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从西北角吹来，带着一股怪味。
不是丧尸那种腐烂的腥臭，也不是邪灵常有的阴冷气息。这味道像是烧过的符纸混著铁锈，又夹了一丝熟肉快糊时的焦香。胡月娥鼻翼微动，眉头皱起。她在荒原活了上百年，闻过死人堆里的怨气，也嗅过陨石坠地时的天火味，但这种气息——是第一次。
她顺着风向走，脚踩在屋檐上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到了山门结界边缘，她停下。金光流动如水，但她注意到一处波纹不对劲。那地方的光像是卡住的录像，闪得不连贯。
她跃下墙头，落地无声。沿着结界外侧的山道往北，泥土松软，月光照得地面泛白。走了不到百步，她看见了脚印。
三个。
深陷泥中，间距极大。每一步都超过两米，普通人根本跨不出这种步幅。脚印形状像人脚，但前半部分趾节拉长，五个脚趾分开成爪状，末端尖锐，像是硬生生撕开皮肉长出来的。
胡月娥蹲下身，手指悬在脚印上方没碰。她能感觉到残留的一点温度。不是热，是“空”。就像一口井被人抽干了水，只剩下一圈干裂的壁。
她不动声色地掏出一块红绸布，把其中一个脚印盖住。然后在周围慢慢转圈，鼻子贴地嗅了几下。气味还在，往东去了。不急不缓，像散步。
她在脚印旁边发现几片碎玉。捡起来一看，是道门常用的辟邪玉佩残片，表面刻着“太乙救苦”四个字，已经被某种力量从内部撑爆，裂口参差，像是被什么东西咬碎后吐出来的。
她把碎片收进袖袋，站起身，低鸣一声。声音短促，像猫叫，却穿透夜色极远。
不到半盏茶功夫，信悟来了。他披着外袍，头发有点乱，显然是刚放下手里的事就赶过来的。完颜雪紧随其后，手里抱着小鼓，脸色沉静。
“你发现什么了？”信悟问。
胡月娥没答话，掀开红绸布，示意他们看脚印。
信悟立刻从袖中抽出一张清灵符，掐诀点燃。符纸化作一道青光扫过地面，泥土表面浮现出一层黑雾轨迹，弯弯曲曲向东延伸。那黑雾极淡，若非用符显形，肉眼根本看不见。
“有灵体经过。”信悟说，“而且带有侵蚀性。这条轨迹如果继续渗入结界范围，护阵的阳气会被缓慢污染。”
完颜雪蹲下，拿起一片碎玉，掌心贴住断裂面。她闭上眼，嘴唇微动，念了一段只有萨满才懂的祷词。
几秒后，她睁眼。
“这不是打碎的。”她说，“是被吃掉的。”
信悟皱眉：“什么意思？”
“玉佩里封著一道护身符力，正常情况下只会自然消散。但这块玉里面的灵力被吸走了，像是被某种东西当食物吞下去了。”完颜雪盯着手中的碎片，“它饿。不是为了破坏，是为了填肚子。”
胡月娥点头：“我也这么觉得。它走得不急，一边走一边‘尝’这里的气息。就像野兽进村前，先绕一圈探路。”
信悟低头看着那张已经烧成焦痕的符纸，又看了看脚印旁残留的黑雾轨迹。他忽然意识到一件事。
“焦痕出现的时候，结界波动了一下。”他说，“我当时以为是阵法自调，现在想，可能是它碰了结界一下。”
“试探。”胡月娥说，“看看我们有没有反应。”
三人沉默。
这种入侵方式很聪明。不强攻，不硬闯，一点点蹭进来，像霉菌长在墙角，等你发现时已经烂透了。
“要不要上报高功？”完颜雪问。
“现在报，只能说是‘可能有威胁’。”信悟摇头，“脚印不能移动，碎片无法溯源，黑雾轨迹也在慢慢消散。高功不会让我们贸然追出去。”
