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福来心中大喜，脸上也露出了“心领神会”的笑容，用力点头，低声道：“王主任，您这话我可记在心里了！您这个朋友，我林福来交定了！以后但凡是有点什么‘意外之喜’，肯定头一个来叨扰您！”
“好！爽快！”王主任见林福来如此上道，更是高兴，脸上的褶子都笑开了花。他觉得自己这笔“投资”简直是太值了！他用几双成本价的布鞋和几双袜子，就很可能换来一个稳定、优质的“特种物资”供应源！这买卖，做得！
这时，大壮已经按照几个丫头的脚码，拿来了五双崭新的、黑色或蓝色的灯芯绒面儿童布鞋，还有五双雪白的棉线袜。几个小丫头看着那新鞋新袜，眼睛都直了，想摸又不敢摸，小脸上满是激动和不可置信。
“来，妹妹们，试试合不合脚！”王主任亲自招呼著，态度和蔼得像个邻家老伯。
在林福来的鼓励下，五个丫头这才小心翼翼地脱下脚上那破得不成样子的“鞋”，露出或满是茧子、或带着伤痕的小脚丫。当她们那从未被如此柔软布料包裹过的小脚，穿上崭新合脚的布鞋和棉袜时，那种温暖、舒适、踏实的感觉，让她们一个个都愣在了原地，低头看着自己的新鞋，小脸上涌现出一种近乎神圣的、混合著激动、欣喜和一丝不知所措的复杂表情。
“合合适”大丫林秀筠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她用力踩了踩地，感受着那前所未有的舒适，眼圈微微发红。
“大哥这鞋真好看”二丫林玉婉摸著鞋面上柔软的灯芯绒，爱不释手。
三丫四丫更是兴奋地在地上走来走去，不停地低头欣赏自己的新鞋，仿佛穿上了世界上最好看的宝贝。
小五丫也挣扎着从林福来怀里下来，穿着新鞋袜，摇摇晃晃地走了几步，然后抬起头，冲著林福来露出一个无比灿烂、缺了颗门牙的笑容：“哥鞋鞋暖暖”
看着妹妹们那发自内心的、纯真的快乐，林福来觉得，今天所做的一切，都值了！他心中充盈著一种难以言喻的满足感和力量感。
按照约定，林福来出去了一趟，借口从背篓里（实则从空间）取出了五条活蹦乱跳、每条都超过两斤半的大鲤鱼，用草绳串好，拎进来交给了大壮。大壮看着那鲜亮肥硕的鲤鱼，乐得嘴都合不拢了，连声道谢。
王主任看着那五条活蹦乱跳、鳞片在供销社昏暗灯光下都闪著银光、尾巴有力地拍打着地面的肥硕鲤鱼，心里最后那点疑虑也烟消云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捡到宝的狂喜。这鱼，这品相，这活力，别说在黑市，就是拿到干部特供点都毫不逊色！这林家小子，哪里是运气好，分明是身怀绝技啊！这条线，必须牢牢抓住！
他脸上的笑容愈发真诚热络，亲自将林福来兄妹送到门口，还不住地叮嘱：“福来啊，以后常来！有啥需要，尽管跟你王叔开口！就当自己家一样！”
林福来笑着应承，心里却跟明镜似的。这王主任是看中了他“钓鱼”的本事，想要长期合作。这正是他求之不得的。有了供销社主任这条暗线，他空间里那些即将成熟的粮食、以后可能收获的山货，就不愁没有稳妥的销路了。
不过，眼下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他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转身又回到了副食品柜台。
“李姐，麻烦您，再给我称二斤鸡蛋糕，另外那种大白兔奶糖，有吗？给我称一斤。”林福来指著柜台里那个装着雪白奶糖的玻璃罐子说道。这大白兔奶糖可是稀罕物，奶味足，甜得扎实，一般农村孩子见都没见过，需要专门的糖票，而且经常断货。
李姐看到他又折返，还要买这么多紧俏商品，惊讶之余，动作却毫不含糊：“有！昨天刚来的货！鸡蛋糕一斤八毛五加六两粮票，大白兔奶糖一块二一斤外加二两糖票。”
林福来爽快地付了钱和票。他又走到调味品柜台，买了两斤细盐，一小瓶酱油，一小瓶醋，甚至还奢侈地买了一小包花椒和几个干辣椒。这些调味料，在村里可是金贵东西，尤其是细盐，很多人家吃的还是那种又苦又涩的大颗粒粗盐。
趁著李姐和大壮打包的功夫，林福来状似无意地凑近王主任，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问道：“王叔，跟您打听个事儿。咱们这城里有没有那种比较热闹的，能换到更多稀罕票证或者嗯，就是人能多一点的地方？”他话说得隐晦，但意思很明显，就是在问黑市的位置。
王主任是何等精明的人物，一听就懂。他眼中精光一闪，脸上却不动声色，同样压低声音，手指在柜台上有节奏地敲了敲，含糊地说道：“城西老槐树胡同往里走，第三个岔路口右拐早上天蒙蒙亮的时候，人最多。不过”他顿了顿，意味深长地看了林福来一眼，“那地方鱼龙混杂，眼睛放亮堂点，见好就收，别贪。”
“哎！谢谢王叔指点！我明白了！”林福来心中了然，连忙道谢。有了这确切地址，他对自己空间里那些即将成熟的粮食的出路，更有把握了。
提着大包小包，领着五个脚踩新鞋、如同小公主般昂首挺胸的妹妹，林福来再次走出了供销社。此刻，夕阳已经完全沉下了地平线，天边只剩下最后一抹瑰丽的霞光，将县城的街道染上一层温暖的橘红色。
“哥，我们还去哪？”大丫林秀筠看着大哥手里又多了那么多东西，忍不住问道。虽然穿着新鞋走路轻快，但走了大半天，小丫头们也确实有些累了。
林福来看了一眼妹妹们，目光最终落在了街角那家飘着诱人香味、门口挂著“国营饭店”牌子的地方。他大手一挥：“走！下馆子！哥给你们买白面馒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