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吻?”
林馥显得很惊讶,还有一丝无辜。
陆笑麟更惊讶。
是啊,他怎么能不惊讶呢?
一直以来,在混帐这一块,没有人能与陆笑麟比肩,更何况超越。
“那天早上,二楼的小厨房……林馥,你耍我!”
“我耍你?”
林馥不赞同地看着他,神情变得意味深长,“阿麟,你一直以来,不是把我当嫂子一样保护和尊敬吗?”
……
陆笑麟戛然而止。
眸光凝住。
林馥的笑象一株藤蔓,慢慢悠悠爬上嘴角,蔓延眉梢。
雾黑的眼眸如同先手的棋子,前一步呼应后一步,无形间,封住陆笑麟的前路、后路。
“如果你真当我是嫂子,就不会提起那个吻。”
“你提起那个吻,就是有想法。”
“陆笑麟,说说看……”林馥伸手拉住男人衣领,唇瓣开合,“你对我到底是什么想法?”
室内,早间吴嫂换的香水百合,此时悄然开放。
满屋都是馥郁到窒息的香气。
陆笑麟低头。
比呼吸先阻塞的是胸口。
心脏象是经历了一场该死的车祸。
他体温升高、视线模糊,高大矫健的身体成为一滩烂泥,任由林馥奸诈的语言翻搅。
“是我在质问你,怎么变成你拷问我?”
陆笑麟呵了一声:“我睡得好好的,你偷亲,我选择保留彼此的体面,难道还做错了?”
林馥盯着他的眼睛,几秒后,默默收手。
陆笑麟弯腰,嘴角挂着一抹混帐的笑,“怎么不说话了,林馥?刚才不是很能说吗?”
她抿住唇。
漂亮的天鹅颈有曲线起伏。
陆笑麟得寸进尺,“喜欢我?”
林馥神经一跳,咬住牙。
两人对峙,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陆笑麟明明赢了,却又面无表情地自嘲,“最好别是可怜我。”
他直起腰。
林馥说:“胆小鬼。”
陆笑麟懒得跟她吵,抬起手,算是打招呼,随后在林馥的注视下扬长而去。
……
林馥回到房间,缩进蛋壳型状的单人座椅,用抱枕封住入口。
她想静静。
但实在静不下来。
心经念了几遍,还是憋着一股邪火。
明明知道打给周甜,会乱上加乱,但还是拨通了闺蜜的电话。
周甜喝大了。
说话属于是梦到哪句说哪句。
“唔……男的要是不正面回答,还用想吗……肯定有猫腻,八成是外面有人了,但又不能直说。”
“不用怀疑!绝对是想脚踏几条船但不背因果。”
“哎呀,哪有例外……”
“他是不是还神出鬼没,经常发消息不回?”
“对了嘛!”
“甜甜我啊,交往过的男人两个手都数不过来,男人那点小鸡肠子,我用脚趾都能给他扯出来……”
“没喝、没喝多少,真没喝。”
“嗐,你要实在喜欢,关上脑子,享受就完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至少现在不亏……”
“哪有约不到的贞洁烈男?男人不easy,母猪会上树,不过是会装罢了,名片推我,甜甜我三句话让他现出原形!”
……
越说越离谱。
林馥打电话给徐佳美,问她周甜怎么回事,怎么能喝得这么颠三倒四,不知天地为何物。
徐佳美说周甜心里苦。
“她叫周甜,她苦什么?”
“周太叫她去上班,朝九晚五,还不苦吗?”
徐佳美的语气就跟周甜要去修长城似的。
林馥听完,郁闷的心情消失得一干二净,挂掉电话,甚至还笑出了声。
……
第二天,林馥早早来到客厅。
没想到陆笑麟早到了。
“你还记得要跟我出去。”
林馥穿好外套,将头发揽出来。
陆笑麟说行头都置办好了,哪有不出去遛遛的道理。
再说周甜就够不正经了,交的男友还是什么模特。
“那种男人能正经到哪去?”
还没见面,某人的有色眼镜就深到发紫。
林馥提醒道:“人家至少有工作,你呢?”
陆笑麟冷下脸。
林馥从头到尾就没给他好脸色。
男人耍赖不走,大佛似的坐着。
林馥走到门口,头也不回,“不去正好,晚上的局,sion会带模特朋友过来,你在不方便。”
管家为林馥开门。
她还没踏出去。
陆笑麟三两步追上,“什么人都来往,只会害了你。”
林馥表示同意:
“你们兄弟在外面都搞出过人命,有前车之鉴,我当然牢记教训,就玩玩,不走心,也不走命。”
“你拿我哥跟我比?”
“怎么?不能比?”
“我搞出的人命,我负责,他搞出的,敢负责吗?”
“……你还骄傲起来了。”
前世的陆笑麟在陆斯年面前,毫无疑问是自卑的。
坐牢、跛脚、游手好闲……桩桩件件,全都够他卑微到尘埃里——哦,除了拳头,但一施展就要遭受法律的制裁。
很多人以为大了肚子就能攀附豪门。
太傻。
谁会让一个污点粘身上?
就是下九流出身的人家,现在也不兴这个。
越是身处高位,越要装。别管里面烂成什么样,不装,就融不进圈层。
陆斯年确实没法对白亦玫肚子里的孩子负责,就算没有跟林家的婚约,也是如此。
要么打掉,把消息压得死死的。
要么就躲到国外去养。
他们这些人,没有一个例外。
哦,陆笑麟除外,蹲完大牢,他已经被圈子踢出去了。
……
林馥抬眸。
陆笑麟垂眸。
四目相对,昨天,甚至刚才还吵得热闹的两人,双双露出坏笑。
蛐蛐人,怎么能这么快乐?
“陆伯伯,早安。”
陆常进穿身运动服,在花园晨练,说是晨练,因为心脏不好,所以也只是简单的拉伸。
林馥主动打招呼。
陆常进看到她,严肃的神情像奶油般化开,“馥儿,这么早去哪啊?”
“我跟阿麟出去找周家的女儿,今天要见些朋友。”
陆常进看向陆笑麟,竟然没有摆脸色,或者象以前那样叱责儿子就知道玩。
陆董事长蕴酿许久,借着这个机会说道:“储槐的事,你做得不错。”
不止钱找回来。
陆家的脸面也找回来。
陆常进最近都爱出门找人喝茶了。
林馥但笑不语,端着张莹白的小脸,等待陆笑麟的反应。
陆笑麟不阴不阳地笑,“光用嘴夸?”
陆常进噎住,朝他摆手,脸皱到一起,“说说说,你要什么?”
“什么都给?”
“什么都给!”
“说到做到?”
“你小子有完没完?!”
林馥的心提了起来,以为陆笑麟会说婚约的事,期待的同时又担心他说漏嘴,把陆斯年和白亦玫的丑事抖落出来——
陆伯伯现在的情况,可听不得这些。
林馥主动提出婚约对象是一回事,怎么也有缓冲的馀地,因为爷爷本来就没指明是陆家哪个儿子。
但陆斯年爆出私生子丑闻是另一回事,对陆常进来说,只怕是致命打击,听完就要两眼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