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皎被这一套歪门邪道的理论怼得哑口无言,不过他说得也没错,只要对方不对她动手动脚,无所谓。
主要是男人就站在她后面穿衣服,她要是不管不顾跑出去,肯定什么都看到了,还不如埋头干活。
这样一想,阮皎强迫自己从影子上收回注意力,假装听不见别的声音,默默加快了折叠衣物的速度。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男人穿好了衣服,非但没有离开,还悄无声息越靠越近,近到她想忽视都难。
终于,在男人滚烫的胸膛快粘贴阮皎纤薄的后背时,她扔下刚叠好的衬衫,猛然转身制止对方。
“先生……是你?!”
段君彦双臂环胸,不紧不慢往前两步,直到把她逼靠在柜门上,那双内勾外翘的狐狸眼才弯了弯。
“怎么,又很意外是吗?”
阮皎看着笑容玩味的男人逼近,表情有些呆滞,不过仔细想想,也确实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出发的时候童谣就告诉过她,段君彦的段,是东洲基地掌权者的段,他会住在s区实在太理所当然。
或许是太久没见的缘故,又或许是沉妄和顾明琛接连弄得她焦头烂额的缘故,她都快忘了还有这么一号人。
“所以你是故意的?”
故意发布这种可有可无的任务,看她在他的私人领域里跑来跑去,像戏弄动物园里玩杂耍的猴子。
一切的铺垫,都只是为了今天当面看她笑话,好找回之前醉酒丢的脸?
也或者再进一步,以段君彦的身份和拥有的权限,他发布的任务很可能是仅她可见,所以没有其他人接。
“啧,我还以为你会说谢谢。”
男人看她嫩白的小脸青红交加,小表情换了又换,精致的五官硬生生拧成调色盘,越发觉得有趣。
“好心给你赚外快的机会,你却这样揣度你的雇主,揣度你曾经的救命恩人,你说你是不是欠收拾?”
段君彦说着,脚下越发欺近,一条长腿挤进她的腿缝,狭长狐狸眼微微上挑,玩世不恭的脸凑上去。
“那晚在别墅露台,我喝醉了,恍惚间抱了你,你为什么不躲开?”
阮皎:“……”
这人说话总有气死人的本事。
“你以为我不躲是我不想躲吗?!”
她一个连创高都请人代刷的脆皮大学生,用什么躲开一个不知道多少阶的雷电系异能者?
男人拉长暧昧的尾调,轻挑地扬了扬眉梢,忽而低头,高挺的鼻尖险些触上她的,到了呼吸相闻的距离。
“原来就是不想躲啊,所以我现在要是亲你的嘴巴,摸你的腿和腰,甚至把你弄上床睡,你都不躲了?”
他故意曲解她的意思,阮皎瞠目结舌,被他突如其来的下流无耻气得脸红脖子粗,眼尾泛起薄红。
“……不要脸!”
段君彦抬手掐上她小巧的下巴,把她歪向一边的脸掰过来,不得不跟他冷厉骇人的双眸对视。
“这就骂我不要脸了?男人不要脸的事多了去了,你样样都躲不开,难不成桩桩件件都躺平了不躲?”
他的语气森冷到令人胆寒。
“明知道自己长成这副样子,还敢抱着侥幸心理,一而再再而三接这种陷阱工作,你自己说说看——”
“是你不要脑子,还是我不要脸?”
阮皎反应过来,被他骂得有点后怕,但又忍不住小小声反驳:“又不是每个男人都象你这么变态。”
对上少女控诉的眼神,段君彦有点被气笑了,“我变态?我要是真变态,你这会还有说话的力气?”
他幽深的视线下移,停在女孩纤纤收束的细腰下方,意有所指:“恐怕你这平坦的肚子,早就鼓起来了。”
阮皎被他的目光看得毛骨悚然。
“……谢谢,我以后会注意。”
虽然话说得难听,道理却是没错的,阮皎不聪明,但听得懂好赖话。
s区本来就没多少人,房间还大,出了事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而且住的人也非富即贵,她惹不起。
“没别的事我就先走……”
她实在受不了被男人这么壁咚,眉毛都拧成一团,说话还要收着下巴,不然害怕嘴唇碰到他的脸。
“骂了我就想走,有这么好的事?”
段君彦舌尖抵着后槽牙,不禁低低笑出声来,笑她的天真无知,也笑自己多管闲事,心绪总被牵引。
柔软指腹揉过女孩咬得嫣红的下唇,他低头吻上去,算是补齐上次克制缺失的,也是提前收取报酬。
没有深入的唇齿交融,只是唇面挨着唇面,男人轻轻吸了一下,发出的清脆声响反而显得情色。
在女孩惊愕不已,满脸烧红的窘迫中,肩宽腿长的男人身形一矮,单手将轻飘飘的人扛了起来。
青筋蟠虬的双手握着细腰一转,便将人稳稳地放在右侧肩头坐着,小臂压着一双修长匀称的大腿。
“段毒舌,你做什么?!”
骤然的失重感吓到阮皎。
男人一米九几的身高,坐上去恐高症都要犯了,重心不稳又没有支撑点,阮皎气急,又不得不攀着他。
“你放我下去!神经病,死变态,色情狂,王八蛋,臭流氓……”
恼羞成怒之下,被吓破的胆子也不怕了,以前只敢在心里暗骂的各种绰号,也接二连三从嘴里蹦出来。
还有好几样没一一数出来,无处安放的右手被男人攥住,紧接着臀下重重颠了下,阮皎吓得尖叫出声。
男人微抬着下巴看她,明明是仰望的姿态,琥珀色瞳仁却透出浓烈的警告和压迫感,摄人心魄。
“色情狂?你倒是了解我。”
阮皎:“……?”
“再骂,我不介意坐实罪名。”
她讷讷地闭上嘴不吭声了。
只是一只手被男人十指交握地扣着,另一只手紧紧攀着男人修长的脖颈,心惊胆战地看他往卧室外走。
阮皎蓦地松了口气。
从段君彦说的那些话就能听出来,这人是真的没有一点羞耻心,真对她做点什么龌龊事也不是不可能。
救命之恩,她可没打算以身相许。
段君彦本来也没那个意思,只是把她带到了自己的健身房。
他放下阮皎,抬手拉开她的外套拉链,抽掉她手上那两个不伦不类的一次性塑料手套,扒下外套。
阮皎刚放下的心又高高提起,脸皮有点烧灼,惊恐地抬手护住胸前,“你……你还想做什么?”
段君彦垂眸,看了眼她身上宽松的t恤和运动裤,满意点头,转身摁开跑步机,调整好速度和坡度。
“上去,先跑三公里热身。”
阮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