“但我们必须查。”胡月娥盯着东边的密林，“它留下这么多痕迹，不是粗心，是故意的。它想让我们知道它来过。”
“目的呢？”完颜雪问。
“挑衅？警告？还是引诱？”信悟看着手中那张焦痕符纸，“我更担心它是冲著这个来的。我的符纸为什么会突然显形？是不是因为我用了空白符干扰‘它’的数据采集，所以它回敬我一张‘留言’？”
完颜雪想到昨夜自己敲鼓时，鼓面纹路曾短暂扭曲了一下。她没说，但心里清楚，对方已经在观察他们了。
“不管目的是什么。”胡月娥站起身，望向东侧林间小径，“它现在在那边。气味还没散，走得也不快。如果我们现在不去，明天可能连脚印都找不到。”
信悟捏紧了手中的符纸。
他知道规矩。没有命令擅自离岗，轻则禁足，重则取消协防使资格。可他也知道，有些事不能等命令。
“我负责补阵东南节点。”他说，“刚才画的图还没交上去。只要我不回去，没人会立刻发现我离开。”
完颜雪把手里的碎玉放进鼓囊：“祖灵鼓音最近总断拍，像是被什么东西干扰。我去看看是不是源头在这条路上。”
胡月娥已经跃上一棵老松树的枝干。
“走吧。”她说，“趁它还没藏好。”
三人沿着黑雾轨迹向东行。地面逐渐升高，山道变窄，两侧树木密集，枝叶交错遮住了月光。空气中的怪味越来越浓，那种烧符混著焦肉的味道开始让人喉咙发痒。
走了约莫一炷香时间，信悟突然停步。
“等等。”他说。
他从怀里取出三张符纸，分别贴在自己、完颜雪和胡月娥的衣领内侧。
“安神符。”他说，“防止精神被干扰。虽然不知道它靠什么攻击，但多一层防护总没错。”
完颜雪没反对。她把小鼓背到身后，双手空出，随时准备击鼓。
胡月娥耳朵一抖，低声说：“前面十步，地上有新痕迹。”
三人放慢脚步，靠近查看。
是一串新的脚印，比之前的更深，趾节更加分明，几乎完全不像人类。而在脚印旁边，有一小滩黑色黏液，像是从什么东西身上滴下来的。
信悟用符纸轻轻碰了下黏液。
符纸瞬间卷曲发黑，冒出一丝白烟。
“腐蚀性很强。”他说，“连符力都能中和。”
完颜雪蹲下，伸手想去碰，被胡月娥一把拦住。
“别碰。”胡月娥说，“这东西不是液体，是‘唾’。”
“唾？”信悟问。
“吃东西之前流的东西。”胡月娥眼神冷了下来，“它在这里停下，是因为闻到了什么。也许是我们留下的气息，也许是别的。”
她抬头看向树林深处。
“它就在前面不远。没有继续走，也没有回头。它在等。”
“等什么？”完颜雪问。
“等我们过去。”胡月娥说，“或者，等我们走。”
信悟盯着那滩黑唾，忽然想起灰子恢说过的话——“它在上面”。
当时他们以为是指天空中的邪灵。但现在想想，也许“上面”不是指高度，而是地位。
也许它一直就在看着他们。
“我们不能再往前了。”信悟说，“至少现在不行。没有更多准备，遇到实体对抗会吃亏。”
“那就回去拿装备？”完颜雪问。
“不。”信悟摇头，“回去再出来，它早就没了。我们要做的是标记路线，记录所有异常点，然后带证据回来。”
他从怀里拿出一支朱砂笔，在附近一棵树上画了个三角符号，里面写了个“查”字。
“这是道门追踪记号。”他说，“下次来的人能认出来。”
胡月娥从尾尖扯下一根红毛，夹在另一棵树的裂缝里。
“狐族标记。”她说，“活的，会动。”
完颜雪则从鼓囊里取出一小撮鼓灰，撒在黑唾周围。鼓灰落地后微微发亮，形成一个不规则圆圈。
“萨满引魂圈。”她说，“如果有灵体经过，会留下影子。”
三人做完标记，正准备原路返回，胡月娥突然抬手示意安静。
