陋居的清晨,在昨日的极致喧闹后,显得格外宁静祥和。阳光透过薄雾,温柔地洒在依然点缀着些许彩带和魔法灯笼的庭院里。空气中还残留着烤肉的余香和花香,但那种沸腾的欢乐已经沉淀为一种满足的安宁。
主屋里,韦斯莱一家(加上新晋成员赫敏)正在享用一顿相对安静的早餐。罗恩和赫敏穿着舒适的家居服,脸上还带着新婚的容光,以及一丝即将开始蜜月旅行的兴奋与不舍。
“真的不用麻烦的,我们可以用门钥匙或者飞路粉去机场。”赫敏看着正在帮忙收拾最后一点行李的埃利奥特、芙蓉和卢娜,有些过意不去地说。他们的蜜月目的地是遥远而浪漫的大溪地,机票和酒店是韦斯莱夫妇和格兰杰夫妇合送的新婚礼物。
“一点都不麻烦。”埃利奥特利落地将一个施了无痕伸展咒的小行李箱放进“渡鸦”的后备箱(里面已经装了不少新婚礼物和两人的行李),“正好我们也想再去兜兜风,送你们到希思罗,然后我们回肯特郡待一阵子,假期还有几天呢。”他拍了拍“渡鸦”的车身,“而且这家伙也需要多跑跑。”
芙蓉将一盒莫丽夫人塞给他们的路上点心放好,微笑道:“是啊,赫敏,就让我们送你们吧。就当……我们蜜月旅行的‘热身’?”她促狭地眨眨眼。
卢娜已经坐进了后排,她怀里抱着一个韦斯莱夫人织的、图案有点歪歪扭扭但充满爱意的羊毛毯,轻声说:“去机场的路会经过一片据说有雾精灵居住的古林地,我想‘听’听它们早晨的歌声。”
于是,五个人(加上一车行李)坐进了宽敞的“渡鸦”。埃利奥特驾驶,芙蓉副驾,卢娜、罗恩和赫敏坐在后排。告别了在门口挥手送别的韦斯莱一家(莫丽夫人眼眶又红了,但脸上是笑容),“渡鸦”平稳地驶离了陋居那片充满魔法的土地,再次融入英格兰乡村的宁静道路。
清晨的乡间公路车辆稀少,景色宜人。绿意盎然的田野、点缀着羊群的丘陵、被晨雾笼罩的树林、偶尔出现的古老石桥和小村庄,像一幅幅流动的油画在车窗外展开。“渡鸦”内部播放着轻柔的音乐,空调保持着舒适的温度。
起初,车厢里弥漫着一种淡淡的离别愁绪和假期开始的慵懒。罗恩有些不舍地回头望了望陋居消失的方向,赫敏则靠在椅背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崭新的结婚戒指,脸上带着梦幻般的微笑。
但没过多久,或许是因为彻底放松下来,或许是因为新婚的喜悦让她打开了某个开关,赫敏·韦斯莱(这个新称呼她自己还在适应)突然转过头,目光灼灼地看向前排的埃利奥特、芙蓉,又看了看身边的卢娜。
“那么,”赫敏用一种让埃利奥特莫名联想到麦格教授在询问复杂论文进度的语气开口,“你们三个,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打算?”埃利奥特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有些不明所以,“先送你们,然后去爷爷奶奶家待几天,之后回法国继续工作啊。”
“我不是指这个。”赫敏微微向前倾身,眼神在埃利奥特、芙蓉和卢娜之间来回扫视,脸上带着一种混合了八卦、关切和“身为已婚人士的责任感”的奇妙表情,“我是指,更长远的打算。你们的关系……现在大家都看在眼里,也都很为你们高兴。”她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但是,有没有考虑过更正式地……确定下来?比如,某种仪式?或者,对未来家庭的规划?”
车厢里瞬间安静了几秒,只有轻音乐在流淌。
埃利奥特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一顿,芙蓉正在调整空调出风口的手指停住了,连后排一直望着窗外风景的卢娜也转过头,银色的大眼睛里闪烁着好奇,似乎在想赫敏怎么会突然问这个。
“赫敏,我们……”芙蓉先反应过来,试图开口。
她越说越起劲,甚至开始列举几种不同形式的魔法伴侣契约的优缺点,以及它们在法国和英国魔法部的认可程度差异。
罗恩在旁边听得有些目瞪口呆,他捅了捅赫敏的胳膊,小声道:“亲爱的,你这是在……催婚?而且是一次催三个?”
