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玩意儿？”孙浩一脸茫然。
“空间属性的顶级进化材料！传说中，是陨星坠落时，其内核在穿过空间裂隙时，偶然吸收了空间能量，才有可能形成的至宝！”陈凡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斗，那是学者看到稀世珍宝时的激动。
“这东西……据说黑市上，曾经出现过一颗指甲盖大小的，被拍出了九位数的天价！而且是有价无市！”
一颗指甲盖大小的，就价值上亿？
孙浩看着盒子里那颗拳头大的，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停滞了。
季家，这是下了血本了。
“我们三长老说，您有一只御兽，似乎与此物属性相合。”季家管事躬敬地说道，“宝物赠英雄，希望它能助您一臂之力。”
武狄的目光，落在那颗星辰内核上。
他能感觉到，自己御兽空间里，那只一直沉睡的球球，似乎动了一下。
一丝渴望的情绪，传递了过来。
武狄沉默了片刻，伸手，将盒子合上。
“东西我收下了。”他看着管事，“替我向季山长老说声谢谢。”
“一定带到。”管事如释重负，再次躬身行了一礼，“那我们就不打扰各位用餐了。”
说完，便带着人，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门关上。
房间里，陷入了一种古怪的安静。
孙浩看着那个檀木盒子，咽了口唾沫。
“这个季家……还挺客气的。”
李振国放下了酒杯，那张因为几杯酒下肚而泛红的脸上，笑容渐渐敛去。
他看了一眼那个檀木盒子，又看了一眼还沉浸在“季家真大方”这种情绪里的孙浩，摇了摇头。
“客气？”
他的声音不大，却让房间里热闹的气氛瞬间冷却下来。
“这要是客气，那这天底下就没有吃人的老虎了。”
孙浩啃螃蟹腿的动作停住了，他茫然地看向教练：“啊？不……不是送礼道歉吗？”
“道歉是真，送礼也是真。”李振国伸出两根手指，在桌上点了点，“但这里面的门道，可比一顿饭要复杂得多。”
他看向武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老武，我问你，你第二只御兽是空间属性的事，除了我们几个，还有谁知道？”
武狄正在研究那颗星辰内核，闻言抬了下眼皮：“很少。”
陈凡的脸色，在李振国提出这个问题时，就已经变了。
他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闪铄不定。
“教练的意思是……季家，是怎么知道老武需要空间属性的进化材料的？”
孙浩手里的螃蟹腿“啪嗒”一声掉回了盘子里。
他不是傻子，只是脑子没转那么快。此刻被点醒，一层冷汗瞬间就从他背后冒了出来。
对啊！
季家怎么会知道？
他们压根就没见过老武的第二只御兽！
“这……”孙浩的声音有点发干，“他们调查我们？”
“不是简单的调查。”李振国的声音很沉，“全国大赛，所有参赛选手的资料都会被各大势力翻个底朝天，这不奇怪。但能把你的第二御兽，一只从未公开露面的御兽属性都查得一清二楚……这说明季家的情报能力，已经渗透到了一个我们看不见的深度。”
整个房间，鸦雀无声。
只剩下桌上菜肴的热气，还在袅袅升腾。
李振国拿起那个檀木盒子，轻轻摩挲着上面的纹路。
“这个季山，是个狠人。他今天送这份礼，有三重意思。”
“第一重，是止损。他知道，跟你结仇，对季家没好处。所以用一份你无法拒绝的重礼，把赛场上的血仇，一笔勾销。这是‘认栽’。”
“第二重，是投资。他赌你未来前途无量，今天这点‘薄礼’，是提前在你身上下注。这是‘交好’。”
“至于这第三重……”李振国顿了顿，目光扫过三人，“就是‘亮肌肉’。他在用这种方式，不动声色地告诉你：我知道你的底牌。我能查到你第二只御兽的属性，就能查到第三只。今天我能送来你最需要的东西，明天，或许就能找到你最致命的弱点。”
孙浩听得目定口呆，嘴巴张着，半天没合上。
他感觉自己的脑子，就象一个被强行塞进了一百个g文档的u盘，彻底卡死了。
“我操……”他憋了半天，才挤出一句话，“这帮玩世家的，心眼子比蜂窝煤还多！”
陈凡默默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以此来掩饰自己内心的震动。
一个能屈能伸，还手握顶级情报网的庞然大物，远比一个只会叫嚣报复的莽夫，要可怕一万倍。
季家这头看似低头的猛虎，只是把爪牙，暂时收了起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识地集中到了武狄身上。
他才是这场风暴的中心。
武狄把玩着那颗冰凉滑润的星辰内核，脸上没什么表情。
他能感觉到，御兽空间里，球球，正破天荒地翻了个身，传递出一股“想吃”的念头。
“想这么多干嘛。”
他开口了，打破了房间里的凝重。
他把那颗拳头大的星辰内核在手里掂了掂，像掂一个普通的苹果。
“东西是好东西。”
然后，在众人错愕的目光中，他随手将这颗价值上亿，足以让任何御兽师疯狂的至宝，往房间角落里一丢。
“正好，省得我以后自己找了。”
那颗黑色的“石头”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
就在它即将砸到墙角的时候，那里的空气，忽然象水面一样，扭曲了一下。
一个黑洞凭空出现，悄无声息地，将星辰内核吞了进去。
然后，一切恢复原状，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只有角落的阴影里，传来一声满足的，轻微的“嗝”。
孙浩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陈凡扶着眼镜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李振国愣了半晌，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好！好小子！说得对！”
他重新端起酒杯，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欣赏和畅快。
“管他什么阴谋阳谋，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都是虚的！他亮肌肉，咱们就把肌肉练得比他还大！来！别让这些糟心事，眈误咱们吃庆功宴！”
他高高举起酒杯。
“为了冠军！”
“为了老武今天白捡一个亿！”
“干杯！”
“干杯！”孙浩也反应过来，一把抓起桌上另一只螃蟹腿，跟着大吼。
气氛，重新热烈起来。
武狄没理会他们的起哄，他只是坐回自己的位置，夹起一块已经有些凉了的肘子肉，塞进嘴里。
嗯，味道还行。
他看着满桌的菜，皱了皱眉。
“菜点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