她耳朵剧烈一抖。
“它动了。”她说。
信悟立刻收起朱砂笔，完颜雪的手按在鼓面上。
远处，密林深处，传来一声极轻的响动。
不是脚步声。
是某种东西爬行时，甲壳摩擦地面的声音。
然后，那股怪味又飘了过来。
这次更近了。
胡月娥缓缓转身，面向声音来源。
她的尾巴竖起，毛发炸开。
信悟将最后一张安神符握在手中，指尖发力，随时准备激发。
完颜雪闭上眼，开始默念祷词。
那声音停了。
但气味没有散。
他们站在原地，谁都没有动。
直到胡月娥低声说：
“它刚才在模仿我们的呼吸节奏。”
夜风从西北角吹来，带着一股怪味。
不是丧尸那种腐烂的腥臭，也不是邪灵常有的阴冷气息。这味道像是烧过的符纸混著铁锈，又夹了一丝熟肉快糊时的焦香。胡月娥鼻翼微动，眉头皱起。她在荒原活了上百年，闻过死人堆里的怨气，也嗅过陨石坠地时的天火味，但这种气息——是第一次。
她顺着风向走，脚踩在屋檐上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到了山门结界边缘，她停下。金光流动如水，但她注意到一处波纹不对劲。那地方的光像是卡住的录像，闪得不连贯。
她跃下墙头，落地无声。沿着结界外侧的山道往北，泥土松软，月光照得地面泛白。走了不到百步，她看见了脚印。
三个。
深陷泥中，间距极大。每一步都超过两米，普通人根本跨不出这种步幅。脚印形状像人脚，但前半部分趾节拉长，五个脚趾分开成爪状，末端尖锐，像是硬生生撕开皮肉长出来的。
胡月娥蹲下身，手指悬在脚印上方没碰。她能感觉到残留的一点温度。不是热，是“空”。就像一口井被人抽干了水，只剩下一圈干裂的壁。
她不动声色地掏出一块红绸布，把其中一个脚印盖住。然后在周围慢慢转圈，鼻子贴地嗅了几下。气味还在，往东去了。不急不缓，像散步。
她在脚印旁边发现几片碎玉。捡起来一看，是道门常用的辟邪玉佩残片，表面刻着“太乙救苦”四个字，已经被某种力量从内部撑爆，裂口参差，像是被什么东西咬碎后吐出来的。
她把碎片收进袖袋，站起身，低鸣一声。声音短促，像猫叫，却穿透夜色极远。
不到半盏茶功夫，信悟来了。他披着外袍，头发有点乱，显然是刚放下手里的事就赶过来的。完颜雪紧随其后，手里抱着小鼓，脸色沉静。
“你发现什么了？”信悟问。
胡月娥没答话，掀开红绸布，示意他们看脚印。
信悟立刻从袖中抽出一张清灵符，掐诀点燃。符纸化作一道青光扫过地面，泥土表面浮现出一层黑雾轨迹，弯弯曲曲向东延伸。那黑雾极淡，若非用符显形，肉眼根本看不见。
“有灵体经过。”信悟说，“而且带有侵蚀性。这条轨迹如果继续渗入结界范围，护阵的阳气会被缓慢污染。”
完颜雪蹲下，拿起一片碎玉，掌心贴住断裂面。她闭上眼，嘴唇微动，念了一段只有萨满才懂的祷词。
几秒后，她睁眼。
“这不是打碎的。”她说，“是被吃掉的。”
信悟皱眉：“什么意思？”
“玉佩里封著一道护身符力，正常情况下只会自然消散。但这块玉里面的灵力被吸走了，像是被某种东西当食物吞下去了。”完颜雪盯着手中的碎片，“它饿。不是为了破坏，是为了填肚子。”
胡月娥点头：“我也这么觉得。它走得不急，一边走一边‘尝’这里的气息。就像野兽进村前，先绕一圈探路。”
信悟低头看着那张已经烧成焦痕的符纸，又看了看脚印旁残留的黑雾轨迹。他忽然意识到一件事。
