由一位老牌英国演员饰演。
一切顺利。
但到了第三场，问题出现了。
这场戏是凯尔向科学团队解释时空裂缝的原理，有一段长达两分钟的技术说明。
编剧念到：“根据卡西米尔效应，在真空中放置两块平行金属板，会产生微小的引力。如果我们能放大这种效应，在特定坐标部署引力发生器阵列，就能扭曲局部时空结构，制造一个临时裂缝”
林歌举手。
所有人都看向他。
“这里不对。”林歌说。
编剧皱眉：“哪里不对？我们请教过麻省理工的教授。”
“卡西米尔效应产生的是吸引力，不是引力。”
林歌纠正，
“而且效应太微弱，放大到能扭曲时空的程度，需要的能量比剧本里写的大十倍。”
科学顾问团队的负责人，一位戴眼镜的物理学家，推了推眼镜：
“林先生说得对。我们之前也提出过这个问题，但编剧说观众不懂，简化了。”
“简化可以，但不能错。”林歌说，
“改成‘利用量子真空涨落，在特定时空点注入负能量，制造局部时空曲率异常’。这样既正确，听起来又高大上。”
编剧快速记录：“量子真空涨落负能量时空曲率异常好，记下了。”
导演眼睛发亮：“继续！”
第四十七场，凯尔和反派在太空站对峙。
反派有一段台词：“你们人类总是自以为是！但你们不知道，宇宙的真理是”
林歌又举手。
“太长了。”他说，“反派说这么多，凯尔早就该开枪了。”
编剧：“可是需要解释反派的动机”
“动机可以在前面用闪回表现。”林歌说，
“或者让反派说一句‘你们不懂’，然后凯尔回一句‘我也不需要懂’，直接开打。干净利落。”
导演拍桌子：“好！就这样改！”
艾玛忍不住笑出声。
围读继续进行。
林歌几乎每场戏都有意见：
“这里凯尔的表情太夸张了，他应该面无表情。”
“这场打戏动作太多，删掉一半，留最精彩的那几个。”
“感情戏太肉麻，删掉‘我爱你’，改成‘别死了’。”
“最终演讲删掉，换成一句‘为了活着’，然后直接开战。”
三个小时后，剧本被改得面目全非——但所有人都觉得，改得更好。
节奏更快了，台词更精炼了，科学更准确了，人物更鲜活了。
编剧团队从一开始的抵触，到后来的认真记录，最后变成了崇拜。
“林先生，你简直是个编剧天才！”
首席编剧激动地说，
“这些改动让剧本提升了不止一个档次！”
林歌谦虚地摆摆手：“我就是觉得，说话太多累得慌。”
导演大笑：“这就是你的天赋！你知道观众想看什么！”
科学顾问团队的物理学家走过来，郑重地和林歌握手：
“林先生，你的科学素养让我震惊。有些概念，我都要查资料才能确认，你居然随口就能纠正。”
“看书看的。”林歌还是那句话。
围读结束后，导演把林歌单独留下。
“林，我想请你参与后期剪辑。”贝森导演认真地说，
“你的节奏感太好了，我需要你的意见。”
林歌想了想：“剪辑要多久？”
“大概两个月。”
“不去。”林歌摇头，
“太久了。拍完戏我要回家钓鱼。”
导演哭笑不得：“那至少来看粗剪？给点意见？”
“看情况吧。”林歌不置可否，
“如果我有空的话。
导演知道这是他能得到的最好答复了，也不再强求。
“还有一件事。”导演压低声音，
“投资方想加一场戏，让凯尔和艾丽莎有一场嗯亲密戏。”
林歌皱眉：“多亲密？”
“床戏。”导演直言不讳，
“他们觉得这样更有商业吸引力。”
林歌沉默了几秒，问：“剧本里有必要吗？”
“说实话，没有。”导演摊手，
“但投资方坚持。”
“那就告诉他们，我不演。”林歌说，
“如果非要加，找替身，或者删掉我的角色。”
导演愣住：“你这么坚决？”
“嗯。”林歌点头，
“有些事，不能妥协。”
导演看着他，突然笑了：
“好，我去跟他们说。其实我也不想加，太俗套了。”
林歌站起来：
“还有别的事吗？我饿了。”
导演看看表，这才发现已经下午两点了。
“一起去吃饭？”他邀请。
“不了。”林歌摇头，
“我老婆在等我。”
他走出会议室，慕容雪果然在外面等着。
“怎么样？”她问。
“还行。”林歌牵起她的手，
“就是有点饿。去吃中餐？”
“好。”
两人往外走，在走廊里遇到了艾玛。
“林，一起吃饭吗？”艾玛笑着邀请，
“我知道附近有家不错的意大利餐厅。”
“谢谢，但我们吃中餐。”
林歌礼貌地拒绝。
艾玛眨眨眼：“你妻子真漂亮。”
慕容雪微笑：“谢谢。”
简单的寒暄后，林歌和慕容雪离开了。
艾玛看着他们的背影，对走出来的导演说：
“他真是个特别的人。”
“特别？”导演笑了，
“他是天才，也是疯子。但正是这种‘特别’，会让这部电影特别。”
一周后，武术训练正式开始。
陈指导果然为林歌量身定制了计划：
每天四小时，上午两小时基础训练，下午两小时专项训练。
第一天，练基础力量。
