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通过落地窗，洒在咖啡馆精致的木桌上。
林凡搅动着面前的冰美式，眉头微皱。
（“陈凯那个废物，真是越来越不中用了。”）
昨晚的事情让他意识到，指望那个只会争风吃醋的绿茶助理去看住柳如烟，或者是去给温昊添堵，简直是痴人说梦。那货连个饭局都混不进去，还能指望他干什么大事？
（“还是得我自己安排人手。”）
（“陆景这小子虽然脑子不太好使，但胜在听话，而且现在对我那是死心塌地。把他塞进‘如烟金融’当个形象代言人，名正言顺地天天在柳如烟眼前晃悠……”）
正盘算着，咖啡馆的门被推开了。
一个把自己裹得象个粽子一样的人走了进来。
黑色鸭舌帽压得极低，巨大的黑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甚至还戴着一副墨镜。他进来后没有直接找人，而是警剔地左右张望了一圈，确认没有尾巴后，才鬼鬼祟祟地贴着墙根溜了过来。
他没有坐在林凡对面，而是像特务接头一样，背对着林凡，坐在了他身后的卡座上。
“……凡哥。”
陆景压低了声音，用一种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气音说道：
“……安全吗？”
“……”
林凡握着咖啡勺的手僵住了。
他满脸黑线地转过头，看着背后的这个“恐怖分子”。
（“这孩子……是不是被我忽悠瘸了？”）
（“真把这儿当《无间道》片场了？”）
“……坐过来。”林凡没好气地指了指自己对面的位置，“还要我请你吗？”
“啊？哦！”
陆景一愣，赶紧摘下墨镜，但他还是保持着高度的警剔，左右看了看，才迅速地窜到了林凡对面坐下。
“凡哥，”陆景一脸严肃，眼中闪铄着狂热的光芒，“组织……是有什么紧急任务吗？”
林凡看着他那副“时刻准备为组织献身”的样子，在心里叹了口气。
（“算了，误会就误会吧，好用就行。”）
“恩。”林凡端起架子，淡淡地应了一声，“是有个任务。”
他从包里掏出一份文档，那是柳如烟让他看的“形象代言人”草案。
“‘如烟金融’最近要找个代言人。”林凡把文档推过去，“我把你推荐上去了。”
“代言人？”陆景一愣，接过了文档。
林凡开始给他详细介绍这份工作的“含金量”：
“这可不是一般的代言。‘如烟金融’现在是业内的独角兽，刚拿了王夫人10亿的注资，风头正劲。他们这次的品牌升级计划，预算非常充足。”
林凡敲了敲桌子上的文档，语气里充满了诱惑：
“首先，曝光率。他们会在全市的cbd大屏、地铁、机场进行全复盖式的gg投放。这对你这种正处于上升期、急需国民度的艺人来说，简直是天降的流量。”
“其次，也是最关键的——报酬。”林凡伸出了手指，“一千万。一年。”
“而且，”林凡补充道，“这只是基础代言费。如果你配合得好，后续的活动站台、商业推广，都是另算的。这对于你现在的咖位来说，绝对是溢价合同。”
林凡觉得自己说得已经很透彻了。这简直就是给陆景送钱、送名、送流量。换做任何一个稍微有点脑子的艺人，此刻都应该感恩戴德，立马签字画押。
然而。
陆景只是草草地翻了两页文档，甚至连具体的条款都没细看。
他抬起头，那双眼睛里……
没有惊喜。 没有贪婪。 甚至连一点点对“一千万”的兴趣都没有。
他的眼神清澈得可怕，直勾勾地盯着林凡，充满了某种“看透了一切”的智慧光芒。
“凡哥。”
陆景把那份价值一千万的合同随手推到一边，仿佛那是一张废纸。
他身体前倾，压低了声音，用一种近乎虔诚的语气问道：
“……这个‘代言人’……只是个掩护，对吧？”
林凡：“……”
陆景的眼神灼热：“您不用费心跟我解释这些钱啊、名啊的俗事。我懂！”
“这都是做给外人看的！是用来迷惑敌人的烟雾弹！”
“凡哥，您就直说吧。”陆景一脸视死如归，“……真正的任务，是什么？”
林凡揉了揉眉心。
（“神他妈烟雾弹……一千万的烟雾弹，你也真敢想。”）
但看着陆景那副“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架势，林凡知道，跟这货讲商业逻辑是讲不通了。
“……行吧。”
林凡身子前倾，眼神瞬间变得深邃（装的），语气也变得凝重起来。
“你猜对了。”
“你的目标，是这家公司的ceo，柳如烟。”
“柳如烟？”陆景倒吸一口凉气，“那个……那个传说中的冰山女魔头？”
“没错。她也是组织重点关注的对象。”林凡开始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你的任务很简单：第一，尽量待在她身边，哪怕是当个花瓶也行；第二，时刻注意她接触的人，特别是那些图谋不轨的男人。”
