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文彬点了点头,目光带着一丝赞许。
“说得好。”
“那么,现在,” 张文彬的目光缓缓扫过所有人,声音突然拔高,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力度,
“李将军来了,带着他的无敌舰队来了!”
“将军就是你们最大的靠山!”
富商们的眼神中终于燃起了一丝火光,胸膛也不由自主地挺直了些。
但多年的谨慎和现实的残酷,让他们依然尤豫,互相交换着迟疑的眼神,没人敢直接应下。
张文彬继续说道,
“荷兰人现在自顾不暇,已经被印尼人牵制在爪哇岛,焦头烂额,根本没有功夫来关心你们。”
“就算荷兰缓过气来,在将军的保护下,他们也不敢动你们。”
“至于印尼人。。。在真理的范围内,他们只能乖乖夹着尾巴做人!”
“什么是真理?”
“真理是将军的范德比尔特号航空母舰,上面搭载着102架各式舰载战机,作战范围复盖整个苏门答腊岛。”
“真理是将军的406毫米主炮的战列舰,它的射程是42公里。”
“昨天我们已经用一次干净利落的进攻,让印尼人尝到了真理的滋味,现在他们已经逃到了百里之外。”
“现在,还有人怀疑将军保护你们的能力?”
厅堂里再次陷入寂静,只剩下粗重的呼吸声。
张文彬描绘的真理固然强大得令人窒息,但一个更根本、更现实的问题,也随之浮上所有人心头。
终于,那位老者再次缓缓站起身,问题直指内核,
“张长官,请恕老朽直言。。。将军的强大,我们亲眼所见,也深信不疑。”
“可将军。。。能一直保护我们吗?将军的真理。。。能永远悬在巨港的天空吗?”
张文彬迎着老者的目光,没有丝毫尤豫,
“能,但是你们要自己争气!”
老者微微点头,紧接着抛出了第二个、也是最终极的问题,
“那么。。。李将军如此不惜代价,帮助我们,保护我们。。。他想要从我们这里得到什么呢?”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如此巨大的武力投入和风险承担,必定有所图谋。
所有目光都聚焦在张文彬脸上,等待着他明码开价。
张文彬环视众人,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然后缓缓地回答道,
“将军什么也不要。”
“如果非要问将军想要什么。。。”
“他只希望,海外漂泊的华人同胞,不再受欺负,能活得有尊严,能守住祖先传下来的文化和根脉。”
“因为,你们是他的同胞。”
“仅此而已。”
这答案太过纯粹,纯粹到让习惯了利益交换的富商们一时之间无法理解,甚至感到一阵恍惚。
不要钱,不要地,不要回报。。。仅仅因为“同胞”二字?
看着众人脸上交织的震撼、困惑与将信将疑,张文彬知道,铺垫已经足够,是时候抛出具体的方案了。
“将军的诚意和心意,诸位想必已经明了。那么,接下来,就是我们要一起做的具体事情了。”
张文彬不再兜圈子,直接说出计划,
“第一,成立巨港华人自治委员会,由我担任会长。由你们推选德高望重、有能力的人担任副会长和委员会成员。”
“华人社区的治安、管理、民生、经济全部由副会长和委员会成员负责。”
“第二,以自治委员会的名义,公开组建一支华人武装力量,数量暂定为一万人,有正规的编制、严格的训练、统一的指挥。”
“这支队伍的初始武器装备由李将军提供,但是军队的维持需要委员会自己负责。”
“现在,告诉我,诸位是愿意继续赌别人会不会发善心让你们苟活,还是愿意抓住这个机会,和将军一起,把命运握在自己手里?”
方案已经摊开,利弊清淅可见。
每个人都在心中快速盘算着,权衡着那惊人的风险与可能的前景。
先前那个发言的年轻富商再次抬头,他似乎想得更远,也更为实际,
“张长官若我们同意参与此事,风险自不必说。我们这些人或许可以豁出去,为我们华人争取命运。”
“但我们的家眷,能否。。。安排他们去琉球暂避?那里想必更为安全。”
张文彬闻言爽朗一笑,正好把家眷握在手里,免得这些人跳反。
“这有什么不能?当然可以!”
“琉球是一个法律国家,对标欧美,私有财产神圣不可侵犯。”
这句话算是给众人吃了一个定心丸。
年轻富商象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他深吸一口气,转过身,面对在座的所有同胞长辈,
“诸位叔伯!你们都听见了!”
“李将军为了我们这些海外漂泊的同胞付出了如此之多,所图的不过是同胞情谊。”
“不就是希望我们海外华人,在这里,在全世界,能不再低头,能挺起腰背堂堂正正做人吗?”
“将军把路铺到了这个份上,把心掏到了这个份上!风险,他承担了大头!诚意,他摆在了明处!”
“现在,轮到我们了!我们这些人,平日里也算是一方人物,受同胞敬重。”
“如今生死存亡,华人未来糸于一线,难道我们连这点胆气和担当都没有吗?”
“难道我们还要继续算计那点坛坛罐罐,而不敢为子孙后代,争一个不再受欺负的未来吗?”
这番话算是激起了许多人压在心底、却不敢轻易表露的血性与不甘。
那位须发皆白的老者,浑浊的眼睛里精光闪动,他缓缓站起身,不再有丝毫尤豫,
“后生可畏,此言在理!老朽。。。愿附骥尾!为了我华人千秋基业,这把老骨头,豁出去了!”
“我也同意!”
“算我一个!”
“干!总不能世世代代都当缩头乌龟!”
初步的共识,算是达成了。
白天,林阿四抱着妹妹,走遍了附近好几条街区,问遍了每一个遇到的人。
然而,得到的回应大多是摇头,或者爱莫能助的叹息。
傍晚林阿四和妹妹茫然地回到自己帐篷所在的街区。街口,煮粥的大锅下,柴火正红,大量的人正围坐在这里。
他们不是在等喝粥,而是在听琉球士兵吹牛逼,不,是倾听将军的光辉伟绩。
“43年,缅甸密支那,将军当时是国军的营长,带着一个连一百出头的人执行穿插任务。”
“嘿,结果情报有误,一头扎进了鬼子第17联队的包围圈里!那可是实打实的小四千号人,把将军他们围得跟铁桶似的!”
周围顿时响起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当时好多士兵脸都白了,觉得这回死定了。”
“可咱们将军脸上一点慌色都没有,将军就说了一句话:慌什么?鬼子也是肉长的!他们包围我们,我们也正好给他们来个中心开花!
传我命令,全体上剌刀,听我号令,专打他们的指挥部!”
士兵说得兴起,唾沫星子乱绽。
“将军身先士卒,带着士兵们就朝鬼子指挥部猛冲!那子弹,跟下雨似的!”
士兵用手比划着名,
“噗噗噗,光有人看见的,就有不下一百发子弹打在将军身上,火星子直冒!”
“后来据军医统计,将军身上伤疤,拢共有一百五十多处!可当时,将军就跟没事人一样!”
围坐的人群发出一片难以置信的惊呼。
“这。。。中了一百多枪都没事?将军是铁打的不成?”
那士兵眼睛一瞪,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崇敬,
“嘿!你还真说对了!”
“将军拥有钢铁般的意志,身体自然比钢铁还坚硬,等闲的子弹,打上去也就蹭破点皮。”
现场所有人嘴巴都圆成了“o”型,更是久久无法合拢。
钢铁般的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