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赛的跳球，像是一声发令枪。圣安东尼奥的阴谋，正式拉开帷幕。
马刺队的首发阵容，出现了一个细微却扎眼的变化。那个在联盟里以防守凶悍、小动作多如牛毛着称的锋卫摇摆人，马里奥·埃利，被提上了首发。
湖人队第一次防守，马刺队的战术意图就暴露得一清二楚。
球在外线不断地传导，但没人急着进攻。他们的球员，开始进行大量的无球跑动和交叉掩护。每一次掩护，都结结实实。每一次跑动，都逼着湖人队的防线进行轮转换位。而这一切的核心目的，只有一个。
逼迫镇守内线的秦渊，进行大量的横向移动。
秦渊刚从左侧底角补防到一个突破的后卫，球就立刻被转移到了右侧。他不得不再次横穿整个三秒区，去追防另一个空切的球员。他的右膝，像一根被反复弯折的铁丝，持续承受着巨大的负担。
第二个回合，更加赤裸的恶意来了。
马刺队后卫持球，他的队友跑过来做一个无球掩护，试图挡住追防的科比。秦渊立刻换防过去。动的路线上，首发的马里奥·埃利，突然从一个诡异的角度插了过来，做出了一个极低的掩护姿态。
那根本不是掩护！那是冲着人的小腿去的！
秦渊脑中的【野兽直觉】疯狂预警！他几乎是本能地，双脚猛地发力，整个人向上一窜，强行跳了起来！
他惊险地躲过了那记足以让他赛季报销的恶意绊腿。
但人还在空中，平衡已经失去。他狼狈地落地，右脚重重地踩在地上。一股熟悉的酸软感，从膝盖深处传来，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清晰。
球场的另一端，进攻端，邓肯的打法也变了。
他接到球，在低位背身单打秦渊。这一次，他没有选择柔和的转身打板。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侵略性。他用肩膀，用背部，更用他的膝盖，不断地去挤压、去碰撞秦渊作为支撑腿的右腿。
这不是为了得分。这是在执行那个代号为“磨损”的战术。
秦渊咬着牙，下盘发力，死死顶住。他知道对方想干什么。
就在这时，邓肯一个快速的背转身。这个转身动作幅度极大，他那壮硕的身体，带动着他的膝盖，像一柄重锤，狠狠地顶在了秦焉右膝的外侧。
“砰！”
一声闷响。
秦渊的身体晃动了一下，他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一股尖锐的痛感从膝盖传来。他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了那副冷漠的表情。
他不能让对手看到自己的软弱。
场边，波波维奇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他面无表情地嚼着口香糖，但那双小眼睛里，却闪过一道满意的光。
他的计划，正在一步步地实现。
秦渊的异样，没能骗过所有人。
场上的科比，那双像鹰一样锐利的眼睛，捕捉到了秦渊刚才那一瞬间的僵硬。他看到了秦渊在下一次无球跑动时，速度明显比平时慢了半拍。
科比的脑子里，瞬间闪过了更衣室里那段循环播放的视频。
一股怒火，从他的胸腔里，直接烧到了天灵盖。
但他没有像以前那样，冲动地找裁判理论，或者找对手干架。他只是默默地攥紧了拳头，指甲都快要嵌进了肉里。
下一个防守回合，马刺队外线核心持球。按照防守布置，应该由湖人队的外线球员去对位。
“我来！”
科比突然大吼一声，主动迎了上去！他开始承担起盯防对方外线核心的艰巨任务，用自己疯狗般的防守，去撕咬对手，试图用这种方式，来减轻秦渊在防守端的压力。
所有人都被科比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搞得一愣。
但这还没完。
更令人震惊的一幕发生了。
马刺队的又一次进攻，球再次交到了低位的邓肯手中。邓肯正一下一下地，用身体凿击着秦渊。
就在这时，一道紫金色的身影，像一颗炮弹，从外线猛地收缩了回来！
是科比！
他竟然完全放弃了自己对位的三分射手，不顾一切地冲向内线，去协防正在单打秦渊的邓肯！
当然，这次协防的效果很糟糕。邓肯经验老道，立刻将球传给了外线被完全放空的队友。
“唰！”
空位三分命中。
阿拉莫穹顶球馆爆发出巨大的欢呼声。
但湖人队的替补席上，哈里斯教练却震惊地站了起来。他看着科比，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场上的秦渊，也回过头，看向那个因为漏人而有些懊恼的8号。
暂停。
球员们走下场。秦渊没有去喝水，他径直走到了科比的身边，伸出手，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两人对视了一眼。
没有一句多余的废话。
但科比从秦渊的眼神里，读懂了那份认可。而秦渊，也从科比那充满血丝的眼睛里，看到了一种名为“成长”的东西。
整个上半场，秦渊打得无比煎熬。
他像一个在万丈悬崖上走钢丝的舞者。每一次进攻，每一次防守，他都必须计算得清清楚楚。他既要想办法得分，来维持球队的火力，又要时刻提防着对手那些冲着他膝盖来的小动作。
他打得太累了。
半场结束的哨声响起。
湖人队落后了8分。
秦渊一瘸一拐地走下场，一屁股坐在替补席上。维蒂立刻冲了过来，脸上写满了担忧。他解开秦渊的护膝，那只右膝，已经肉眼可见地肿了起来。
维蒂赶紧拿出厚厚的冰袋，敷在了上面。
球场的另一端，邓肯正随着队友，面无表情地走回更衣室。在进入球员通道前，他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湖人队的替补席。
他的目光，精准地落在了那个正在接受紧急治疗的9号身上。
他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
但那双深邃的眼睛里，却闪过了一道洞悉一切的光芒。
他已经可以确认，猎物，受伤了。
中场休息结束，下半场的比赛即将开始。
湖人队的球员们，一个个表情凝重地从球员通道里走了出来。
然而，当他们看向马刺队的半场时，却发现了一个意外的情况。
一个球员们从未见过的、面容冷峻的陌生面孔，脱掉了身上的训练服，正不紧不慢地走向技术台，准备上场。
他的球衣号码，是17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