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通过破碎的窗户照进来,但照不到角落里的阴影。
两个被挑断手脚筋的杀手——七号和十一号,正被五花大绑在暖气管上。
经过一整晚被迫观看“圣女喂药”、“男主爱抚”的狗粮直播,他们的精神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
“七号……” 十一号声音干涩,“我们为什么还没死?”
“因为任务失败了,组织还没收到消息。” 七号咬着牙,满头冷汗,“而且……我觉得我们还有机会。”
“机会?”
“对。” 七号眼神复杂地看着那边正在给艾莉亚喂粥的艾尔,
“那个男人……虽然很强,但他还是那个‘女魔头’的玩物。他刚才没杀我们,说明他还保留着一丝人性。只要我们能唤醒他的良知,说不定能策反他,让他放我们走。”
他们之所以没吞下藏在牙齿里的毒囊,是因为“同情”。
他们天真地以为,只要艾尔这个“受害者”清醒过来,他们就有生路。
“博士,把窗帘拉上。”
艾尔安顿好艾莉亚,站起身,擦了擦手。
那个温柔体贴的“阿呆”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脸冷漠的审讯者。
斯嘉丽拉上了窗帘,实验室陷入昏暗。
艾尔拖着一把铁椅子,走到两个杀手面前,反着坐下,双臂搭在椅背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
“好了,两位‘义警’。”
艾尔的声音平淡无波,听不出喜怒:
“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聊聊了。谁派你们来的?”
七号深吸一口气,试图用眼神传递“我们是自己人”的信息:
“兄弟,我们是来帮你的。那个修女和那个科学家都是变态,你被洗脑了……”
砰!
艾尔手中的扳手毫无征兆地敲在七号耳边的管子上,震得七号耳膜嗡嗡作响。
“洗脑?”
艾尔轻笑一声,眼神变得有些戏谑:
“你们管那种温柔的照顾叫洗脑?看来你们还没见过真正的地狱。”
他凑近了一点,金色的瞳孔在黑暗中闪铄:
“听着,我没耐心跟你们玩猜谜游戏。那个修女是为了保护我才受伤的,这让我很不爽。非常、非常不爽。”
“所以,如果不说出幕后主使……”
艾尔指了指身后的斯嘉丽和艾莉亚:
“那位红头发的博士,最近正在研究‘人体神经的极限痛觉阈值’,她很缺实验材料。”
角落里的斯嘉丽配合地举起了电钻,露出了一个阴森的笑容(其实只是想吓唬他们)。
杀手们哆嗦了一下。
十一号: 果然!是人体实验!
但七号还是硬着头皮说道:“没用的!我们受过抗审讯训练!而且……只要我们想死,随时都能死!”
听到“死”这个字,艾尔叹了口气。
他站起身,走到艾莉亚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修女,如果他们想自杀,你能救回来吗?”
艾莉亚正靠在软枕上装虚弱,听到这话,她立刻心领神会。
她推了推并不存在的眼镜,露出了一个圣洁到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
“当然可以,阿呆先生。”
艾莉亚抬起手,一团浓郁到几乎实质化的神圣光辉在她掌心凝聚。
“我是‘圣光基金会’的修女。在我的面前,死亡是一件被禁止的事情。”
她看着那两个杀手,语气温柔得象是在读童话故事,但在杀手耳中却象是恶魔的判决书:
“只要还有一口气,哪怕心脏停止跳动,哪怕内脏被掏空……我也能把你们拉回来。”
“我会治好你们,让你们恢复健康,然后再把你们交给斯嘉丽小姐做实验。等实验做坏了,我再治好你们……”
“在这个实验室里,你们将获得‘永生’哦。”
艾尔满意地点点头,转头看向杀手:
“听到了吗?想死?没那么容易。”
“那个修女的治愈术,可是连我都觉得恐怖的。”(指昨晚那种让他“生不如死”的快乐)。
这句话,成为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在杀手七号和十一号的脑海里,瞬间构建出了一个地狱般的未来:
不仅要被红发女魔头切片研究。
还要被那个拥有神级治愈术的修女反复复活。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永无止境的轮回。
最可怕的是那个男人(艾尔)。
他居然笑着说这种事?
他居然管这种“无限折磨循环”叫“恐怖”?
他甚至还在享受这种“被保护”的感觉?
七号瞳孔地震:
错了!全都错了!他不是受害者!他是这群怪物的头领!他是享受这种变态生活的魔王!
十一号精神崩溃:
在他手里,死亡才是唯一的解脱!必须现在就死!趁着那个修女还没动手!
两人对视一眼,眼中充满了决绝和恐惧。
“怎么样?想好了吗?” 艾尔还在等着他们招供。
“想好了……”
七号惨然一笑,看着艾尔的眼神充满了惊恐:
“你是……魔鬼。”
咔嚓。
两声极其轻微的脆响。
那是藏在后槽牙里的“炼金毒囊”被咬碎的声音。。
“哎?”
艾尔愣了一下。
他感觉到两人的生命气息瞬间消失。
“喂!等等!”
艾莉亚反应最快,一道治愈术瞬间甩了过去。
但太晚了。毒药是针对灵魂和大脑的双重破坏,即便是圣女,也无法复活已经脑死亡且灵魂消散的人。
两个杀手倒在地上,嘴角流出黑血,脸上带着“终于解脱了”的安详微笑。
“……死了?”
艾尔愣住了,手里的扳手僵在半空。
他一脸懵逼地回头看向身后的两个女人:
“我刚才……说什么很过分的话了吗?我只是说修女会给他们治病啊?这年头还有人怕看医生怕到自杀的?”