赫敏脸微微一红,但很快理直气壮地说:“我不是催!我是关心!作为朋友,看到他们这么幸福,自然希望他们能有一个更稳固、更长久的未来框架!而且,”她压低了声音,但车内空间就这么大,大家都听得见,“你昨晚没看到吗?莫丽阿姨和斯卡曼德奶奶聊天时,那眼神里的期待都快溢出来了……还有蒂娜奶奶私下问我的那些关于法国魔法部最新家庭魔法政策的问题……”
埃利奥特、芙蓉、卢娜三人面面相觑,都有些哭笑不得,同时也感到一阵暖意和淡淡的窘迫。他们之间的关系确实独特而深刻,也早已超越了寻常的界限,但在亲密的朋友如此直白(且富有学术性地)的“关怀”下,还是有些不适应。
“赫敏,谢谢你的关心。”埃利奥特清了清嗓子,努力让声音听起来镇定,“我们……有在考虑未来。只是目前,我们都觉得现在的状态很好,很舒服。很多事情需要水到渠成,而不是强行规划。”他看了一眼芙蓉和卢娜,她们都微微点头。
芙蓉接过话头,语气温柔但坚定:“我们知道彼此的心意,也珍惜现在的每一天。至于更正式的形式……或许未来会有,但那会是我们三个人共同的选择,而不是为了迎合任何期待。”
卢娜轻声补充:“我们的关系像一棵三叶草,每一片叶子都不同,但根茎紧紧相连。强行把它修剪成玫瑰的样子,可能会失去它本来的生命力。”她的比喻总是那么独特而贴切。
赫敏听了,冷静了下来,她推了推并不存在的眼镜(一个习惯性动作),点了点头:“抱歉,我可能有点……过于热情了。只是看到你们这么好,罗恩又和我……我就忍不住希望所有人都能获得同样的幸福和安定。”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你们说得对,按照自己的节奏来最重要。不过……”她的目光在芙蓉和卢娜的小腹部位飞快地扫了一眼(纯粹是下意识的),声音更低了,“如果……我是说如果,将来有什么‘新进展’,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我可以帮忙研究最好的育儿魔法、早期教育方案,还有跨魔法生物血统(媚娃/特殊灵性体质)婴儿的注意事项……”
“赫敏!”这次连罗恩都忍不住扶额了。
芙蓉的脸颊飞起淡淡的红晕,卢娜则歪着头,似乎真的在思考“媚娃和灵性体质结合会诞生什么样的小生命”这个问题。
埃利奥特赶紧岔开话题,把火力引向罗恩:“罗恩,你昨晚好像对‘渡鸦’的操控系统很感兴趣?要不要到前面来,我给你讲讲基本操作?反正这条路很直。”
罗恩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眼睛一亮:“真的?我可以吗?”他对麻瓜机械的兴趣虽然不如父亲狂热,但作为年轻人,对这辆酷炫的魔法改造车还是充满好奇的。
在下一个平直的路段,埃利奥特和罗恩交换了位置(用了点小魔法确保安全)。罗恩小心翼翼地握住方向盘,在埃利奥特的指导下感受着油门和刹车的力度,兴奋得像个拿到新玩具的孩子。
“这感觉真不一样!比扫帚稳,但又有种……力量感!”罗恩小心翼翼地操控着,“你说,麻瓜们都要考那个‘驾照’才能开这个?难吗?”
“需要学习和考试,主要是交通规则和驾驶技能。”埃利奥特解释着,“有兴趣的话,以后可以试试。麻瓜驾照在有些魔法交通管制区域也能作为参考呢。”
赫敏听到“考试”两个字,耳朵立刻竖了起来,开始向罗恩普及麻瓜驾照考试的流程、科目和重要性,成功将“催婚催育”话题彻底终结,转而进入了“督促丈夫学习新技能”模式。罗恩一边听一边苦笑,但眼中却闪着跃跃欲试的光。
车厢里的气氛重新变得轻松欢快。他们聊着天,看着风景,分享着点心。卢娜果然在路过一片雾气氤氲的古老林地时,闭目凝神了好一会儿,然后告诉大家她“听”到了雾精灵们如同风铃般清脆又朦胧的“早安歌”。
时间在愉快的旅程中飞快流逝。中午时分,“渡鸦”平稳地驶入了伦敦希思罗机场的出发层。停好车(用了点魔法确保安全和不引人注目),五人下车,拿好行李。
在熙熙攘攘的机场大厅里,告别时刻到来。罗恩和赫敏与埃利奥特、芙蓉、卢娜依次紧紧拥抱。
“谢谢你们,不仅为了今天,也为了……一切。”赫敏的眼眶有些湿润,但笑容灿烂。
“玩得开心,伙计。”埃利奥特用力拍了拍罗恩的背。
“记得给我们寄明信片,带点大溪地的阳光回来。”芙蓉笑着说。
“那里的海水‘歌声’一定很美,如果听到特别的旋律,记得告诉我。”卢娜认真地说。
目送着罗恩和赫敏手牵着手,推着行李车,融入前往国际出发大厅的人流,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拐角,三人才收回目光。
“好了,”埃利奥特舒了口气,转身看向两位女伴,脸上露出放松的笑容,“现在,该我们去享受剩下的假期了。爷爷奶奶还在肯特郡等着呢。”
重新坐上“渡鸦”,这次的目的地是斯卡曼德家族在肯特郡乡间的祖宅——一栋并不庞大但充满了神奇生物气息、被魔法花园和温和魔法生物环绕的舒适庄园。那里有慈祥的爷爷奶奶,有安静的田园风光,有不用思考神话战争和魔法部公文的时间。
引擎启动,车辆缓缓驶离喧嚣的机场。车内的气氛变得更加松弛和亲密。芙蓉和卢娜都坐到了前排,芙蓉靠在埃利奥特肩上,卢娜则趴在中央扶手上,看着导航屏幕上移动的光点。
“赫敏刚才……还挺可爱的。”芙蓉忽然轻笑出声。
“她是真心为我们好。”埃利奥特也笑了,摇摇头,“虽然方式有点……赫敏特色。”
“她说的那些事情……”卢娜眨了眨眼,“未来可能真的会发生。我能感觉到,我们的‘根茎’很健康,正在慢慢生长。”
埃利奥特和芙蓉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温柔的笑意和对未来的平静期待。不急于求成,不设限未来,只是珍惜当下,携手同行。
“渡鸦”驶上返回肯特郡的公路,将伦敦的喧嚣远远抛在身后。窗外,英格兰夏日的田园风光再次展开,阳光正好,微风不燥。
回家的路,总是让人心安。而这一次,家不仅仅是一个地点,更是身边彼此依偎的温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