篮球磕在篮筐前沿，高高弹起。
这不仅是一颗球。
这是g1的胜负手。
篮下早已乱成了一锅粥。
每个人都在推搡。
每个人都在用手肘开路。
秦渊被夹在最中间。
他的膝盖被顶了一下，但他眉头都没皱。
在那颗皮球下落的一刹那。
秦渊猛地发力。
即使身上挂着两个人，他依然凭借着那双长得离谱的臂展，先所有人一步触碰到了篮球。
他没有试图抓下篮板。
那样太危险。
手指轻轻一点。
篮球改变了方向，飞向了外线。
那里站着科比。
科比一把抱住篮球，死死护在怀里。
“哔——！”
终场的蜂鸣器终于响了。
95:93。
湖人队赢了。
大西部论坛球馆爆发出一阵欢呼。
但场上的湖人球员们，脸上却没有半点笑容。
秦渊双手撑着膝盖，汗水顺着下巴噼里啪啦地往下掉。
太累了。
这根本不是一场篮球赛。
这是一场穿着球衣的摔跤比赛。
湖人队的更衣室里。
没有香槟。
没有庆祝的怒吼。
甚至连说话的声音都没有。
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汗味和跌打酒的味道。
所有人都瘫坐在椅子上，身上绑着厚厚的冰袋。
如果不看比分牌，光看这群人的状态，你会以为他们刚刚输掉了底裤。
角落里。
科比低着头。
他的脚踝上缠着厚厚的冰袋，头上盖着一条大毛巾，把整张脸都遮住了。
这场比赛他打得憋屈。
最后时刻更是因为那个该死的进攻犯规，只能坐在板凳席上看着队友拼命。
这对于偏执狂来说，比杀了他还难受。
“该死！”
毛巾底下传出一声闷闷的咒骂。
科比一拳砸在更衣柜的铁皮上。
“咚”的一声。
更衣室里的人都吓了一跳。
没人敢去触这个霉头。
除了秦渊。
秦渊拆掉膝盖上的绷带，一瘸一拐地走过去。
他手里拿着一瓶水。
“喝了。”
秦渊把水递过去。
毛巾动了动。
科比没有接。
“怎么？打算把自己闷死在里面？”
秦渊的声音很平淡。
科比猛地扯下毛巾。
那双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写满了不甘心。
“老大，那帮混蛋就是在针对我！”
科比咬着牙，腮帮子鼓得老高。
“我知道。”
秦渊把水塞进他手里。
“所以呢？你打算在这哭鼻子？”
科比愣了一下。
他没想到秦渊会这么说。
“这是总决赛，科比。”
秦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他们想用这种方式激怒你，让你失去理智，让你变成一头只会乱撞的野兽。”
“你今天做到了，正如他们所愿。”
科比的脸涨得通红。
他想反驳，却找不到话。
因为秦渊说得对。
他确实上头了。
“下一场，把你的脑子带上。”
秦渊拍了拍他的肩膀，力道很重。
“别忘了你是谁。”
“你是要跟我一起建立王朝的人，别被几只臭虫绊倒了。”
说完。
秦渊转身走回自己的位置。
科比捏着水瓶，指节发白。
他深吸一口气，仰头灌下一大口水。
眼里的怒火慢慢沉淀下去，变成了一种更深沉的杀意。
……
两天后。
斯台普斯中心。
总决赛g2。
尼克斯队的更衣室里。
这个秃顶的小个子教练，眼神里透着股狠劲。
“听着！”
“上一场我们做得很好！”
“虽然输了，但我们把他们拖进了泥潭！”
范甘迪挥舞着拳头。
“今天，我们要把这潭水搅得更浑！”
“上身体！给对抗！”
“尤其是那个秦渊！”
“别让他舒服地接球，别让他轻易地转身！”
“就算犯规，也要犯得狠一点！让他知道疼！”
“至于那个8号……”
范甘迪冷笑一声。
“他就是个炸药桶，一点就着。”
“拉特里尔，克里斯，你们轮流去搞他。”
“喷垃圾话，拽球衣，顶膝盖，怎么让他难受怎么来！”
“只要他乱了，湖人就废了一半！”
斯普雷维尔嚼着口香糖，咧嘴一笑。
“放心吧教练。”
“我会让他哭着找妈妈的。”
比赛开始。
果然如范甘迪所料。
这根本不是比赛。
这是上一场的翻版，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只要秦渊一踏进三分线。
甚至是斯普雷维尔，也会放掉自己的防守人，冲过来掏一把。
三人包夹！
这种待遇，乔丹来了都得摇头。
秦渊接球变得异常困难。
每一次卡位，都要付出巨大的体能代价。
他的手臂上全是抓痕。
