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不知何时已经停歇,斯坦福森林上空积聚的铅云裂开几道缝隙,惨淡的月光与未散的雷光交织,投下破碎而诡异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泥泞、焦土、铁锈与淡淡血腥的气息,还有一种无形的、凝重的压力,来自那场超越寻常巫师理解的战斗。
埃利奥特站起身,骨骼发出一连串轻微的、令人安息的脆响。新生的肌肉与修复的骨骼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协调与力量感,那并非爆炸性的增长,而是一种深植于根源的“稳固”与“和谐”。他抬起右手,虚握了一下,感受着指尖流淌的魔力——它们更加驯服,更加……贴近某种自然的脉动。灵魂深处,“光之岛”的雏形传来安稳的、如大地般沉静的脉动,那株橡树幼苗的根系仿佛与他肉身的生命魔力更加紧密地缠绕在一起。
他的目光首先投向不远处的战场。
神秘老者依旧手持那根普通的橡木手杖,动作从容不迫,如同在庭院中闲庭信步。但他的每一次挥杖、每一次点指,都精准地落在莫德雷德狂暴攻势的间隙,落在克拉伦特剑势转换的节点,落在那层由圆桌碎片赋予的、冰冷金纹流转的“完美守护”之上。老者的攻击看似轻柔,却蕴含着一种奇异的“瓦解”之力,不是硬碰硬地击碎,而是如同水流侵蚀岩石,春风化开坚冰,一点点地剥离、消融着莫德雷德身上那不属于他自身的力量与概念。
莫德雷德则陷入了彻底的狂怒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他的攻击越发凌厉,暗红与冰冷金纹交织的剑气纵横肆虐,将周围的地面犁得满目疮痍,但始终无法触及老者的一片衣角。圆桌碎片的力量在他体内奔涌,试图修复被老者“点”出的每一处力量节点的滞涩,但修复的速度似乎渐渐跟不上老者“瓦解”的速度。他胸甲上原本被gáe bolg贯穿、又被碎片修复的破洞周围,那些金色的纹路开始变得明暗不定,仿佛随时会断裂。
“你……到底……在做什么?!”莫德雷德咆哮着,克拉伦特一记势大力沉的斜劈再次被老者以毫厘之差侧身让过,手杖顺势点在他的肘关节内侧,让他整条右臂一阵酸麻,“这不是……战斗!这是……亵渎!”
“我在教你,莫德雷德。”老者的声音平稳如古井,“教你认识,什么才是真正的‘守护’,而不是被赐予的、扭曲的‘存在’。”
就在这时,老者似乎感应到了埃利奥特苏醒并投来的目光。他没有回头,苍灰色的右眼中却闪过一丝了然的光芒。他手中的橡木手杖在格开一次直刺后,没有立刻反击,而是杖尖在空中划过一个奇异的弧度,指向莫德雷德左肋下一处铠甲接缝——那里正是之前芙蓉用魔药侵蚀过、此刻仍有微弱金色裂痕的地方。
一个清晰的意念,如同无声的钟鸣,直接传入埃利奥特的脑海:【年轻人,他的‘外壳’已出现裂痕。圆桌碎片的力量根植于他胸膛深处,与那古老的伤口纠缠。需要外力从‘裂隙’处切入,撼动其根基。用你的‘理想’之剑,它最合适。】
紧接着,另一道更加温和、带着阿瓦隆静谧气息的意念,来自卢娜:【埃利奥特,我能感觉到……那碎片在‘哀鸣’。它被强行扭曲了太久。阿瓦隆的力量或许能……安抚它,让它暂时‘沉睡’或‘松动’。但需要你和那位老先生创造机会。】
埃利奥特瞬间明悟。
他深吸一口气,没有去捡回插在远处的gáe bolg。那柄伴随他征战、代表影之国传承与极致攻击的魔枪/圣枪,此刻似乎不再是唯一的选择。他弯下腰,用双手握住了那柄一直插在身旁泥土中的无锋暗金剑——“未完成的理想”。
剑身入手,沉甸甸的,传递着一种踏实而坚韧的感觉。内部的石纹与水波纹路在他握紧的瞬间微微亮起,仿佛在呼应他体内新生的、更加稳固的力量。无锋的剑刃在月光下泛着温润的哑光,它不锋利,却无比坚固;它不嗜血,却足以承载一切。
“芙蓉,赫敏,配合老先生牵制,远程干扰他的视线和节奏!哈利,罗恩,小天狼星,卢平教授,保护卢娜,并为她引导阿瓦隆力量争取安全空间!”埃利奥特快速下达指令,声音沉稳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塞德里克,斯内普教授,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意外反击或仪式场反噬!”
