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凌晨三点。
电脑屏幕还亮着,上面是还没来得及关闭的加密聊天界面,最后一条消息定格在林浩发来的中文:“我会继续找档案馆的——”
门是被专业破拆工具撞开的,声音不大但足够致命。
六个穿着fbi夹克、手持突击步枪的特工在五秒钟内控制了整个房间,枪口激光点在黑暗中交织成网,全部锁定在埃文身上。
“别动!fbi!手举起来!”
埃文僵在椅子上,手指还悬在键盘上方。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只有肾上腺素在血管里尖啸。
他看到了枪,看到了战术背心上的徽章,看到了那些毫无表情的脸。
你有权保持沉默”
后面的权利告知埃文没听清。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他们怎么会知道?加密通信,匿名网路,虚拟专用网——他以为自己足够小心。
两个特工把他从椅子上拖起来,反铐双手。
另一个特工开始有条不紊地拆解他的设备:拔出硬盘,拆下内存条,连主板上的os电池都不放过。所有电子设备被装进特制的防静电袋,贴上证据标签。
“搜查令在这里。”米勒特工把文件拍在桌上,但埃文被押著往外走,甚至没机会看一眼。
经过门口时,他看到邻居的门开了一条缝,一只惊恐的眼睛在黑暗中一闪而过,然后门迅速关上。
楼下停著三辆没有标志的黑色suv。埃文被塞进中间那辆,车窗是深色单向玻璃,外面的世界瞬间消失。
车辆启动,驶入凌晨空旷的街道。没有人说话,只有引擎的低鸣和对讲机偶尔的静电噪音。
埃文盯着自己手腕上的手铐,金属边缘已经嵌进皮肤。他突然想起什么,猛地抬头:“我的朋友们——你们抓了他们吗?”
米勒特工坐在副驾驶座上,没有回头:“所有参与非法获取和传播机密档案的人员都已被控制。
包括‘战术狐狸’、‘真相会计师’。
埃文感到胃部一阵痉挛。
“我们只是给历史一个交代!你们不能——”
“我们能。”米勒特工终于转过头,眼神里没有任何情绪,“当你们决定玩暗谍游戏时,就该知道规则。”
“这不是暗谍游戏!”埃文挣扎着,但手铐紧紧咬住手腕,“我们在寻找历史真相!李然是真实存在的,他在西点学习过,那些档案——”
“那些档案,”米勒特工打断他,声音冷得像冰,“是私密,是西点军校上世纪的存证。未经授权获取、复制、传播,无论出于什么动机,都是重罪。李,可能面临最高25年监禁。”
25年。埃文28岁。出狱时53岁,人生过半。
他瘫坐在座椅上,所有抗争的力气瞬间流失。
车窗外,纽约的灯光飞速掠过,这座不夜城从未真正沉睡,但在那些光鲜亮丽的表象之下,有些东西正在黑暗中被悄无声息地吞噬。看书屋 追蕞欣章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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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伦敦。
“战术狐狸”正在自家厨房煮咖啡。
他今年42岁,白天是中学历史教师,晚上是军事历史论坛的版主。
妻子和两个孩子还在楼上睡觉。
门铃响了,很轻,但持续。
詹姆斯皱皱眉,这个时间?他走到门口,透过猫眼看到两个穿着西装的男人,手里拿着文件夹。
十分钟后,詹姆斯坐在自家客厅沙发上,对面是两位表情严肃的情报官员。
他的笔记本电脑和手机已经被装入证据袋。
“您涉嫌违反《保密法》,协助外国人员获取受保护信息。”较年长的官员说,“具体来说,您参与了一个跨国网路组织,未经授权收集和传播与西点军校相关的敏感档案资料。”
詹姆斯试图辩解:“先生们,那些是历史资料,七十年前的东西!而且我们只是民间研究者——”
“历史资料可能包含敏感信息,比如当年的培训内容、战术评估、以及外国学员的心理分析报告。”
官员翻开文件夹,“根据我们与鹰酱同行的信息共享,你们获取的材料中,有一部分至今仍被列为‘限制级’。
你们的行动已经损害了与鹰酱之间的情报互信。”
“我没有——”
“您有。”官员打断他,推过来几张打印纸,“这是您的加密聊天室以及私人邮件中的通信记录。
您提供了至少三条线索,帮助鹰酱同伙联系到潜在证人。
您还协助分析了一张据称是李然西点毕业证书的照片——那张照片,威尔逊先生,是伪造的,但分析过程本身,已经构成了企图获取机密信息的行为。”
詹姆斯感到口干舌燥。他们怎么会知道得这么详细?加密通信不是应该
“所有加密都是相对的。”像是看穿了他的想法,较年轻的官员说,“当有足够多的资源投入时。”
“我会被起诉吗?”
“取决于您的配合程度。”年长官员说,“如果您签署这份声明,承认错误,承诺不再参与此类活动,并交出所有相关资料,我们可以考虑从轻处理。
否则,正式起诉程序将在48小时内启动,最高可判14年。”
詹姆斯看着那份声明。措辞严厉,几乎是在强迫他承认自己是“不负责任的历史修正主义者”,“无意中损害了安全”。
他想起自己教学生们的历史课,总是强调“批判性思维”、“考证精神”、“不盲从权威”。
现在,权威要他闭嘴。
他拿起笔,手在颤抖。
楼上传来小女儿的哭声,妻子安抚她的声音隐约可闻。
詹姆斯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然后签下了名字。
纽约,西点军校附近的一间安全屋。
屏幕上分割成四个画面,实时播放著四个地点的逮捕和搜查行动:纽约布鲁克林、伦敦郊区、首尔的一间公寓。
没有声音,但画面已经足够清晰。
三个画面,三个国家,几乎同步的行动。
帕特森的脸色惨白。
现在,那个年轻人的人生可能就此毁掉。
“他们怎么找到的?”帕特森的声音嘶哑,“加密通信,匿名网路——”
“加密是技术问题。”科恩的声音很平静,但握紧的拳头出卖了他的情绪,“而技术问题,当有足够强大的对手时,就不再是问题。他们动用了国家层面的监控力量,可能还有人工智能的大规模数据挖掘。”
屏幕上,四个画面陆续变黑,行动结束。
“都看到了?”约翰在屏幕前站定,背对着两人。
帕特森和科恩都没有回答。
“三个国家,十二名主要参与者,全部控制。”约翰的声音没有任何情绪起伏,“其中三人将被正式起诉,最高刑期25年。
其余九人签署了保密协议,承诺不再提及此事,并交出了所有资料。
他们的电子设备将被深度清理,云端备份被删除,甚至纸质笔记都被收缴销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