林凡敲了敲桌子，语气严肃：“一旦发现任何异常，或者她要私下见什么人，立刻向我汇报。懂了吗？”
“懂了！！”
陆景激动得脸都红了！
（“这是什么？！这就是传说中的‘贴身保护’和‘反间谍’任务啊！”）
（“凡哥这是把我当心腹了啊！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我！”）
“凡哥您放心！”陆景猛地挺直了腰杆，想要敬个礼，“我保证完成……嘶——！！”
动作太大，他突然捂住胸口，那是之前被林凡一记“铁山靠”撞断的肋骨，虽然接好了，但还没好利索，这一激动又牵动了伤处。
“哎哟……”陆景疼得冷汗直冒，脸都白了。
林凡看着他那龇牙咧嘴的样子，眉头微皱。
（“这可不行。”）
（“这小子现在是伤员，行动不便。万一柳如烟带他出去应酬喝酒，他这身板哪扛得住？”
（“到时候别说当卧底了，怕不是又要被人抬进医院。”）
（“而且……这几天他确实挺乖的，也没再作妖。”）
林凡想了想，放下了手里的咖啡杯。
“手伸出来。”林凡淡淡地说道。
“啊？”陆景忍着痛，不明所以地伸出了右手。
林凡伸出手，随意地握住了陆景的手腕。
“闭眼，别动。”
陆景虽然疑惑，但出于对“凡哥”的绝对信任，还是乖乖闭上了眼睛。
下一秒。
一股温热的、仿佛带着电流的暖流，顺着林凡的掌心，瞬间涌入了陆景的经脉！
那股暖流霸道而又温柔，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直冲他的胸腔！
“唔！”陆景身体一震。
他清淅地感觉到，那股暖流包裹住了他那几根隐隐作痛的肋骨。
痒。
酥酥麻麻的痒。
就象是有无数双微小的手，正在以一种神奇的速度修复着他的骨骼和肌肉！
仅仅过了三秒钟。
那股剧痛……消失了。
连带着这段时间积压在胸口的闷气，也一扫而空！
“好了。”
林凡松开了手，象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拿起纸巾擦了擦手。
“睁眼吧。”
陆景猛地睁开眼睛。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又尝试着深吸了一口气，甚至用力扭动了一下身体。
不疼了！
一点都不疼了！
甚至……他感觉自己现在的状态，比受伤前还要好！充满了力量！
“这……这……”
陆景看着自己的双手，又看了看对面那个一脸风轻云淡的林凡。
他的瞳孔在剧烈地震颤。
（“瞬间……治愈？！”）
（“这就握了一下手……就好了？！”）
（“这是气功？！还是仙术？！还是……某种超高科技的生物电流？！”）
如果说之前他对林凡是“敬畏”和“恐惧”。
那么现在，这种情绪已经彻底转化为了……狂热的、近乎宗教般的崇拜！
（“神！！”）
（“凡哥……绝对是神！！”）
（“跟着这样的老大……我陆景……何愁不能飞升？！！”）
“凡哥！！！”
陆景双眼通红，那是激动的泪水。他死死地盯着林凡，如果不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他恨不得当场磕三个响头！
“您……您就是我的再造父母！！”
“您放心！柳如烟那边……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一定给您盯死了！！”
“谁敢靠近她一步，我咬死他！！”
林凡：“……那也用不着，看着就行。”
看着眼前这个已经彻底“疯魔”的小弟，林凡默默地喝了口咖啡。
（“……行吧。”）
（“虽然有点夸张，但……效果好象还不错？”）
保姆车内，冷气开得很足。
陆景一改往日唯唯诺诺的小媳妇样，此刻正大马金刀地靠在真皮座椅上，二郎腿翘得老高，脸上挂着一种“由于机密任务在身而不得不对凡人保持高傲”的神情。
他的经纪人老和，正满头大汗地翻着行程表，嘴里碎碎念着：
“小陆啊，趁着杀青这波热度，我刚给你谈了个洗发水的推广，虽然是个微商牌子，但给钱痛快。还有一个网综的飞行嘉宾，是去泥潭里抓鸭子，虽然累点，但这年头观众就爱看明星出丑……”
“推了。”
陆景眼皮都没抬，冷冷地吐出两个字。
“什么？”老和愣了一下，以为自己听错了，“推了？你知不知道现在大环境多难？这可是我好不容易……”
“我说，推了。”
陆景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象是在赶一只苍蝇。
“那种掉价的通告，以后别拿来烦我。我现在没空陪你在泥潭里抓鸭子。”
“嘿！你小子！”
