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这也要管?(1 / 1)

天刚蒙蒙亮,窗户纸透进来的光还是青灰色的。墈书君 芜错内容

陈才伸手摸了摸苏婉宁的额头。

不烫了。

他收回手,把被角往上拽了拽,掖得严严实实,只让苏婉宁露个脑袋在外面。

苏婉宁睫毛抖了两下,睁开眼。

她眼神还有点散,盯着房梁看了几秒,才慢慢转头看向陈才。

记忆回笼,昨晚那个滚烫的怀抱,还有那个喂到嘴边的苦药汤子,让她苍白的脸颊上泛起一点不自然的红。

“醒了?”陈才声音带着刚醒的哑。

苏婉宁嗓子干得冒烟,想说话,张嘴却是几声闷咳。

陈才二话没说,转身从炕琴上端来个搪瓷缸子。

“喝水。”

苏婉宁撑着想坐起来。

“别动。”

陈才一手托着她的后背,一手把缸子凑到她嘴边。

温水顺着喉咙下去,火烧火燎的感觉才压下去一点。

苏婉宁还没来得及说声谢谢,陈才已经把缸子放下了,转身去了外屋地。

不一会儿,那种只有过年才能闻到的香甜味儿飘了进来。

陈才端著个粗瓷大碗进来,一屁股坐在炕沿上。

碗里是白米粥,熬得粘稠,米油都快熬出来了,上头还撒了一勺白糖。

在这个年头,生病能吃上这个,那是地主老财的日子。

“吃。”陈才用勺子搅了搅,舀起一勺吹了吹,直接递到苏婉宁嘴边。

苏婉宁看着那勺粥,没张嘴。

“我我不饿。”

“让你吃就吃,哪那么多废话。”陈才眉头一皱,勺子又往前送了送,几乎碰到她的嘴唇,“张嘴。”

苏婉宁看着他那双不容置疑的眼睛,下意识地张开了嘴。

甜。

那股甜味儿顺着舌尖一直钻到心里。

她眼眶一热,低头一口一口地吃著。

陈才看她吃得乖顺,脸色缓和了不少。

一碗粥见了底,苏婉宁身上也有了点力气。

她掀开被子就要下地。

“干什么去?”陈才把空碗往桌上一放,发出“当”的一声。

“去仓库今天得盘库,大队会计要查账。”苏婉宁扶著炕沿,腿还有点软。

陈才站起来,两步跨过去,单手按住她的肩膀,稍一用力。

苏婉宁直接被按回了被窝里。

“躺着。”

“不行,赵会计那人你也知道,我要是不去,他肯定又要说闲话”苏婉宁急了,挣扎着要起来。

“天塌下来有我顶着。”陈才给她把被子重新裹好,像裹粽子一样,“你今天的任务就是睡觉,出汗。仓库那边我去说。”

“可是”

“没有可是。”陈才截断她的话,转身套上那件半旧的军大衣,“在屋里老实待着,我回来要是看你下了地,中午就饿著吧。

说完,他推门走了出去。

门外寒风呼啸,陈才紧了紧领口,大步往大队部走去。

大队部里烟雾缭绕。

赵老根正跟会计赵算盘在那儿对着账本。

赵算盘是个五十多岁的小老头,戴着个只有一条腿的眼镜,手里那把算盘珠子拨得噼里啪啦响。

“赵叔。”陈才推门进去,带进一股冷风。

赵老根抬头:“哟,陈才啊,咋这时候来了?不上山?”

“今天不去。”陈才走到桌边,从兜里掏出一包大前门,给赵老根和赵算盘一人散了一根,“来帮婉宁同志请个假。”

赵算盘接烟的手顿了一下,眼皮子一翻,从眼镜框上边看人。

“请假?这大忙活人的时候请啥假?仓库那堆烂账还没理清呢。”

“发烧了,昨晚烧了一宿。”陈才划着火柴,先给赵老根点上,自己也叼了一根。

赵算盘哼了一声,把烟夹在耳朵上,没点。

“娇气。咱们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妇,哪个不是发著烧还在地里干活?也就是这种资本家小姐,身子骨比纸还薄。”

他拿笔杆子敲了敲桌子:“陈才啊,不是我说你,既然住到一块了,你就得管教管教。这要是养成好吃懒做的毛病,以后日子咋过?”

赵老根抽著烟没说话,眼神在两人之间转了一圈。

陈才吐出一口烟圈,脸上没什么表情。

“赵会计,话不能这么说。婉宁那是为了给队里省煤油,晚上在冷风里盘账才冻著的。”

“再说了。”陈才弹了弹烟灰,语气平淡,“她身体要是养不好,以后谁给赵叔写材料?谁给队里理那一堆烂账?难道赵会计你自己去那个四面漏风的仓库蹲著?”

赵算盘被噎了一下,脸涨成了猪肝色。

“你这是啥态度?我这是为了集体”

“为了集体就把人往死里逼啊?”陈才冷笑一声,“赵会计,上个月那头野猪肉,你家分的那块我想起来了,好像就在仓库门口分的吧?那时候你怎么不说婉宁娇气?”

提到肉,赵算盘的气焰瞬间灭了一半。

在这个缺油少水的年代,谁敢得罪能打猎的陈才?那可是实打实的油水。

赵老根这时候才开了口,拿烟袋锅子敲了敲桌沿。

“行了。生病了就歇两天,这也是为了以后更好干活嘛。老赵,你也少说两句,那仓库是冷,把你扔那去你也受不了。”

赵算盘借坡下驴,嘟囔了两句:“行行行,也就是看你面子。不过丑话说前头,过两天公社来检查,账目要是对不上,我可不背锅。”

“放心,误不了事。”

陈才把剩下半包烟往桌上一扔,转身就走。

出了大队部,日头高了一些,但风还是硬。

陈才惦记着家里那个不听话的,脚底下走得飞快。

刚进院门,他就看见苏婉宁穿着那件厚棉袄,正蹲在井边,手里拿着个搓衣板,费劲地想把盆里的衣服捞出来。

那盆里是他昨晚换下来的脏衣服。

因为蹲久了,或者是身子虚,她起身的时候晃了一下,整个人往前一栽。

“婉宁!”

陈才几步冲过去,在她膝盖跪在冰冷石板上的前一秒,一把捞住了她的胳膊。

苏婉宁吓了一跳,手里湿淋淋的衣服掉回盆里,溅起一片冰水。

她脸色煞白,抬头看着陈才黑得像锅底一样的脸。

“我我看你衣服脏了”

“你就不能听话是吧?”陈才把她拉起来,看着她冻得通红的手指头,气不打一处来,“我让你在炕上躺着,你跑出来洗什么衣服?显你勤快?”

“我躺不住”苏婉宁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吃了你的细粮,不干点活,心里不踏实。”

陈才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胸口起伏了两下。

他突然弯腰,把装满冷水和衣服的盆端起来,哗啦一声,全倒进了旁边的脏水沟里。

“哎!那是衣服”苏婉宁惊呼。

“不要了。”

陈才把盆扔在一边,抓起她冰凉的手,塞进自己滚烫的军大衣口袋里。

“进屋。”

他拉着她往屋里走,力气大得不容反抗。

“以后在这个院子里,我说什么就是什么。让你受着你就给我老实受着,听见没有?”

苏婉宁的手在他口袋里,被他的体温包裹着。

她看着陈才宽阔的后背,鼻子一酸,轻轻“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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