林歌在系统的加持下，进步神速。
俯卧撑从五十个做到一百个，引体向上从十个做到三十个，深蹲从五十个做到一百个。
陈指导看得目瞪口呆：
“你这进步速度不科学啊！”
林歌一边擦汗一边说：“可能我天赋好。”
第二天，练格斗基础。
直拳、勾拳、摆拳、踢腿、格挡、闪避
林歌看一遍就会，练两遍就熟。
到第三天，已经能和陈指导的助手对练了。
“你这学习能力”
陈指导摇头，
“我教了三十年武，没见过你这样的。”
林歌只是笑。
他知道是系统的功劳，但不能说。
第四天，开始专项训练：机甲操作。
电影里的机甲是cg特效，但演员需要穿着动作捕捉服，在绿幕前做出相应的动作。
陈指导演示了一套机甲格斗动作：
左拳挥击，右臂格挡，转身踢腿，落地后翻滚
动作复杂，需要极强的协调性。
林歌看了一遍，穿上动作捕捉服，试了一次。
虽然有些生疏，但大体框架出来了。
第二次，流畅了许多。
第三次，已经像模像样。
到第五次，陈指导喊停：“可以了！这个水平，拍摄足够了！”
林歌脱下动作捕捉服，松了口气。
“最难的部分过去了。”
陈指导拍拍他的肩，
“接下来是零重力动作和枪械训练，相对简单。”
零重力动作是在特制的吊威亚设备上练习，模拟太空失重状态下的移动和打斗。
林歌第一次被吊起来时，还有点不适应。
但很快，他就掌握了技巧：用核心力量控制身体，用细微的动作调整方向。
“你以前练过？”负责威亚的教练问。
“没有。”林歌在空中转了个圈，
“就是感觉挺好玩。”
教练无语。
枪械训练更简单。
电影用的是道具枪，不需要真弹，只需要学习持枪姿势、瞄准动作和换弹流程。
林歌上手很快，半小时后，已经能熟练地完成一套战术换弹动作。
“你以前当过兵？”
枪械教练好奇。
“没有。”
林歌放下道具枪，
“游戏里玩过。”
教练：“”
一周的训练结束后，陈指导给导演打电话：
“导演，林歌的训练可以结束了。他现在的水准，已经超过很多专业动作演员了。”
电话那头，导演沉默了几秒：
“你确定？才一周？”
“我确定。”
陈指导认真地说，
“他的学习能力是我见过最强的。而且不是死记硬背，是真正理解了动作的原理。这种人，天生就该吃这碗饭。”
导演挂了电话，看着窗外的洛杉矶夜景，陷入沉思。
他想起第一次见林歌时，那个穿着睡衣拖鞋在奥斯卡领奖的年轻人。
想起他指着剧本说“太啰嗦”时的理直气壮。
想起他纠正科学错误时的专业和自信。
想起他拒绝床戏时的坚决。
这个来自中国的年轻人，身上有一种矛盾的特质：看似懒散随意，实则认真专注；看似漫不经心，实则洞察一切。
“也许”导演自言自语，
“这部电影，真的会不一样。”
他拿起电话，打给制片人：“通知所有部门，拍摄提前一周。林歌准备好了。”
林歌接到通知时，正在酒店阳台钓鱼——是的，他在阳台摆了个小鱼缸，用迷你鱼竿钓金鱼。
“提前一周？”他放下鱼竿，
“那我这周干嘛？”
“休息。”霍姐说，
“导演说让你养精蓄锐，以最佳状态进组。”
林歌想了想：“那我能去海边钓鱼吗？”
“可以，但要有保镖跟着。”
霍姐说，
“你现在是好莱坞的关注焦点，狗仔队到处找你。”
“麻烦。”林歌嘟囔。
慕容雪从卧室走出来：“我陪你去。”
林歌眼睛一亮：“好啊！”
于是第二天，两人去了圣莫尼卡海滩。
保镖远远跟着，林歌和慕容雪手牵手走在沙滩上。
阳光，海浪，海鸥。
慕容雪突然问：“紧张吗？马上要正式拍摄了。”
“有点。”林歌老实说，
“毕竟没拍过这么大的制作。”
“但你看起来一点也不紧张。”
“因为紧张也没用。”
林歌笑了，
“该来的总会来。而且我有系统帮忙，怕什么？”
慕容雪握紧他的手：
“我相信你。你一定会演得很好。”
林歌看着她，突然说：“老婆，谢谢你。”
“谢我什么？”
“谢你一直陪着我。”
林歌轻声说，
“从国内到好莱坞，从摆烂到拍戏你从来没说过‘你应该怎样’，你总是说‘你想怎样就怎样’。”
慕容雪笑了：“因为我知道，你虽然嘴上说摆烂，心里其实有数。你做的每一个决定，都有你的理由。”
林歌点点头，看向大海。
海浪拍打着沙滩，周而复始。
“拍完这部戏，我们回老家住一段时间吧。”
他说，“我想钓鱼了。”
“好。”
慕容雪靠在他肩上，
“我陪你。”
夕阳西下，两人的影子在沙滩上拉得很长。
保镖在不远处看着，忍不住感叹：“真配啊。”
是啊，真配。
一个看似懒散实则靠谱的男人，一个看似高冷实则温柔的女人。
这样的组合，也许真的能创造奇迹。
一周后，《星际纪元：终章》正式开机。
林歌的好莱坞之旅，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