“焦痕出现的时候，结界波动了一下。”他说，“我当时以为是阵法自调，现在想，可能是它碰了结界一下。”
“试探。”胡月娥说，“看看我们有没有反应。”
三人沉默。
这种入侵方式很聪明。不强攻，不硬闯，一点点蹭进来，像霉菌长在墙角，等你发现时已经烂透了。
“要不要上报高功？”完颜雪问。
“现在报，只能说是‘可能有威胁’。”信悟摇头，“脚印不能移动，碎片无法溯源，黑雾轨迹也在慢慢消散。高功不会让我们贸然追出去。”
“但我们必须查。”胡月娥盯着东边的密林，“它留下这么多痕迹，不是粗心，是故意的。它想让我们知道它来过。”
“目的呢？”完颜雪问。
“挑衅？警告？还是引诱？”信悟看着手中那张焦痕符纸，“我更担心它是冲著这个来的。我的符纸为什么会突然显形？是不是因为我用了空白符干扰‘它’的数据采集，所以它回敬我一张‘留言’？”
完颜雪想到昨夜自己敲鼓时，鼓面纹路曾短暂扭曲了一下。她没说，但心里清楚，对方已经在观察他们了。
“不管目的是什么。”胡月娥站起身，望向东侧林间小径，“它现在在那边。气味还没散，走得也不快。如果我们现在不去，明天可能连脚印都找不到。”
信悟捏紧了手中的符纸。
他知道规矩。没有命令擅自离岗，轻则禁足，重则取消协防使资格。可他也知道，有些事不能等命令。
“我负责补阵东南节点。”他说，“刚才画的图还没交上去。只要我不回去，没人会立刻发现我离开。”
完颜雪把手里的碎玉放进鼓囊：“祖灵鼓音最近总断拍，像是被什么东西干扰。我去看看是不是源头在这条路上。”
胡月娥已经跃上一棵老松树的枝干。
“走吧。”她说，“趁它还没藏好。”
三人沿着黑雾轨迹向东行。地面逐渐升高，山道变窄，两侧树木密集，枝叶交错遮住了月光。空气中的怪味越来越浓，那种烧符混著焦肉的味道开始让人喉咙发痒。
走了约莫一炷香时间，信悟突然停步。
“等等。”他说。
他从怀里取出三张符纸，分别贴在自己、完颜雪和胡月娥的衣领内侧。
“安神符。”他说，“防止精神被干扰。虽然不知道它靠什么攻击，但多一层防护总没错。”
夜风从西北角吹来，带着一股怪味。
不是丧尸那种腐烂的腥臭，也不是邪灵常有的阴冷气息。这味道像是烧过的符纸混著铁锈，又夹了一丝熟肉快糊时的焦香。胡月娥鼻翼微动，眉头皱起。她在荒原活了上百年，闻过死人堆里的怨气，也嗅过陨石坠地时的天火味，但这种气息——是第一次。
她顺着风向走，脚踩在屋檐上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到了山门结界边缘，她停下。金光流动如水，但她注意到一处波纹不对劲。那地方的光像是卡住的录像，闪得不连贯。
她跃下墙头，落地无声。沿着结界外侧的山道往北，泥土松软，月光照得地面泛白。走了不到百步，她看见了脚印。
三个。
深陷泥中，间距极大。每一步都超过两米，普通人根本跨不出这种步幅。脚印形状像人脚，但前半部分趾节拉长，五个脚趾分开成爪状，末端尖锐，像是硬生生撕开皮肉长出来的。
胡月娥蹲下身，手指悬在脚印上方没碰。她能感觉到残留的一点温度。不是热，是“空”。就像一口井被人抽干了水，只剩下一圈干裂的壁。
她不动声色地掏出一块红绸布，把其中一个脚印盖住。然后在周围慢慢转圈，鼻子贴地嗅了几下。气味还在，往东去了。不急不缓，像散步。
她在脚印旁边发现几片碎玉。捡起来一看，是道门常用的辟邪玉佩残片，表面刻着“太乙救苦”四个字，已经被某种力量从内部撑爆，裂口参差，像是被什么东西咬碎后吐出来的。
