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我听着。”
“如果刚才我没听差,这事不答应,最坏的结果就是他给咱都点了,或者说买卖干不下去,给咱从大连欺负走呗?”
“对,大差不差。”
“那你说咱给他干死呢?不也还是这么个结果么?”
“可问题这人是包国兴小舅子,这么整,无异于搁老虎屁股上拔毛啊,可能我刚才跟你讲的有点儿片面,如果给人整死,包国兴真追究这个事儿,国内,咱指定是待不了了。”
“那指定不能硬整,先答应下来,再把这个事儿捅出去,明白不?刚才你也说了,姓焦的不敢让包国兴知道,那如果知道了呢?这么一尊庞然大物,又是上电视,又是评奖的,一泡屎拉他脚面上,他能坐得住么?”
“你意思是给包国兴架起来?”
“能不能架起来不清楚,但火应该烧不死咱们,总归不会比预想的结果更差。”
“行,我明白了。”
“我也不在跟前儿,具体啥思路,还得你自个儿捋一捋,细节上,一定要整好了。”
老王咧着嘴,一脸笑意,“艹!你现在这说话唠嗑方式,还真有点大哥样了,长大了呗?”
“我滴哥,你就别埋汰我了,挂了。”
“哎,等等,话又说回来了,你得搁漠h待到啥时候?不能在那边儿过年吧?”
“过不了年,就下个月的事儿。”
“行,国庆节快乐,撂了。”
挂断电话,老王将烟头扔在地上,用脚踩灭。
接着,他摁着手机,给焦荣拨了过去。
可能对方手机就搁身边儿,只响着一声儿,就接了起来。
“喂?小王,想好了?”
“啊,跟谁过不去也不能跟钱过不去,你说是吧,荣哥。”
“哈哈哈……一点毛病没有。”
“大概啥时候整啊?我这边儿提前安排。”
“不着急,差不多得一个礼拜后,到时候我联系你。”
“妥了。”
“那就先这么着,没事儿过来找我喝茶,以后咱都哥们儿,有事儿你吱声儿。”
“哎。”
……
晚上十一点,平罗镇。
在一家临街的小饭店里,赵强和另外两个一瞅就不是啥好玩意儿的青年正一口一口闷着酒。
镇上本来就没有多少人,再加之此时已经步入10月,天气转凉,街上有数的几家饭馆子早都关门歇业了。
饭店老板坐在吧台,打着哈欠,时不时朝赵强三人瞥一眼,一脸不耐烦。
开饭馆儿,客人喝的尽兴,多待一会儿,那没毛病。
但赵强三人就点了两道热菜,除此之外,花生米和酒都是自带的,搁这儿坐了三个多小时,一共消费不到二十块钱,搁谁身上,估计也没有好脸色。
更让人心烦的是,三人大舌头啷叽的声音很大,感觉都快给屋顶都掀起来了。
又过了一阵儿,老板实在忍不住了,起身走到外边儿,冲赵强三人说道:“大强,差不多得了,这也没少喝,时候已经不早了,不行散呗?”
“要赶我走啊?我告诉…你,来…来你这儿吃饭,那是给你…面子,别不知道……好赖……”赵强满脸通红,瞪着眼睛朝老板就是一顿逼逼。
老板也是个暴脾气,当即就回怼道:“哎呀妈呀,三个老爷们儿他妈的点俩菜,我都挣不了一包烟钱,咋滴?为了这几块钱儿,我还得供着你呗?”
“艹!”赵强拍着桌子站起,“你他妈也看不起我,是不?”
“你跟谁他妈他妈的呢?”老板阴沉了下来,手已经摸上了桌上的空酒瓶子,大有一言不合就往头上招呼的架势。
赵强神色一滞,一个没站稳跌坐回凳子上。
都一个地方的,这老板他自然也认识。
对方比他们大个几岁,早些年在社会上混过,出了名儿的手狠,后边因为伤了人,进去蹲了几年,这才稳当下来结了婚,开了个饭馆子。
但说归说,闹归闹,就赵强这几个货,还真不敢跟人龇牙。
“哥,你看你这是干啥,大强喝多了,你咋还跟他一般见识呢。”赵强的一个朋友赶忙劝道。
“别喝点逼酒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喝完这杯赶紧走,老子要关门儿了。”
赵强喘了两口粗气,抬头问道:“可我还没喝尽兴呢,咋整?再添俩菜好使不?”
“卧槽?”老板被逗笑了,“拿钱,我给你整。”
赵强二话不说,从后屁股兜掏出一百块钱拍在桌上,“两瓶老龙口,剩下的你看着安排。”
老板拿起钱,弹了弹,走到吧台后边,拿了两瓶老龙口大曲送了过来。
“喝呗,我炒菜去,悠着点儿喝,别他妈死我屋里。”
说罢,老板就径直走进了厨房。
而赵强却隐隐有点后悔。
明显他就算是给这一百块钱拿出来,人还是没把他当回事儿。
“大强,我感觉差不多了,你说你浪费那一百块钱干啥?省这点钱,咱仨还能去捏个脚呢。”一个头发给半张脸都挡住的青年问道。
这人也是他们一个村儿的,绰号长毛,每天鸡毛正事儿不干,二十大几了,天天蹲网吧抢小孩儿钱,纯纯二流子。
“你管呢?人大强有钱儿,要的就是这个牌面儿。”刚才劝老板的青年接话道。
这青年叫姓孙,不知道因为啥,让人起了个绰号叫小日本儿,比长毛有过之而无不及,偷,抢,赌占全了。
而赵强当时也就是跟这俩人混一块儿,才变成了这副德行。
“行了,别磨叽,喝吧。”赵强端起酒杯,朝二人示意道。
在干了半杯后,小日本点了根儿烟,朝赵强问道:“咋的了,大强,心情不好啊?一晚上话也不说,光喝酒了。”
“没事儿,就是想喝点儿。”
“有啥你就说,咱哥儿仨谁跟谁啊,”长毛一把搂住赵强的肩膀,往对方嘴里塞了根儿烟。
或许也真是感觉憋心里憋得慌,赵强一边抽烟,一边就断断续续的跟俩人把郝晓梅的事儿说了一遍。
越说他越来气,说到最后,眼睛都红了。
当然,在煤场被整的那茬儿他没细说,只是说自己找郝晓梅的时候,被煤场一大帮人围上,挨了点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