那是纽约人留下的“勋章”。
“嘟——！”
裁判的哨子响个不停。
比赛被切割得支离破碎。
两分钟一个犯规。
三分钟一个罚球。
流畅的进攻？
不存在的。
这就是范甘迪想要的节奏。
烂仗。
比谁更能熬。
比谁的骨头更硬。
外线。
科比的日子也不好过。
斯普雷维尔像个疯狗一样缠着他。
“嘿，软蛋，又要去找你的老大哭诉了吗？”
“你的后仰跳投像个娘们一样无力。”
垃圾话源源不断地钻进科比的耳朵。
要是上一场，科比早就炸了。
但今天。
科比面无表情。
他甚至没有看斯普雷维尔一眼。
他只是不停地跑动。
绕掩护。
反跑。
接球。
这个矮壮的后卫下手极黑。
他在科比接球的一刹那，狠狠地顶了一下科比的腰眼。
科比闷哼一声。
但他没有停。
也没有找裁判抱怨。
他稳住重心，把球传给了空位的费舍尔。
费舍尔三分出手。
“当！”
没进。
这就是湖人今天的缩影。
在尼克斯这种令人窒息的防守下，角色球员的手感冰凉。
比分一直胶着。
谁也拉不开。
这种拉锯战一直持续到了第四节最后的一分钟。
88:89。
湖人落后1分。
球权在湖人手里。
哈里斯叫了暂停。
“把球给秦！”
这是唯一的战术。
暂停回来。
秦渊在低位要球。
这是一道铁壁铜墙。
秦渊没有硬接。
他突然往外线跑了一步。
就在这一刹那。
秦渊猛地一个反跑，切入篮下！
哈珀的球传得恰到好处。
秦渊接球。
尤因补防过来。
秦渊没有躲。
他迎着尤因，强行起跳！
“砰！”
两人在空中相撞。
秦渊的核心力量在这一刻展现得淋漓尽致。
他在失去平衡的情况下，把球抛向篮筐。
“嘟——！”
哨响。
球在篮筐上转了一圈。
掉了进去！
秦渊落地，膝盖微微一软。
但他很快站直了身体。
他冷冷地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尤因。
眼神里满是杀气。
罚球线上。
秦渊深吸一口气。
稳稳命中。
91:89。
湖人反超2分。
时间还剩35秒。
尼克斯进攻。
篮板球被秦渊一把抓下。
尼克斯只能犯规。
秦渊两罚一中。
92:89。
还剩18秒。
尼克斯还有机会。
斯普雷维尔快速推进。
他在三分线外一步直接出手！
这球很不讲理。
但进了！
“唰！”
92:92！
平分！
时间只剩下最后6秒。
湖人没有暂停了。
秦渊底线发球。
所有人都以为他会自己攻。
尼克斯的三名球员全部扑向了秦渊。
但秦渊手腕一抖。
球像长了眼睛一样，飞向了前场。
那里。
一道紫金色的身影正在狂奔。
是科比！
他甩开了斯普雷维尔半个身位！
接球。
运一步。
时间还剩2秒。
斯普雷维尔追上来了。
他在后面狠狠地拉了一把科比的球衣。
科比失去了重心。
但他没有倒下。
他在身体几乎平行于地面的情况下。
强行扭腰。
起跳。
后仰。
这是一个难度系数爆表的动作。
也是他练了无数个日夜的动作。
球出手。
红灯亮起。
全场两万人的目光都盯着那颗橘红色的皮球。
“唰！”
空心入网！
绝杀！
94:92！
科比摔在地板上。
但他立刻弹了起来。
他冲着斯普雷维尔，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
“滚回你的纽约去！”
这一刻。
所有的憋屈。
所有的愤怒。
全部宣泄而出。
秦渊走过来。
一把搂住科比的脖子。
“干得漂亮。”
科比咧开嘴，笑得像个傻子。
虽然赢了。
虽然大比分变成了2:0。
但这过程太艰难了。
就像是从牙缝里抠出来的胜利。
赛后的新闻发布会上。
媒体们的提问并不友好。
“秦，虽然你们赢了，但看起来你们已经到了极限。”
“尼克斯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打法，似乎很有效果。”
“你的膝盖还能撑住吗？”
“下一场去纽约，那里的对抗只会更激烈，湖人队还有体能应对吗？”
质疑声铺天盖地。
所有人都看得出来。
湖人队虽然赢了比分。
但在体能和消耗上，他们输了。
秦渊坐在台上。
膝盖上绑着厚厚的冰袋。
他看着台下的记者。
拿起话筒。
只说了一句话。
“那就让他们看看，到底是谁先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