没有时间详细解释,但长期的并肩作战让众人瞬间理解了战术核心。尽管心中充满疑问和震撼,他们还是立刻行动起来。
埃利奥特双手握紧无锋剑,剑尖斜指地面,开始向战场中心移动。他的步伐不快,却异常稳定,每一步都仿佛与脚下的大地产生共鸣。一种不同于以往使用gáe bolg时的锋芒毕露,此刻的他,更像是一座移动的山岳,沉稳、厚重、不可动摇。
老者感应到埃利奥特的接近,手中招式陡然一变。橡木手杖不再以轻巧的点拨为主,而是划出一个个圆润的弧线,每一次与克拉伦特碰撞都发出沉闷的“砰砰”声,仿佛在敲打一口无形的巨钟。这钟声并不刺耳,却带着奇异的震荡之力,不断冲击着莫德雷德周身流转的冰冷金纹,让它们震颤、紊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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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现在,芙蓉!”老者低喝一声。
早已准备好的芙蓉魔杖尖端绽放出炽亮的白光——“致盲闪光!”并非攻击性咒语,但强光在如此近的距离骤然爆发,足以让任何依赖视觉的生物瞬间失明。莫德雷德尽管有非人特质,动作也不由自主地一滞,漆黑眼瞳中的火焰剧烈跳动。
几乎同时,赫敏的咒语也到了——“泥沼深陷!”莫德雷德脚下的地面瞬间化为粘稠的泥潭,虽然无法真正困住他,却足以让他拔脚的动作慢了半拍。
老者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橡木手杖如同毒龙出洞,不再是轻点,而是凝聚了某种沉重如山的意念,重重地戳在莫德雷德左肋下那处金色裂痕上!
“咚——!!!”
这一次的响声格外沉闷,仿佛击穿了某种外壳。莫德雷德左肋的铠甲明显向内凹陷了一小块,裂痕处的金色纹路如同被砸碎的琉璃,迸溅出细碎的金色光点,然后迅速黯淡、断裂!一股更加浓郁、更加混乱的暗红黑气从那裂缝中喷涌而出,其中夹杂着丝丝缕缕痛苦尖啸般的意念。
就是现在!
埃利奥特早已积蓄力量,在老者击中目标的刹那,他动了!
没有华丽的突进,而是迈着沉重而坚定的步伐,如同冲锋的巨像,直冲莫德雷德左翼!无锋暗金剑被他双手高举过头,剑身上石纹与水波的光芒前所未有地明亮起来,那不是锐利的光,而是厚重的、承载一切的光!
这不是攻击的剑招,而是“承载”与“撼动”的剑式。埃利奥特将自身新得的稳固之力、将无锋剑“不可摧毁”的概念、将他守护同伴与理想的信念,全部凝聚在这一记看似笨拙的竖劈之中!
目标——莫德雷德左肋那道刚刚被老者扩大、金色纹路断裂、暗红黑气喷涌的裂隙!
莫德雷德刚刚从致盲和泥沼中恢复一丝清明,就感受到左侧传来的、前所未有的沉重压迫感。那不是杀意,而是一种要将他的“存在”本身都“镇压”下去的意志!他怒吼着,勉强挥动克拉伦特横扫,试图格挡。
“铛——!!!!!”
无锋剑与克拉伦特再次碰撞!但这一次,声音截然不同!
不再是清脆刺耳的金属交击,而是如同巨锤砸中铜钟,又如同山岳撞击大地!狂暴的冲击波呈环形炸开,将周围的泥水碎石全部掀飞!埃利奥特双脚深深陷入地面,但他双臂稳如磐石,无锋剑死死压住克拉伦特的剑身!
更重要的是,无锋剑那厚重无匹的“承载”之力,透过克拉伦特,狠狠冲击在了莫德雷德左肋的裂隙上!
“咔嚓……咔嚓嚓……”
令人牙酸的、仿佛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从莫德雷德体内传来!他左肋的铠甲裂缝骤然扩大,更多的暗红黑气如同决堤般涌出!而裂缝深处,一点冰冷而固执的金色光芒,剧烈地闪烁起来——那是圆桌碎片的本体,它被这一记“撼动”直接冲击到了!
“卢娜!”埃利奥特大吼。
一直闭目凝神、双手捧在胸前的卢娜,猛然睁开了眼睛。她耳垂上的螺旋耳钉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纯净乳白色光华,那光华不再仅仅围绕她自身,而是化作一道柔和却无比坚韧的光柱,跨越空间,精准地笼罩在莫德雷德左肋的裂缝上,笼罩在那点剧烈闪烁的冰冷金光之上!
