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2结束后的第二天，湖人队全队登上了飞往圣安东尼奥的包机。
机舱内，队友们还在回味着昨晚大胜的喜悦，讨论着如何一鼓作气拿下客场。
秦渊靠在宽大的座椅上，闭目养神。他能感觉到，右边膝盖的深处，传来一阵若有若无的酸胀感。
不疼，但就像一根细小的刺，在不断提醒着他。
他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队医维蒂。这种级别的对抗，身体有些反应是正常的。
他只是在心里默默记下了这种感觉。
然而，他想低调，媒体却不想让他低调。
当飞机降落在圣安东尼奥时，全美的体育新闻已经换了风向。
“秦的膝盖是否存在隐患？g2末节落地动作分析！”
“王朝的阿喀琉斯之踵？魔鬼赛程下的身体磨损！”
各大体育台的慢镜头回放里，专家们将秦渊g2最后一次扣篮落地的画面，放大，再放大。
他们逐帧分析着他膝盖弯曲的角度，和他落地后那个不易察及的、缠绕绷带的小动作。
一场关于他身体状态的猜测，甚嚣尘上。
“教练，您认为秦渊的膝盖伤势会影响g3吗？”
波波维奇脸上挂着和蔼的笑容，摊了摊手。
“伤势？我没听说。在我看来，那个年轻人是不可战胜的，他就像希腊神话里的神只。”
“我们g1能赢，纯粹是上帝打了个盹。我们只是想办法别输得太难看而已。”
老头子一番话，把自己贬到了尘埃里，把秦渊捧上了天。
滴水不漏，堪称语言艺术。
记者们被他这套太极拳搞得没一点脾气。
然而，发布会一结束，波波维奇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了。
回到马刺队那间密不透风的战术会议室，他的脸冷得能刮下霜来。
“先生们。”
他的声音干涩而沙哑。
“我们原先的计划失败了。那个9号比我们想象的还要聪明，还要强大。”
“所以，从现在开始，启动b计划。”
他在战术板上，用红色的马克笔，重重地写下了一个单词。
“attrition（磨损）。”
“我们的目标，不再是限制他的得分，也不是赢下这场比赛。”
波波维奇的目光扫过邓肯和罗宾逊。
“我们的唯一目标，就是他的右膝。”
当晚，一段模糊的视频，突然出现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篮球论坛上。
视频的拍摄角度很刁钻，显然是偷拍。
画面里，是马刺队的非公开训练。
球员们正在反复演练一种奇怪的掩护战术。
每一次挡拆，他们的掩护位置都异常的低，几乎所有动作都冲着陪练球员的膝盖以下部位去。
充满了各种隐蔽的、用身体侧面和臀部去挤、去撞、去别对手膝盖的小动作。
这根本不是篮球战术！
这他妈是格斗术！
视频一出，整个北美的互联网炸了！
“波波维奇这个老杂种！为了赢球连脸都不要了！”
“无耻！肮脏！我要求联盟立刻介入调查！”
球迷的怒火被彻底点燃，无数人涌到nba官方网站下留言，要求严惩马刺队。
圣安东尼奥当地的媒体立刻下场洗地。
《这就是德州的铁血防守！赢不起就别玩！》
《合理的身体对抗，湖人球迷太过玻璃心！》
双方球迷在网络上掀起了一场规模空前的骂战。
纽约，espn总部。
她的脸色，变得无比难看。
作为一名专业的体育记者，她深知这些动作意味着什么。
那不是冲着球去的，那是冲着一个运动员的职业生涯去的。
当晚的王牌节目《体育中心》。
瑞秋一反常态，没有穿平时干练的职业套装，只穿了一件简单的白色t恤。
她站在镜头前，表情严肃。
“各位观众，在节目开始前，我想先给大家看一段视频。”
那段偷拍的视频，被完整地，在全美直播的节目中播了出来。
播放完毕后，瑞秋没有像往常一样进行客观分析。
她的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
“我不知道电视机前有多少人打过篮球。”
“但我可以告诉你们，这不是篮球！这不是季后赛应有的强度！这不是所谓的铁血防守！”
“这是一种懦夫的行为！是一种有预谋的、以伤害对手为唯一目的的犯罪！”
“当一个教练，制定出这种旨在摧毁对手职业生涯的战术时，他就已经不配再站在这片场地上！他玷污了篮球这项运动！”
瑞秋的话，掷地有声。
她几乎是凭一己之力，给这场争论定了性。
她的公开发声，让所有湖人球迷都将她奉为女神。他们知道，瑞秋不只是在做一个节目，她是在用自己的职业声誉，来保护秦渊。
洛杉矶，湖人队的更衣室里。
科比正赤着上身，用毛巾擦着汗。
电视上，正在播放瑞秋的这期《体育中心》。
当看到那段马刺队的训练视频时，科比擦汗的动作停住了。
当听到瑞秋那番义正言辞的谴责时，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砰！”
一声巨响！
科比一拳，狠狠地砸在了身旁的铁皮更衣柜上！
柜门被他砸得向内凹陷下去一个清晰的拳印。
“这群该死的杂碎！”
科比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胸膛剧烈起伏。
他们的脸上，没有科比那么外露的愤怒，但眼神却变得像刀子一样。
他们知道，马刺队这是彻底撕破脸了。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挑衅了。
这是在向他们整个湖人队宣战。
g3开打前的最后一刻。
湖人队的更衣室里，气氛压抑得可怕。
哈里斯教练一言不发。
他没有讲任何战术，没有做任何动员。
他只是将那段偷拍的视频，在房间的大屏幕上，一遍又一遍地，循环播放。
画面里，马刺球员那些肮脏的、冲着膝盖去的动作，一次次地刺激着湖人队每一个人的神经。
不知道过了多久，秦渊站了起来。
他走到屏幕前，按下了暂停键。
“够了。”
他转过身，看着自己的队友们。
“愤怒解决不了问题。”
“今晚，用篮球的方式，让他们闭嘴。”
圣安东尼奥，阿拉莫穹顶球馆。
球馆的灯光猛地暗了下来。
当现场dj用嘶吼的声线喊出秦渊的名字时，迎接他的，不再是欢呼。
而是铺天盖地的、震耳欲聋的嘘声。
近四万名圣安东尼奥球迷，用他们所能发出的最大音量，制造着充满恶意的噪音。
秦渊踏入球场，感受着从四面八方涌来的敌意。
他抬起头，看向球场另一端。
波波维奇正站在那里，邓肯和罗宾逊分列他的左右。
他们都在看着他。
那眼神，像是在看一头已经落入陷阱的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