斯嘉丽耸耸肩,走过来踢了踢尸体,确认没气了:
“可能是怕我的电钻吧?真是没胆量。”
“搜一下身。”
艾莉亚修女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尸体旁,她用手帕捂着鼻子,虽然一脸嫌弃,但眼神却很锐利。
三人把两具尸体从头到脚搜了一遍。
结果是——一无所获。
没有身份证,没有任务卡,甚至连衣服上的标签都被剪掉了。武器也是没有任何编号的黑市通用货。
“真干净。”
斯嘉丽有些气馁地把空空如也的口袋翻出来,
“什么都没有。这下麻烦了,死无对证。我们连是谁想杀我们都不知道,以后睡觉都得睁着一只眼。”
她焦躁地抓着头发:“到底是哪个竞争对手?还是之前比赛输掉的富二代?或者是那个dj?”
看着焦躁不安的斯嘉丽,艾尔叹了口气。
他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语气平淡得象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博士,你的智商是不是都用在造机甲上了?”
“哈?” 斯嘉丽愣了一下。
艾尔走到窗边,拉开一条缝隙,看着远处城市中心那座最高的建筑——那是瓦伦丁家族的总部方向。
“这还需要想吗?也不需要证据。”
艾尔转过身,掰着手指头数道:
“第一,能雇得起这种自杀式死士的人,肯定非常有钱。”
“第二,这两个杀手是冲着‘要命’来的,说明对方恨我们入骨。”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艾尔指了指桌上那袋还没花完的一亿现金,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笑意:
“谁刚刚被我们当众打肿了脸?谁被我们抢走了一亿?谁现在最希望我们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好把那点破事掩盖过去?”
斯嘉丽的瞳孔猛地收缩。
答案呼之欲出。
“你是说……” 她的声音在颤斗,“维罗妮卡?”
“除了你那个疯姐姐,我想不出第二个人。”
艾尔冷笑一声,
“富二代只会找爸爸哭,dj顶多来砸玻璃。只有那种把家族面子看得比命还重的贵族,才会干这种‘既然解决不了问题,就解决制造问题的人’的脏事。”
斯嘉丽看着地上的尸体,脸色苍白如纸。
她的嘴唇颤斗着,眼中充满了挣扎和难以置信。
“你是说……维罗妮卡?”
斯嘉丽摇了摇头,似乎想要甩掉这个可怕的念头:
“不……应该不会的。”
“虽然她从小就欺负我,虽然她抢走了我的成果,虽然父亲把我赶了出来……”
她抓着自己的衣角,声音越来越小,象是在试图说服自己:
“但是家族有铁律的。父亲从小就教导我们:‘瓦伦丁的子孙可以竞争,可以手段狠辣,但绝不能自相残杀,绝不能伤及性命’。”
斯嘉丽抬起头,眼神里还残留着一丝对那个冷酷家族最后的天真幻想:
“我也姓瓦伦丁啊。哪怕是被除名了,我也是她的亲妹妹啊……她怎么可能真的雇人来杀我?这一定是……一定是哪里搞错了,也许只是想吓唬我们……”
看着她这副样子,艾尔叹了口气。
他走过去,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蹲下身,捡起了杀手掉落在地上的一把匕首。
“博士,你看。”
艾尔指着匕首的锋刃。
那里闪铄着诡异的幽蓝色光芒。
“这是‘环蛇毒’。只要划破一点皮,三秒钟就能让人心脏麻痹。”
艾尔把匕首扔在斯嘉丽脚边,发出清脆的响声。
“这不是吓唬。这是处决。”
“在那个女人眼里,当我们在宴会上拿走那一亿,甚至当你戴上那枚徽章的时候……你就已经不再是她的妹妹了。”
艾尔站直身体,挡住了窗外的阳光,让阴影笼罩了斯嘉丽。
“你只是一个挡了她路的敌人。”
“而在贵族的游戏规则里,对待敌人,是不需要讲血缘的。”
斯嘉丽呆呆地看着那把带毒的匕首。
耳边回响着艾尔冰冷的话语。
“敌人……”
她想起了小时候,维罗妮卡虽然总是嘲笑她的发明,但至少会在父母责骂她时站在一旁不说话。
她以为那是仅存的温情。
现在看来,那是无视。
而现在,当她真正威胁到了姐姐的地位时,那层温情的面纱就被毫不留情地撕碎了。
“原来……是这样啊。”
斯嘉丽低下头,发出一声惨笑。
眼泪大颗大颗地滴在地板上。
“原来我在她心里,早就该死了。”
“什么家族荣耀……什么血脉亲情……在那一亿金币和面子面前,连狗屁都不是。”
她慢慢站起身,擦干了眼泪。
原本眼神中的那一丝天真和尤豫彻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决绝的冰冷。
“好。很好。”
斯嘉丽咬着牙,声音虽然还有些颤斗,但已经不再软弱。
“既然她不把我当妹妹,那我也没必要把她当姐姐了。”
“阿呆,你说得对。”
斯嘉丽抬起头,那双异色的瞳孔里燃烧着疯狂的复仇火焰:
“这不是误会。”
艾尔看着终于“醒悟”的斯嘉丽,欣慰地点了点头。
只有丢掉幻想,才能在接下来的风暴中活下去。
“既然想通了,那就干活吧。”
艾尔转头看向艾莉亚:
“修女,尸体麻烦你处理一下。别让这脏东西坏了风水。”
“没问题,阿呆先生。”
艾莉亚微笑着打了个响指,一道圣光落下,尸体瞬间化为灰烬,连地上的血迹都净化得一干二净。
“然后就是……”
艾尔转身走向那张被他修补过无数次的破沙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