阿瓦隆的碎片之力——庇护、安抚、归宿。
乳白色的光如同最温柔的手,抚慰着那点冰冷金光中蕴含的、被扭曲了千年的痛苦、执念与迷茫。金光闪烁的频率开始减慢,光芒中的冰冷和抗拒之意,如同遇到暖阳的坚冰,开始一点点软化、消融。
“不……!我的……力量……!”莫德雷德发出惊恐而狂怒的嘶吼,他能感觉到,那支撑他“完美存在”、赋予他无穷力量与“意义”的源头,正在被剥离!他疯狂地想要抽回克拉伦特,想要攻击卢娜,想要撕碎眼前的一切!
但老者岂会给他机会?
在埃利奥特撼动碎片、卢娜安抚碎片的瞬间,老者手中的橡木手杖划出一道玄奥的轨迹,杖尖亮起一点与卢娜光柱同源、却更加古老深邃的乳白色光晕,轻轻点在了莫德雷德的额心,正对那燃烧着暗红火焰的头盔眉心。
“安息吧,古老的誓言。你的使命,不该是如此。”
老者苍老的声音带着奇异的魔力,如同最后的判决。
“嗡——!”
莫德雷德整个身体剧烈一震,动作彻底僵住。
紧接着,一点拳头大小、边缘不规则、表面流淌着冰冷金色纹路与暗红污渍的碎片,如同被无形的力量从莫德雷德胸膛深处缓缓“挤”了出来!它挣扎着,试图重新钻回那具躯体,但在老者杖尖光芒和卢娜光柱的双重压制与安抚下,最终脱离了莫德雷德的身体,悬浮在半空中,光芒急速黯淡,最后化作一块看起来平平无奇、只是材质特殊的灰色石片,“啪嗒”一声掉落在泥泞中。
就在碎片离体的那一刹那——
莫德雷德身上那漆黑如墨、完美无瑕的铠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暗淡、粗糙,甚至出现了更多真实的、千年岁月留下的锈蚀与破损痕迹。铠甲下,那具原本散发着非人压迫感的高大躯体,仿佛瞬间被抽走了某种核心支撑,微微佝偻了一些,虽然依旧强健,却不再给人不可战胜的感觉。
最重要的是他眼中的火焰。
那燃烧了千年、混合着怨恨、疯狂与被赐予“意义”的暗红火焰,熄灭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双……属于“人”的眼睛。
瞳孔是深褐色的,边缘残留着血丝,充满了疲惫、痛苦、迷茫,以及一种……骤然清醒后,面对残酷现实的、深不见底的悲哀与空洞。
他手中的克拉伦特,剑身上的暗红光芒与冰冷金纹也彻底消失,变回了一柄虽然华丽却布满伤痕、锈迹斑斑的古剑,重量似乎也变回了它应有的样子。
莫德雷德踉跄了一下,用克拉伦特勉强撑住身体,才没有倒下。他缓缓低下头,看了看自己不再完美、甚至有些残破的双手和铠甲,又抬头,看了看不远处悬浮着、散发着阿瓦隆气息的卢娜,看了看那位收回手杖、静静站立的老者,最后,目光落在了依旧双手持剑、死死盯着他的埃利奥特身上。
寂静。
只有风吹过树梢的沙沙声,和众人粗重不一的喘息声。
莫德雷德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喉咙里只发出干涩的“嗬嗬”声。过了好几秒,他才用嘶哑、疲惫、却异常清晰(不再是那种金属回响)的声音说道:
“……结束……了?”
“对你身上扭曲的部分而言,是的。”老者平静地回答,“圆桌碎片被剥离,摩根施加的、维系你这种‘存在’状态的核心黑魔法也被破除。你现在……只是一具依靠残留魔法和执念,勉强活动的躯体。很快,你就会真正‘死去’。”
莫德雷德沉默了片刻,然后,竟然低声笑了起来。那笑声充满了苦涩与自嘲。
“真正……死去……呵……我等这一天……好像等了很久……又好像……从未想过……”
他的目光再次聚焦在埃利奥特身上,尤其是他手中的无锋暗金剑。
“你……用那柄剑……撼动了‘它’。”莫德雷德缓缓说道,“那不是攻击……是另一种东西……我好像……有点明白了……”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最后的力气,挺直了有些佝偻的脊背。尽管铠甲残破,尽管气息虚弱,但这一刻,他身上竟然重新浮现出一丝……属于骑士的骄傲与庄重。
“圆桌骑士……莫德雷德……”他轻声说出自己的名字,仿佛在确认什么,“叛徒……篡位者……弑亲者……也是……骑士。”
他看向埃利奥特,深褐色的眼中燃烧起最后一点微弱的、却异常执拗的光芒。
“你……也是战士。我能感觉到……你经过锤炼的技艺,你战斗的意志。”他的声音变得坚决,“在我……彻底消散之前……我,莫德雷德,以圆桌骑士(尽管已被除名)的身份,向你,战士,提出最后的要求——”