她把碎片收进袖袋，站起身，低鸣一声。声音短促，像猫叫，却穿透夜色极远。
不到半盏茶功夫，信悟来了。他披着外袍，头发有点乱，显然是刚放下手里的事就赶过来的。完颜雪紧随其后，手里抱着小鼓，脸色沉静。
“你发现什么了？”信悟问。
胡月娥没答话，掀开红绸布，示意他们看脚印。
信悟立刻从袖中抽出一张清灵符，掐诀点燃。符纸化作一道青光扫过地面，泥土表面浮现出一层黑雾轨迹，弯弯曲曲向东延伸。那黑雾极淡，若非用符显形，肉眼根本看不见。
“有灵体经过。”信悟说，“而且带有侵蚀性。这条轨迹如果继续渗入结界范围，护阵的阳气会被缓慢污染。”
完颜雪蹲下，拿起一片碎玉，掌心贴住断裂面。她闭上眼，嘴唇微动，念了一段只有萨满才懂的祷词。
几秒后，她睁眼。
“这不是打碎的。”她说，“是被吃掉的。”
信悟皱眉：“什么意思？”
“玉佩里封著一道护身符力，正常情况下只会自然消散。但这块玉里面的灵力被吸走了，像是被某种东西当食物吞下去了。”完颜雪盯着手中的碎片，“它饿。不是为了破坏，是为了填肚子。”
胡月娥点头：“我也这么觉得。它走得不急，一边走一边‘尝’这里的气息。就像野兽进村前，先绕一圈探路。”
信悟低头看着那张已经烧成焦痕的符纸，又看了看脚印旁残留的黑雾轨迹。他忽然意识到一件事。
“焦痕出现的时候，结界波动了一下。”他说，“我当时以为是阵法自调，现在想，可能是它碰了结界一下。”
“试探。”胡月娥说，“看看我们有没有反应。”
三人沉默。
这种入侵方式很聪明。不强攻，不硬闯，一点点蹭进来，像霉菌长在墙角，等你发现时已经烂透了。
“要不要上报高功？”完颜雪问。
“现在报，只能说是‘可能有威胁’。”信悟摇头，“脚印不能移动，碎片无法溯源，黑雾轨迹也在慢慢消散。高功不会让我们贸然追出去。”
“但我们必须查。”胡月娥盯着东边的密林，“它留下这么多痕迹，不是粗心，是故意的。它想让我们知道它来过。”
“目的呢？”完颜雪问。
“挑衅？警告？还是引诱？”信悟看着手中那张焦痕符纸，“我更担心它是冲著这个来的。我的符纸为什么会突然显形？是不是因为我用了空白符干扰‘它’的数据采集，所以它回敬我一张‘留言’？”
完颜雪想到昨夜自己敲鼓时，鼓面纹路曾短暂扭曲了一下。她没说，但心里清楚，对方已经在观察他们了。
“不管目的是什么。”胡月娥站起身，望向东侧林间小径，“它现在在那边。气味还没散，走得也不快。如果我们现在不去，明天可能连脚印都找不到。”
信悟捏紧了手中的符纸。
他知道规矩。没有命令擅自离岗，轻则禁足，重则取消协防使资格。可他也知道，有些事不能等命令。
“我负责补阵东南节点。”他说，“刚才画的图还没交上去。只要我不回去，没人会立刻发现我离开。”
完颜雪把手里的碎玉放进鼓囊：“祖灵鼓音最近总断拍，像是被什么东西干扰。我去看看是不是源头在这条路上。”
胡月娥已经跃上一棵老松树的枝干。
“走吧。”她说，“趁它还没藏好。”
三人沿着黑雾轨迹向东行。地面逐渐升高，山道变窄，两侧树木密集，枝叶交错遮住了月光。空气中的怪味越来越浓，那种烧符混著焦肉的味道开始让人喉咙发痒。
走了约莫一炷香时间，信悟突然停步。
“等等。”他说。
他从怀里取出三张符纸，分别贴在自己、完颜雪和胡月娥的衣领内侧。
“安神符。”他说，“防止精神被干扰。虽然不知道它靠什么攻击，但多一层防护总没错。”