老和的火气“噌”的一下就上来了。他把行程表往桌上一摔，指着陆景的鼻子就要骂：“你是不是飘了？刚拍完张导的戏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你以为你是影帝啊？你不接活儿公司吃什么？我吃什么？！”
“你……”
老和的话还没说完，一叠厚厚的文档，“啪”的一声，直接甩在了他的脸上！
“自己看。”
陆景保持着那个高傲的姿势，连看都没看他一眼，语气淡漠得仿佛在施舍。
“这……”
老和手忙脚乱地接住那叠文档，刚想发作，但当他的目光落在文档封面上那行烫金大字时，所有的怒火瞬间卡在了喉咙里。
老和的手抖了一下。
他急忙翻开文档，目光飞快地扫过条款。
“……全线品牌代言……” “……cbd内核商圈大屏投放……” “……代言费：一千万（税后）……”
“一……一千万？！”
老和的声音尖锐得象只被踩了尾巴的鸡！他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如烟金融？！那个刚拿了王夫人10亿注资、现在全江城最火的投资公司？！”
老和猛地抬头，死死地盯着陆景，那眼神就象是在看一个外星人。
“你……你从哪儿弄来的？！这种级别的资源，怎么可能落在我们头上？！这……这是假的吧？！”
“假的？”
陆景轻篾地冷笑一声。
“这可是……凡哥亲手给我的。”
他那语气，带着一种“既然你诚心诚意地问了，我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的眩耀，以及对“凡哥”这个名字背后所代表的能量的无限崇拜。
“凡……凡哥？！”
老和彻底傻了。
“你是说……林凡？那个……那个在剧组当经纪人的林凡？！”
“废话！”陆景白了他一眼，“除了凡哥，谁还有这么大的手笔？谁还能随手就把千万的单子扔给我？”
他凑近了老和，压低声音，一脸神秘且严肃地说道：
“老和，你给我听好了。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要全心全意地去完成这个‘代言’工作。这就是我唯一的任务！”
“至于你那些抓鸭子的综艺……哼，别来沾边！”
老和张大了嘴巴，半天合不拢。
他看着手里这份沉甸甸的意向书，又看着眼前这个一脸“我上面有人”的陆景，心中的震撼简直无法用语言形容。
（“林凡……居然这么牛逼？！”）
（“随手就能给出一千万的代言？还是这种顶级公司的资源？！”）
（“这……这哪怕是亲爹，也不过如此了吧？！”）
老和的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他突然想起了在定妆间，他和萧容鱼商量的那个“炒cp”计划。
一股寒意，顺着他的脊椎骨，瞬间爬满了全身。
他看着陆景那张虽然有点惨白、但依旧英俊的小脸，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了一些“不可描述”的、关于“霸道金主”和“听话小雀斑”的画面。
（“……这两人的关系……绝对不一般啊！！”）
“那个……小陆啊……”老和的声音变得异常温柔，甚至带着一丝试探的小心翼翼，“……林先生给你这个的时候……有没有……有没有说什么别的？”
“比如……让你……听话之类的？”
“说了啊！”陆景理直气壮地点头，脸上泛起一抹因为“被重用”而产生的兴奋红晕，“凡哥说了，这钱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这个人。”
“他特意嘱咐我，”陆景压低了声音，一脸严肃，“进了公司以后，不用管别人，他会好好照顾我。他还说我只属于他一个人（单线联系）。”
老和：“……？！这不好吧？”
说到这里，陆景下意识地捂了捂还有些隐痛的胸口，露出了一个带着几分畏惧却又死心塌地的表情：“有什么不好……你不知道凡哥能耐有多大，我身体现在很舒服。”
老和：“……！！！”
老和看着自家艺人那副捂着胸口、面带潮红、仿佛在回味什么“激烈手段”的模样，脑海中瞬间脑补出了一万字不可描述的画面。
（“原来林先生……好这一口？！”）
老和感觉自己好象窥探到了什么不得了的豪门秘辛，吓得腿都软了。
“行！行！都听你的！”老和赶紧把那些乱七八糟的通告全撕了，“这段时间，你就专心伺候……不是，专心完成林先生的任务！”
“cp的事……不会误打误撞成真了吧？”老和在心里暗暗发誓，（“……打死也不能让林凡知道是我提的！这锅……得想办法让粉丝去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