他松开撑着身体的克拉伦特,让剑斜插在身旁。然后,他做出了一个标准的、古老的骑士挑战礼节动作,尽管有些生疏和颤抖。
“与我进行一场……骑士的决斗。一对一。不用那些花哨的魔法,只用剑与铠甲,技艺与意志。给我……一个属于骑士的终结。”
这个要求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哈利等人立刻露出警惕和不赞同的神色。斯内普更是冷哼一声:“垂死挣扎,毫无意义。”
但埃利奥特却看着莫德雷德的眼睛。那双眼中,没有了之前的疯狂与怨恨,只剩下最后的清明、骄傲,以及一种对“终结方式”的恳求。
他看到了一个被困在噩梦和扭曲中千年、刚刚清醒就要面对彻底消亡的灵魂,最后一点固执的尊严。
埃利奥特沉默了几秒,然后,缓缓放下了手中的无锋剑,将其同样插在身旁的泥土中。
“埃利奥特!”芙蓉忍不住出声。
埃利奥特抬手制止了她,目光依旧看着莫德雷德:“但你需要武器。”他指了指克拉伦特,“它依旧是一柄好剑。”
莫德雷德却摇了摇头,弯腰,从泥泞中捡起了那柄之前被埃利奥特击飞、此刻光芒黯淡如凡铁的gáe bolg(长枪形态)。他用双手摩挲了一下枪身,感受着其上残留的、属于光之岛的气息和那记“必中之枪”的余韵。
“我用这个。”他说,“这柄枪……贯穿过我。用它来结束……很合适。”
他将长枪在手中掂了掂,适应着手感,然后摆出了一个标准的枪术起手式——尽管与他之前的战斗风格迥异,却依旧带着圆桌骑士训练的扎实根基。
埃利奥特见状,也不再犹豫,重新拔出了无锋剑。
老者默默后退了几步,苍灰色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难明的情绪,但最终化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卢娜也收回了阿瓦隆的力量,担忧地看着埃利奥特,却没有再阻止。
众人围成的圈子扩大,留出了中央一片相对平整的场地。
月光惨淡,风声呜咽。
两个身影,一个持着无锋的暗金重剑,一个握着暗红秘银的传奇长枪,相对而立。
残破的骑士与新时代的战士。
最后的决斗,开始。
没有魔法光芒的绚烂,没有能量冲击的爆鸣。只有金属碰撞的铿锵,脚步踏地的闷响,粗重的呼吸,以及利刃划过铠甲的刺耳摩擦。
莫德雷德的枪术扎实、凌厉、充满战场杀伐之气,虽然速度力量远不如之前,但技巧的精妙与经验的老辣犹在。埃利奥特的剑法则沉稳、厚重、以守为攻,无锋剑在他手中化作一面移动的壁垒,每一次格挡都势大力沉,每一次反击都简洁有效。
这是纯粹的技艺与意志的较量。
枪影如龙,剑势如山。
汗水混合着泥泞从两人额角滑落,破损的铠甲下增添着新的伤痕。埃利奥特左臂再次被枪尖划开一道口子,莫德雷德的胸甲也被无锋剑砸得凹陷更深。
最终,在长达十分钟的激烈交锋后,埃利奥特抓住莫德雷德一次突刺过深、回防稍慢的破绽,无锋剑以一招毫无花俏却凝聚了全身力道的斜撩,重重磕在gáe bolg的枪杆中段!
“铛——!!”
莫德雷德虎口崩裂,长枪脱手飞出!
几乎同时,埃利奥特揉身而上,无锋剑的剑身(而非剑刃)带着沉重的风压,狠狠拍在莫德雷德的胸口!
“砰!”
莫德雷德如遭重击,向后跌飞出去,重重摔在泥泞中,激起一片水花。他试图挣扎起身,但胸甲彻底凹陷,显然肋骨断折,内脏受创,口中溢出暗色的、近乎凝固的血液,终究没能再站起来。
埃利奥特也拄着无锋剑,剧烈喘息,他身上也多了好几处伤口,但目光依旧锐利。
他赢了。
莫德雷德躺在泥水中,望着破碎云层后隐约的星空,深褐色的眼中没有怨恨,只有一片空洞的平静,以及……一丝释然。
“呵……果然……还是……输了……”他断断续续地说,声音微弱,“和那时……一样……”
他的目光艰难地转向埃利奥特,尤其是他手中那柄无锋暗金剑。
“你的剑……能……让我……看看吗?”莫德雷德的声音近乎呢喃,带着一种奇异的恳求,“就……握一下……我想……感受一下……‘父亲’的剑……曾经……是什么感觉……”
埃利奥特凝视着他濒死的眼睛,沉默片刻,缓缓走上前,将无锋剑的剑柄,递向莫德雷德颤抖伸出的、沾满泥污的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